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過來。
季魚眼看著碗被搶走,急了,起身,雙膝跪在床一上,撲過去,去搶被他奪走的碗。
“不許搶,這是我給你去疤用的。”
“”海坤眉宇皺成了川字,他不記得他最近有受過傷,身上什麼地方留了疤痕。
季魚抓住他的手臂,把袖子往上卷,跪坐在床一上,指了指他小臂上被她掐破的地方:
“這是我弄的傷疤,我要負責到底。”
“這算什麼傷?”海坤要抽手,她卻緊拽著不放。
“怎麼不算傷?破了皮,已經結痂癒合,屬於新疤,用新鮮的姜可以去掉。這是你說的。”
季魚腦海裡閃過此前看到他的背,笑道:“你以為我是對你背上那些補丁一樣的舊疤感興趣?”
“你怎麼知道我背上有舊疤?”海坤問道。
“”季魚立刻緊抿雙唇。她當然不能說她頭看了他的裸一背,伸手從碗裡拿起一塊生薑,準備開工。
結果,剛到手的生薑,又被他搶了去。
海坤起身,繞到她身後坐下來,把她禮服裙肩鏈拉開。
“你的疤痕比較大,去起來比較費勁。同樣一塊生薑,先用在你身上,再用在我身上,一箭雙鵰。”
他語氣誠懇,聲音輕柔,季魚聽著很受用,想想也覺得有道理,就不跟他爭了。
擦生薑的過程,對她來說,一如既往的煎熬。
他擦完她的背,雙手一如既往地從她身後繞到她身前,擦左胸口上的傷疤。
男人撥出來的熱氣噴吐在她肩膀上,脖子上,甚至,偶爾還會流到她胸部來,這一區域地勢較高,成為重災區,在所難免。
好不容易擦完,她暗暗舒了一口氣,咬牙,心想,她必須讓他也堵一堵,熬一熬,難受得要死,卻又說不出口。
機會終於來了。
輪到季魚給他擦。
碗裡的生薑,一一經過他的手,已經被□□得軟塌塌的,也很薄。
她隨手拿了一片最薄的,仔仔細細貼在他手臂上被她抓破的地方,疤痕已經很淺,只比周圍色澤略深。
季魚一手抓住他的手臂,另一隻手的食指,指腹壓在生薑片上,輕輕揉動。餘光瞥見,男人把頭偏向一邊,緊咬牙關,手掌握拳,似是擔心伸開就會觸到她的胸部。
海坤身體有些僵硬,卻能感覺到女人隔著薑片貼著他手臂的指腹,像棉花一樣軟,似水一樣輕柔。
她突然俯身靠近他,女人畫著精緻淡妝的臉,幾乎挨著他的手臂,撥出來的熱氣噴吐在他的手臂上,他體內像灌入燒熱至沸點的水,整個人瞬間沸騰。
海坤屏住住呼吸,身體微不可察地往後移,背往後靠向床頭,隨手拿起一本書翻看,把注意力集中到書中去。
煎熬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結束。
她擦完生薑,海坤迅速起身,準備離開,被身後的女人叫住。
“船長,我們來打個賭怎麼樣?”季魚看到他額上不知何時冒出來的汗珠,眯眼微笑。
“賭什麼?”
“賭”季魚起身,半跪在床上,笑道,“賭你會愛上我。”
海坤直視著她的眼睛,“這也能賭?”
“當然能!”季魚篤定回答,“如果你愛上了我,你輸,我贏,你就不能再幹涉我,要不要繼續留在鯤鵬號上,留多久;反過來,如果你贏了,到了南舟島,我立刻就下船,以後再也不來騷擾你們。”
季魚沒有看他的眼睛,有一種作弊的心虛。
她那個什麼ptsd,這個時候竟然成了她必贏的籌碼。
她以為他會很爽快地答應,沒想到他拒絕了,轉身就走。
“很簡單的事情,為什麼不答應啊?”季魚跳下床,追著他,一直追到兩個船艙之間相鄰的門口。
“我從不賭。”海坤進入駕駛艙隔出來的臨時臥室,用手臂擋在門口,似是怕她會跟過去。
“不是,你不敢。”季魚雙臂環抱在胸前,沒有再往前跨最後一步,挑釁他,“換句話說,你怕你會愛上我。”
海坤瞬間回頭,緊盯著她雙眸:“你憑什麼以為,我一定會愛上你?”
“憑你怕輸,不敢跟我賭啊。”季魚笑著挑釁他,心裡莫名覺得痛快,不得不承認,她就想把他逼上這樣兩難的境地。
兩人在門口僵持了好一會兒。
海坤反問她:“你就這麼自信,輸的人不會是你?”
“不會。”季魚鬆開手臂,拿起他手,放在她心臟處,笑道,“因為它沒這個功能。”
“”海坤的手指不小心觸到她柔軟的胸,像觸電了一樣,甩開她的手,“早點睡覺。”
門迅速被關閉。
季魚臉上揚起勝利的笑,剛要轉身,門突然又被拉開。
“第一,我答應,跟你賭;第二,我一定會贏,鯤鵬號絕不會留女人;第三,現在你是客人,請遵守船上的規定,在船上不許穿高跟鞋。”
“好啊,沒問題。”季魚很爽快地答應了,高跟鞋她可以不穿,直接光腳。
“也不許光腳。”他補充了一條戒令,轉身回駕駛艙。
“”
季魚看著緊閉的門,心想,他上次給她的那雙拖鞋還能不能找到?
她回到房間,卸妝,洗刷,簡單擦洗了身體,回到床上躺下來,開始思考:
這麼短的時間內,她應該怎麼讓他愛上她?
第30章
夜裡,海上起了風。
船在風浪中顛簸了一整晚,直到天亮時才平靜下來。
季魚被晃了一個晚上,剛閤眼睡著,依稀聽到甲板上傳來列隊報數喊口號的聲音,又醒了。
睡不著,她索性爬起來,走到窗戶邊,把窗簾拉開一部分,往外看。
甲板上人不多,正在做熱身運動,準備下水。
他們訓練的內容,她大體知道,除了一些基礎的體能訓練,還有一項很重要的專案,動態潛水。
季魚心立刻就癢了,轉身去換衣服。
她換上一條不露肩的半袖禮服裙,刷牙洗臉,簡單梳理了一下頭髮,去找鞋穿。
不能穿高跟鞋,也不能打赤腳,她開始犯愁。
最後幾乎把所有的行李都翻了一遍,找出一雙白色綁帶平底涼鞋換上,心滿意足地離開了房間。
甲板上。
橫著十來個身影,正在做俯臥撐,清一色的迷彩服,像海里的碧波一樣上下起伏。
“誒,水手哥,那條美人魚會來跟我們一起訓練嗎?”鄭淙旁邊一個黑面板的瘦小夥,正用蹩腳的中文八卦。
黑面板瘦小夥外號“白沙糖”,人明明長得黑,偏偏不喜歡別人說他黑,誰叫他黑炭,他就會跟人家急。鄭淙就給他起了這個名,他自己喜歡得不得了。
“不清楚。”鄭淙神情懶懶的,對這些事沒有平常那麼有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