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低頭看書。
蕭乙回頭見嶽凌風盯著自己的眼睛看,眉梢蹙了一下,轉身走了。
嶽凌風看著她的背影……
這時就聽蕭掩傳來閒適的聲音:“掃不乾淨,沒有飯吃。”
嶽凌風怒視蕭掩,可沒等他的不滿發出來,蕭掩已經翻了下一頁了。
嶽凌風不敢惹毛了他,怒氣衝衝撿起掃把。
………………
錢嬤嬤在奶孃和湯圓的陪同下,戰戰兢兢進了西池院。
庭院的空地上,有兩個婦人趴在那裡叫嚷,如殺豬般。
粗使婆子手上的板子還沒有停,地山沾有暗紅色的血跡,錢嬤嬤見了,頓時腦中一空,身形恍惚,湯圓本能的搭把手扶住她。
“嬤嬤?”
錢嬤嬤站穩後臉已嚇得泛青,如果她沒記錯,這兩個人一個是小盈的後母,一個是小盈的姑姑,還真如湯圓所說的,李蘅遠因為小盈的事,大動肝火了。
她有些想哭的看著湯圓。
湯圓此時已想起來這是西池院,這位嬤嬤,已經失寵了,她忙放開手,道:“嬤嬤,娘子還等著呢,咱們進去吧。”
錢嬤嬤所有情緒都凝結在臉上,傻了,之前李蘅遠雖對她下了最後通牒,但是下人們畢竟怕她翻身,不敢對她太不敬。
可湯圓這意思,明顯是要劃清界限。
這賤婢就肯定李蘅遠再不會想起她?不會再用她?
奶孃見錢嬤嬤看湯圓的目光跟烏眼雞似的,道:“娘子還等著,再不進去,娘子知道了會更生氣。”
錢嬤嬤委屈的咬著牙關,此時也顧不得討厭奶孃了,終於邁開了沉重的步子。
廳裡,李蘅遠盤膝而坐,身後站了桃子,芝麻,桂圓,小盈四人。
李蘅遠身上的衣衫鬆鬆垮垮的,讓她周身都透著慵懶氣質,但那宛若琥珀的眸子眸光凌厲,誰人還敢以為她慵懶就造次?
錢嬤嬤忙跪在她面前行禮。
李蘅遠目光垂下跟著錢嬤嬤的動作而動。
奶孃和湯圓行了禮,忙站到李蘅遠身後。
錢嬤嬤跪了一會,頭頂沒有傳來李蘅遠問話的聲音,這種等待讓她又有那種跟在油鍋裡炙烤的感覺,實在煎熬。
過了好一會,李蘅遠才道:“先不忙,等人到齊了,咱們再好好說將。”
錢嬤嬤心頭本就不安,聽了這話,心就提到嗓子眼了,不知道李蘅遠又有了什麼鬼主意。
不下片刻,門口傳來腳步聲。
“娘子,人帶來了。”是櫻桃那個凡是都喜歡出頭的婢子在說話。
錢嬤嬤微微抬起頭,用餘光向後一掃,頓時膽戰心驚,因為來的人是侄子。
“娘子。”她抬起頭哀求似得看著李蘅遠。
李蘅遠道:“說了別急,事情還沒問清楚呢,你急個什麼事?”
錢嬤嬤有苦難言,不是她著急,是她知道自己所犯的事情一點點被揪出來,李蘅遠能一次次原諒,到最後,可能就承受不住,不原諒了。
錢大一進來就盯著小盈看,不知道娘子叫他是幹什麼?
莫不成是姑姑在娘子面前求了情,不用給小盈家裡一百貫錢,小盈就歸他了?
可是看著悄無聲息的氣氛,又不太像。
錢大腦中一邊轉的飛轉,一邊跪在錢嬤嬤下首給李蘅遠行禮:“小人見過娘子。”
李蘅遠道:“好了,這下人到齊了。”
她問著錢大:“是你要聘我的婢女為妾?你是個什麼職務,你什麼資格納妾?”
朝廷有規定,納妾多少,跟社會地位有關,錢大不過是個良民,他家中已有兩個妾。
不可以隨便納妾,但可以有通房啊。
況且小盈是婢女身份,是賤籍,除非放良,才能為妾,最多也只能為妾。
所以這種婢女,說是納妾那是名聲好聽,就是買回來做通房。
錢大聽李蘅遠語氣帶著不屑和挖苦,尷尬的看向錢嬤嬤。
錢嬤嬤對他搖頭。
李蘅遠一拍案几:“是我問你還是她問你?我問你話,你看她幹什麼?還是她就能替你做主,代你回答?那好,我已經把她趕出去了,你也跟著他出去吧。”
錢嬤嬤嚇得丟了魂,她可以走,但是侄子絕對不能跟她走,侄子沒什麼大本事,在國公府還有人敬著,再找不到這種好地方了。
她忙道:“娘子息怒,讓他自己回話。”
然後看向錢大:“好好說。”
錢大很是意外,只聽說娘子對姑姑起了嫌隙,沒想到這樣不留情面。
而且李蘅遠不是草包嗎?怎麼說出來的話這樣有章法還令人畏懼?
他低下頭急道:“小的沒有資格,小的不是納妾,就是看小盈在外院伺候的辛苦,想拉她一把。”
“然後就拉大你的房裡?辛不辛苦是我的婢子,你們可真是姑侄,都會拿我的東西做好人?明明就是見色起意,還說的冠冕堂皇,打量我不明白事?簡直就是無恥。”李蘅遠真的氣炸了。
..
☆、0078 問責
小盈想起自己這一上午受過的屈辱,轉過頭哽咽起來。
錢大陪笑著看向李蘅遠:“娘子,她不過是個婢女。”
“那也是我的婢女。”李蘅遠道:“你不過也是個下人,誰讓你感覺的高人一等?欺負人都欺負到我的頭上了。”
“這怎麼是欺負人呢?”錢大心有不甘的回嘴。
李蘅遠冷笑:“還不是欺負人?我已派人查探了,你家中有妻有妾,孩子都一堆,還有婢女伺候,你到底什麼身份啊?我阿耶都不如你會享受啊,這些且不說,你要接小盈回去,她同意了嗎?她哭著來找我,就是不同意,她本人不同意的事,還是不是欺負,那你是什麼?強搶民女?”
強搶民女是要砍頭的。
錢大道:“可不敢,可不敢,娘子,小的雖沒問過小盈,可是小盈的父母已經同意了,這婚姻大事,那個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
李蘅遠呸了一聲:“你們這是婚姻大事?是買賣,別說小盈,就算是她父母,也是我李家的奴婢,輪得著你來買賣?”又道:“看我什麼好就拿我什麼,還什麼都不跟我說,若不是因為小盈,我還不知道這院子其實是姓錢的。”
錢嬤嬤面白如紙,李蘅遠這些話,是說給她聽得。
錢大還要爭辯。
李蘅遠已站起來,走向錢嬤嬤和錢大直接,道:“你二人也不用狡辯,到底是正常婚嫁,還是我佔我便宜,佔我婢女便宜,咱們都心知肚明,不止這一次,錢大郎,我開府第二年,錢嬤嬤就把你從老家接過來,這些年,你可沒少糟蹋女孩子,要去了你又不養,玩過幾天就把人賣了,這些都是你乾的缺德事。”
錢大無比震驚的看著李蘅遠,不說娘子是草包,怎麼會知道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