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聽到這個名字,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在南舟島的時候,他躲在木橋底下,季魚蹲在橋上哭的情景,心尖像被刀尖刎了一下。
她現在應該已經回到中國,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他怎麼能為了獲得短暫的慰藉,打亂她的生活?
“不用,等到了斯賓塞島,我會直接她打電話。”
泥鰍應聲答應,雖然有些不解,卻沒再追問,起身回駕駛艙外間去了。
裡間只剩下了海坤一個人。
不對,她其實也在的。
整個鯤鵬號上,每一處角落,空氣中瀰漫著一種熟悉的c獨一無二的氣息,無孔不入地鑽入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海坤迅速翻出一堆資料,極力驅散這種氣息的入侵,強行把注意力集中到工作上來。
——
濱城,某小區公寓內。
兩室一廳的精裝公寓,一片狼藉。
季魚把客廳和兩個房間,甚至廚房和洗手間,翻箱倒櫃,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沒有找到閒置的鑰匙之類的物品。
只在賈永成房間裡找到一個保險櫃。
從外觀看,就能感覺到,保險櫃的防盜系統很先進,她只是輕輕碰了一下,就發出“滴滴滴”報警的聲音。
幸虧家裡沒人。
賈永成有什麼機密物品,要放進保險櫃內?
季魚直覺感覺,這裡面的東西,肯定和她父母有關,但也能確定,不是錢之類的。
賈永成這個人,醉心學術研究,對物質和名利都比較淡泊。
他其實在她很小時的時候,就告訴過她,他父母給她留了多少錢,以她的名義購買了成長教育類的基金。應該也是怕她有心理負擔,以為她是在花他的錢。
所以,也不能說他父母什麼都沒給她留下。
季魚思考著,怎麼開啟保險櫃。要麼想辦法從賈永成這裡套出密碼,再不行,找人來開保險櫃。
但最終,這兩種辦法都被她否決。她想了半天,沒想出什麼簡便快捷的辦法開啟保險櫃。
天色已經不早,她把房間裡裡外外收拾了一下,準備離開。
季魚剛走到客廳,聽到外面有人拿鑰匙開門,迅速躲回她自己的房間內,門都沒來得及關嚴實,客廳的門已經被推開。
透過門縫,她看到賈永成走進客廳,身後跟著一個女人。
“中田小姐,你先隨便坐,我去找點東西。不好意思,耽誤你的時間。”
“永成君不要客氣,是我麻煩您,想搭您的順風車而已,您忙您的,我沒事的。”
中田和子一身寶藍色套裙,豎著高高的髮髻,看起來和以前一樣年輕漂亮,態度和順謙卑,邊說話,邊不停地鞠躬,自己走到沙發旁,坐下來,坐姿端莊優雅。
賈永成看起來有些急,沒再跟她客套,直奔他自己的房間裡去了。
季魚一驚,難道她之前觸動了保險櫃的報警系統,他已經知道?
她驚訝之際,手機突然震動,打電話的人竟然就是賈永成!
她嚇得匆忙按掉接聽鍵,給他發了條資訊,解釋她現在不方便接聽電話,問他有什麼事。
賈永成當即回了簡訊,問她有沒有回過家裡,家裡好像有竊賊潛入過,東西被翻得亂七八糟。
季魚只能硬著頭皮解釋,她下午確實回去拿東西,不是賊翻的,是她翻的東西。
可許久,她沒有再收到他的回覆。
賈永成已經回到客廳,眼睛一直盯著手機,皺著眉頭。
“怎麼了?是不是丟了什麼貴重東西?要不要報警?”中田和子見他出來,立刻站起來。
“沒有,沒丟什麼,是小魚回來過。”賈永成把手機收起來,“我們走吧,我送你去研究所。”
“永成君!”中田和子突然叫住已經走到門口的人:
“您看起來很不開心,是不是因為季小姐誤會您的緣故?您為什麼不向她解釋,您這麼做都是為了她?”
“我跟她不需要解釋,她也不需要知道什麼。”賈永成轉身看向中田和子,“中田小姐,這件事,你最好保持中立,別忘了你是日本人。”
“不,”中田和子語氣堅決,“這次我不會再保持中立,我是日本人,但首先是人,正義沒有國界,我不會再因為自己是日本人,向邪惡妥協,尤其是”
中田和子沒有把話說完,咬咬牙:“永成君,對不起,有一件事,我要向你坦白。”
賈永成看她一時半會不能說完,只能回到客廳,讓她先坐下,他去洗了兩套茶杯,燒了開水泡茶,泡好以後,給她倒了一杯茶。
“謝謝永成君。”中田和子雙手端起茶杯,盯著綠色的茶,笑道,“在日本,很少有男人為女人泡茶。真羨慕中國的女人。”
賈永成臉上拂過一絲淡淡的笑,沒有接她的話。
她其實想說,她很羨慕那個小女孩,最終還是沒說出口,啜飲了一小口茶,把茶杯放下。
“我想知道,這麼多年了,為什麼你們沒有在一起呢?”中田和子表情苦澀,“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年,我做的那件事。”
賈永成臉上表情一滯:“什麼事?”
“永成君已經不記得了,”中田和子苦笑,化著精緻淡妝的臉上浮現紅暈,表情略顯羞澀,“那天我過生日,在日本料理店,你被我灌醉了,我送你回家現在想起來了嗎?”
中田和子聲音越來越低,大概心中還是有愧吧。
賈永成點點頭,臉上表情卻不解,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中田和子和盤托出,那天發生的事情。
第66章
中田和子坦言,那天她把賈永成送回家之後,立刻就下樓了。
她無意間看到季魚回來,又折了回來。
她把睡在客廳沙發上的賈永成扶起來,卻沒有送他回房間,而是抱住了他,讓兩個人讓看起來很親密。
中田和子知道,季魚在後面偷偷地看著,因為門沒有關。
她當然感覺到季魚一直以來對她的敵意,故意這樣做給她。
從那以後,她確實感覺到,季魚疏遠了賈永成,也不再像個沒長大的小女孩一樣,故意橫在她和賈永成中間。
可惜,不管她怎麼有意無意地暗示,賈永成始終沒有接受她,她最終也不得不離開中國,回到日本。
中田和子說完,長舒了一口氣:
“永成君,您放心,我會向季小姐解釋清楚的。我希望您可以幸福,因為您是我見過最好的男人。”
“”賈永成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仰頭,把茶杯中已經涼掉的茶一口喝完,心中的苦澀,比這陳年舊茶還要濃。
“中田小姐,你不用向她解釋什麼,這些事都已經過去。剛才的事,我心裡也有數,就算你站出來,也說明不了什麼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