只見他神情微動,漸漸收斂了笑容。
她繼續說道:“至於齊哥哥,我不知道大少爺這麼做的目的何在,我只想說他待人從無害人之心。”
以她對這個人的幾分瞭解,顧以澂不會無緣無故主動去對一個人示好,還是說他想要從齊哥哥身上打探什麼。不管出於什麼樣的目的,她都希望他能就此打住。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和他說這麼多。
笙歌以為他會拿話來駁她,沉默了良久,他才開口說話:“算了,告訴你也無妨,你那個齊哥哥找我單獨說話,是想拜託我照顧好你,他對自己的夫人也不過如此……”
笙歌一時間愣住了,即便他當初沒能接受自己的心意,即便他不得已娶了木嘉婉,他依然還是那個關心自己的齊哥哥。
馬車裡一時靜的很,兩個人像商量了好一樣,都不再說話,各自懷揣著心事……
到達顧家,天色已漸漸暗了下來。
她和顧以澂各自回了屋。
也許是趕了一路馬車,在丫鬟服侍下,早早便睡下了。
到了第二日,被外面的吵鬧聲給驚醒了。
她揉了揉眼,喊來了丫鬟拾錦。
“外面發生了何事?”她問道。
拾錦一臉憂慮,有些猶豫:“回大小姐,是……是大少爺……要不奴婢先服侍您梳洗,您親自出去去看看……”
說話間低著頭,像是做錯了什麼事一樣。
她疑惑的看了一眼拾錦,這丫頭怎麼今日說起話來吞吞吐吐的,說話也頗似為難的樣子,也罷,就去看看他搞什麼名堂。
不大一會,笙歌就洗漱穿戴好,出了房間,看到眼前的一幕,頓時怔住了。
院子裡,顧以澂正悠閒的坐在樹蔭下,管事的則領著下人將兩顆高大的梅樹栽種到泥土裡。
這個時節是不適合移栽梅樹,笙歌走上前仔細瞧了瞧那兩顆紅梅,眉頭瞬間皺了起來,想也不想的走到顧以澂面前,怒不可言的質問道:“為什麼?這兩顆紅梅怎麼惹到了你,它們好好的長在木家,你為什麼要給拔到這裡來?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拾錦和素織十分的擔心,這兩顆紅梅對大小姐的意義非凡,大小姐反應如此大,甚至不惜對姑爺發火,也在情理之中。
但對方畢竟是顧家的大少爺,她們怕大小姐一時情緒失控惹到了他,可如何是好。
此刻兩個丫鬟十分的後悔,不該跟姑爺說起紅梅的事情。
不過顧以澂似乎並未動怒,他慢慢放下茶盞,淡淡說道:“聽說這兩顆紅梅是你親手種下的,既是你的東西,我見這兩顆紅梅長得不錯,如今你人嫁到了顧家,那麼它們自然也應該一併嫁過來。所以我便讓人連夜從木家把紅梅運了過來。”
他這是什麼解釋,什麼叫一併嫁過來,難不成把紅梅當成了嫁妝。
笙歌越想越氣,他隨隨便便一句話,就把她種了多年的紅梅給拔了,那可是承載她對母親多年的思念。他怎麼可以說拔就拔掉!
“你堂堂顧家的大少爺,要什麼沒有,為何偏偏跟這兩顆紅梅過不去,你可知眼下並不是種梅的最佳時節。你這麼做,到底居心何在,我明白你不滿意這門親事,但你若是想針對我,你大可以說,傷害我的梅樹算什麼!”
話說的一聲比一聲高,引得院子裡的下人們不約而同看向了她這邊。她們一個個睜大了眼,眼神無一不透露著驚訝,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敢這麼跟大少爺說話的,這位少夫人也真是膽大的很。
第一百四十九章求見
顧以澂眉頭輕皺,起身走到木笙歌跟前,面無表情的說道:“原來,你竟是這麼看我的。”
說完拂袖而去。
她分明聽出了怒意,可是該生氣的明明是她,他憑什麼生氣。
等她回過神來,人已經走遠了,她望著那兩顆將要被移栽到泥土裡的紅梅,心情極度低落,覺得是她沒能守護好母親最愛的紅梅。
這時管事朝她走了過來,向她行了一禮。
他低聲問道:“少夫人可是在擔心這兩顆紅梅?”
笙歌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沒有人比她更緊要這兩顆紅梅了。要是不擔心,她也不會當著眾人的面對顧以澂起了火。
管事道:“如果是這樣,少夫人大可放心,大少爺特地請來了大都最好的花匠師傅。雖說眼下不是種梅的最佳季節,不過有了這位花匠師傅,倒是不影響的。”
說著他指了指在梅樹旁大約五旬的中年男子,笙歌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那便是他口中說的花匠師傅了。
這麼說,顧以澂事先是有了把握的。
“你的意思是說大少爺是有把握把紅梅移栽成活?”
難道他不是一時興起才打的她那兩顆紅梅的主意嗎?
管事恭敬的回道:“少夫人剛嫁過來,可能還不太瞭解大少爺,大少爺一向不做沒把握的事情。只是大都什麼稀罕的紅梅沒有,不知大少爺為何偏偏看中了這兩顆紅梅,事出突然,還讓人連夜運過來,這可不像大少爺一貫的行事作風。”
聽到管事的話後,笙歌的心情稍稍平復了許多。
她又看了看那兩顆紅梅,根部已經完全與泥土融合,靜靜的坐落在院子的一角……
隨後,笙歌把拾錦和素織叫進了屋裡。
她坐在椅子上,看著她二人問道:“顧以澂不是個無聊的人,他怎麼會無故打起了那兩顆紅梅的主意,這件事,你們兩個怎麼看?”
話音剛落,只聽撲通一聲,兩個丫鬟跪在了她面前。
最先開口說話的是拾錦,她回道:“回大小姐,是姑爺!在您去看望老夫人的時候,姑爺單獨找了奴婢和素織問紅梅的事情。奴婢看姑爺並無惡意,就與他說了,誰曾想會生這樣的事,是奴婢的錯,求小姐責罰。”她現在十分的後悔。
素織也認錯道:“這件事奴婢也有參與,不能全怪拾錦姐一人,小姐要罰,也罰奴婢吧。”
笙歌聽了後,並沒有數落,也沒有要責罰她們的意思,而是衝她二人擺手道:“罰你們做什麼,都起來吧。”
她向來就不是個樂見體罰下人的小姐。即便她氣顧以澂,也不會把氣撒在兩個奴婢身上,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