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我頹唐地走出宗家大門,繼續到大街上碰運氣。
我覺得,自己就像個流浪狗,四處尋找著別人丟棄的食物,但是運氣太差,連一塊發黴的饅頭都找不到。
走著走著,我不知怎的來到了一間酒吧的門前。
酒吧的霓虹燈閃爍不停,裡面的人們正縱情肆意,推杯換盞。
我鬼使神差地走了進去,心想既然找不到可以進錢的方法,買一杯酒,做一場夢也不錯。
我找了個比較不顯眼的角落坐下,要了一杯看上去最便宜的酒,一個人慢慢酌飲。
或許是心中的煩惱積壓地太久,一杯下去,我又迫不及待地要了第二杯,一杯杯下肚,似乎所有的愁緒都會在下一秒化為煙雲。
我一邊自飲自酌,一邊忍不住流下了淚,曾經在學校意氣風發,年年拿獎學金的我,哪裡會想到有一天,我會落魄到酒吧去買醉。
又一杯酒下肚,我喝得淚水漣漣,周圍的喧囂似乎都隨風遠去,我眼睛裡只剩下那被我倒空的高腳酒杯和我對面那空無一人的座位。
我,從來沒有喝過酒,因為她說過,她不喜歡吸菸喝酒的男人。
不過我也從來沒有想到過,我的酒量會這麼好,喝了這麼多酒,竟然沒有一點要醉的意思。
看來有時候酒量好也不一定是什麼好事。
“一個人嗎?”有人不請自來地坐到了我的對面,握住我拿著酒杯的手。
我愣了一下,茫然地順著他的手臂,抬眼看向他。
那是個長相斯文的男子,他嘴角帶著一線似有若無的微笑,眼眸深邃地看著我。
我點點頭,抽出手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第三十五章、要不要做個交易?
“你有什麼煩心事嗎?”他也叫了一杯酒,輕輕地抿了一口問我。
我看他一眼,沒有說話,繼續喝我的酒。
“你已經喝了十三杯了。”他見我又喝,攔住我的手勸道。
我看了一眼那帶著松綠石戒指的手,冷笑一聲:“酒吧就是讓人來喝酒的。”
他無奈地笑了笑,點點頭:“確實是這樣。”
我又叫了一杯酒一飲而盡,而他卻沒有再喝,而是一眼不眨地看著我。
我不喜歡那種被人注視的感覺,那感覺像是無數的鋒芒刺著你的背。
“你看我幹什麼?”我有些不悅。
那人笑笑:“你有心事,為何不說出來聽聽呢,就算沒有人能幫你,至少也好受點。”
“六十萬。”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我脫口而出。
“你需要六十萬?”他問。
“嗯 。”我猛地一放杯子,杯子和桌面撞出了不小的動靜,喧鬧聲安靜下來,不少人都頻頻望我們這邊看。
那男子掃視了一眼眾人,那些往我們這邊看的人都收回了探究的目光,繼續喝自己的酒聊自己的天。
“要不要我們來做一筆交易?”那男子轉動著手裡的杯子,嘴角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我卻看不懂他的眼神。
“什麼交易?”我冷冷地問。
“跟我在一起,一次十萬,怎麼樣?”他說著,又伸手撫上我的手背,輕輕地揉捏了幾下。
我打個激靈,他這曖昧的動作一下子讓我明白了他在說什麼。
雖然我各方面都很白痴,這種事,我還是懂的,畢竟這已經成了當今社會公開的秘密。
我極度不安地抽回手來,這種事,我從來沒有想過。
“怎麼樣?只要六次,你就可以得到六十萬,而且我保證,我的技術是一流的,一定讓你爽個夠。”那男子得意地笑笑,盯著我的臉,別有深意地抿了一口酒。
我的心臟砰砰地跳起來,只要做六次,就可以得到六十萬?
這錢是不是來得太容易了?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哦。”那男子把他的酒杯輕輕推到我面前,“選了我,你不會後悔的。”
我握著酒杯猶豫了半天,再抬起頭來時,發現他的旁邊已經站了好幾個人。
那些,無一不是面容清秀,舉止妖冶的年輕男子。
我心頭一驚,又趕緊看看周圍,這才發現一桌桌,一對對,竟然全都是男的,而且還有人在接吻!
我追悔莫及,我怎麼就到了gay吧了?!我不是想到這種地方來的。
我趕緊站起來,去吧檯結賬,但是當服務員告訴了我我的賬單時,我立刻傻眼了,我只帶著不到六百塊錢,而我的酒錢竟然已經高達四位數。
我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痛恨自己的冒失。
六十萬鉅款還沒有開始還,這麼快又欠了一萬多的債。
服務員見我遲遲拿不出錢來,以為我要吃霸王餐,立刻叫來了保安。
“小哥手下留情,這人是我的朋友,”剛才那個男子擋在我面前,笑著對那如狼似虎的幾個保安說,然後又轉向那服務員,“我朋友欠了多少錢?”
服務員眼中掠過一絲詫異,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平靜:“一共是一萬四千八百元。”
我憤懣地在心中暗罵一句,這黑店分明是在搶錢!
“再來一杯Hennessy,連同我朋友的,一起記到我的賬上。”那男子微微一笑,拉起我的手,往原來的位置上走。
我被動地跟著他,坐到他的對面,看他優雅地小口小口地品著酒,不由得皺起眉頭:“你到底要幹什麼?為什麼要幫我?”
那男子還沒有回答,我就發現有一群人目光不善地看向我,那感覺,就好像我搶走了他們的女朋友。
對於這樣莫名其妙的敵意,我選擇無視。
那男子淺淺地笑笑,放下酒杯:“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找個人一起喝個酒而已。”
又有更多的人投來各種各樣的目光,我全身都不自在,站起身來對他說:“對不起,我沒有這個心情。”
那男子淡淡地笑笑,也跟著站起來:“是啊,六十萬,並不是喝喝酒,就能解決的,我的建議,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第三十六章、你的建議,我接受
我只是遲疑了一秒鐘,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酒吧。
開什麼玩笑,好歹我也是堂堂正正的男人,就算再需要錢,也不會屈辱到被人壓!
那男子跟著我走到門口,見我確實沒那個意思,就不再跟著我了。
我鬆了口氣,向前又走了十來米,被風一吹,酒勁立刻湧了上來,我趕緊強忍著胃裡的不適,搖搖晃晃地走到一棵大樹邊,蹲下身稀里嘩啦地大吐特吐起來。
刺鼻的酒味混合著淚水,讓我感到無比委屈。
同樣是人,為什麼我就活如此廢物!
“你不必這樣為難自己。”有人走過來,拍拍我的後背,遞給我一杯水,他的聲音有些消沉。
是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