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要窒息。
季魚呼吸越來越艱難,大腦已經開始缺氧。她潛水這麼多年,都很少有這種感覺。
她感覺他完全沒有停的意思,把頭往後仰,雙手按在他胸膛上,想要推開他。
他緊抱著她的雙臂鬆開了一點,一雙大手貼著她的脊背,上下浮一動,似是反覆在感受她脊背和腰的曲線。
沒多久,他剛鬆開的雙臂,又開始發力,一隻手往上,滑到她的後腦,按住,不讓她的頭後仰或有絲毫偏離,另一隻手覆在她的腰上,把她的身體按在他身上。
她身體往後仰,他身體靠上來,步步緊逼。他像個漁夫,用他身體這張網,把她這條魚牢牢網住。
他的每一個動作,季魚都能感覺他的用意。
理智告訴她,她不能做一條落入網中任人宰割的魚,她應該推開他。
可她的大腦似乎不受理智控制,懸空的手抓住他的臂膀,卻使不上力。
兩個人的唇和身體,密不透風地緊貼在一起。
季魚感覺心臟跳動越來越快,脈搏也超出正常律一動範圍,大腦裡越來越空,白茫茫的一片,像是海上起了霧。
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也不知何時,他的舌已經滾到她嘴裡來,在她口中掃蕩,像是搜救人員在打撈海底的什麼物體一樣。
地毯式地掃過一遍之後,他舌頭一卷,像是打撈到了目標物體,迅速往後撤。
等他放開她的時候,季魚才意識到,她嘴裡的姜不見了。
季魚氣喘吁吁,仰頭看著男人。
他也喘著氣,偏著頭,沒有正面看她。嘴角動了幾下,像是在咀嚼什麼,嗓子吞嚥,喉結上下滾動幾下,才停下來。
季魚只能看到他脖子上的動靜,一清二楚。
誘一惑!
季魚上齒緊咬住下唇,心底竟然有一股衝動,衝上去,也去他嘴裡打撈一番,不能白白讓他佔便宜最後卻沒動。
一慣灑脫的她,這個時候有了顧慮,生薑明顯已經被他吞下去了,她去撈什麼?
更何況,她現在覺得,這種事情是沒辦法扯平的,你來我往之間,會牽扯出更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海坤往後退了兩步,俯身把掉落在地上的碎瓷片和生薑一一撿起來,二話不說,頭也不回,離開了房間。
他腳步很急,也有些亂,從船長艙走到甲板上,他腳步頓住,左右看了看。
海坤尋思著,是直接回駕駛艙,撒手不管,還是去餐廳,找枇杷再要點新鮮生薑片,再回船長艙,把剩下的事情做完他一時拿不定主意。
枇杷從餐廳出來,跑到他面前,用眼神詢問他,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事,你去給她送點生薑。”海坤把手中的生薑遞給他,指了指季魚住的房間。
他轉身走向船尾,走到床沿,縱身一躍,跳到了船舷以外的狹窄的橫板上,快步走入鯨魚嘴裡,像是找到了一個安全所,長舒了一口氣。
海坤直接往地板上一躺,看著天空,碧藍如洗,很像一個人的眼睛。
他匆匆側轉身,轉移視線,看向大海,海水很藍,澄澈,更像一個人的眼睛。
他簡直要瘋了,索性閉上眼睛。
眼前一片漆黑,腦海裡卻閃過一幕幕清晰的畫面。
異國他鄉的海灘上,女人提著裙襬逃跑,渾身溼透,落魄無助;
海底裡,女人手中的衣服將穿未穿,潔白如玉的裸一體,性感誘一人;
對戰捕鯨船,女人被三戟叉刺傷,傷口流血不止,染紅了海水,身體虛弱,像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
地下美食城,熙熙攘攘的人群,她在燈火闌珊處回頭遙望他。
海坤晃了晃腦袋,睜開眼睛,迅速坐起來,極力打住海浪般狂湧的思緒。
“船長大人,你這幅德性,是吃錯了藥,還是被色字頭上的那把刀刺中了?”鄭淙不知何時跟著過來了,站在側邊入口出,言笑晏晏地看著他。
“給我一支菸。”海坤朝他勾手,黑眸盯著虛空。
“”鄭淙想繼續損他,看他神色焦躁的樣子,不忍心再火上澆油,無聲地坐下來,把煙和打火機推到他面前。
海坤點燃煙,抽完一支,又點了一支,再點一支
鄭淙看著自己剛拆包的煙,一點點癟下去,想死的心都有了。在一整包煙被消滅前,他伸手把煙收回。
“你當我開菸捲廠的?省著點行不行?”
“不行。”海坤搶先把煙拿走。
“我艹,他們不就搭個順風船嗎?又不是海上風暴,瞧你這鬼樣。”鄭淙不跟他搶了,知道搶不過他,只能在嘴上撈點口快。
海坤冷靜下來,把煙盒還給他,靜靜地吸完手中的半支菸,責備他:“鄭小姐說的兩個人,你明明知道是誰,為什麼不早說?”
鄭淙笑答:“你當我白痴?我說了他們還能上船嗎?”
“以後再發生這種破事,你也別上船了,直接滾回北歐去。”這一次,他就只能繼續忍。
鄭淙很欠揍地戲謔他:“聽說,色字頭上有把刀,忍字頭上也有一把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海坤不理會他,經過一番整頓,他自我感覺已經基本恢復原初,起身離開了鯨魚嘴。
他再次敲響船長艙的門,只敲了一下,門就開了。
季魚站在門口,自露出頭,衝他笑,“那個,枇杷把生薑送過來,我自己已經擦了。我可以保證,我絕對沒吃”
海坤一眼就看見船旁地板上放著的白色瓷碗:“你的手比大猩猩的手還長,可以伸到後背?還是你的頭跟機器人一樣,可以旋轉一百八十度?”
“”季魚伸手試了試,果然伸不到後背,夠不著傷疤,再把頭轉了轉,最多轉九十度多一點點。
她怎麼那麼蠢,撒個謊也漏洞百出!
季魚眼睜睜地看著他進入房間,走到船邊,直接在地板上坐下來,示意她也坐過去。
她想象一下生薑刺激面板的感覺,心裡直發毛。
最可怕的是,不久前,男人海底撈姜的畫面又浮現在眼前她晃了晃腦袋,再次驅散那些想起來就讓她渾身不自在的景象。
季魚把門關上,轉身看向他:“一定要擦嗎?”
“聽話,女孩子身體嬌貴,留了疤不好看。”他聲音低沉下來,像是在哄小孩,拍了一下前面的空地。
“”季魚第一次聽到他這麼溫柔的聲音,像清晨的海水一樣,帶著一絲清涼。
她心底最隱蔽的角落裡,一直橫著的那個硬硬的東西,突然化了。雙腳不聽使喚地走到他面前,背對著他,在地上坐下來。
海坤起身,拉開書桌的抽屜,翻找了一番,找到一包煙和一個打火機。
他拿出一支菸,含在嘴裡,點燃,吸了兩口,重新坐下來,食指和中指夾著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