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我不放啊。
我哥笑我太傻:“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我更加不解了,我並沒有什麼過人之處。
我哥默默地看著我,慢慢搖了搖頭,輕輕吐出兩個字:“宗賢。”
我的心一沉,忍不住攥緊了握著藥瓶的手,是了,不僅因為宗賢,還因為我們的關係。
我定了定神,問我哥:“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等那個人找你。”我哥拉起我的手,向那面半透明的牆壁走去。
走到牆壁近前,我趕緊閉上眼睛,周身一涼,刺鼻的焦糊味又充斥了我的鼻腔。
我睜開眼向後望了望,看見那裡除了一面牆,什麼也沒有。
陳友道幾乎被燻得奄奄一息了,他半靠在牆壁上,周圍散落著幾個死掉的白色蟲子,有幾個已經被踩爛了,髒兮兮的,碾成了一團。
我哥三下五除二剝了他的衣服,隨手扔進了一團火焰裡,等那火焰熄滅,我哥拉著他衝過去,隱沒在了一面牆裡,我知道,那裡面可能也有一片空間,存放乾淨的衣服的。
洞裡因為陳友道的衣服的燃燒,又產生了大量的濃煙,嗆得我眼淚鼻涕不要命地往外流。
空氣中的氧氣似乎也被消耗得所剩無幾了,我感到一陣陣窒息,最後終於支撐不住,昏倒在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迷迷糊糊地有了意識。
身下堅硬的地面硌得我手臂生疼,我想把胳膊從身子底下抽出來,抽了半天,卻發現自己的手腕被勒得生疼,胳膊卻完全動不了。
我驚出一身冷汗,猛地睜大了眼睛。
我還沒有看清周圍的情景,地面忽然一陣晃動,我被慣性甩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兩圈,後背和手臂生生撞在了一塊鐵板上。
我疼得幾乎又要昏過去,努力強撐了半晌,才勉強保持了清醒。
我大口大口地喘了幾口粗氣,急忙檢視周圍的情況。
這一看,我心裡就涼了半截。
四周都是密不透風的鐵板,僅在縫隙處透進一絲微弱的亮光,機動車的馬達聲清清楚楚地從我身下傳來,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奇怪的氣味,彷彿是新鮮的蔬菜和腐爛的蔬菜同時堆放在了這裡。
而我自己,也被粗大的繩子捆成了粽子。
我立刻意識到,這是一輛運輸過蔬菜的卡車,而我,被劫持了。
這一念頭在我腦海中閃過的時候,我突然有了一種做夢的錯覺。
不過,卡車的再一次急剎車又把我甩回了現實。
我確定,自己真的被劫持了。
我的心以極快的速度跳動起來,我終於相信,我哥並不是危言聳聽,他是真的意識到了危險,而我,是真的遇到危險了。
怎麼辦?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趕緊尋思對策。
然而,以我的智商,只能眼睜睜地盯著自己身上的繩子,任由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不知到了什麼地方,卡車慢慢減速,停了下來。
我聽到“嘭”的一聲車門關閉的聲音,然後有幾個人向我這邊走了過來。
我的心驟然亂做一團,四下急忙一掃,卻無計可施,只能緊緊盯著貨箱的門,像待宰的羔羊一般,不安地等待自己的命運。
貨箱的門很快就被人打開了,一個形容矮小的人敏捷地爬了上來。他三步兩步走到我面前,抓起我胸前的繩子,把我提了起來。
我看到一張猥瑣的臉,他刻薄的眼睛裡閃爍著淫邪的光,汙紫的嘴裡叼著一根點燃的香菸。
他見我看他,立刻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布滿煙垢的黃牙,噴出一股嗆人的煙霧:“嘖,真是個絕色美人,這一票沒白乾,兄弟們有福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晏輕塵
我差點沒有吐出來。
菸草味混合著濃烈的口臭燻得我幾乎要背過氣去。
我掙扎著打起精神,卻被那矮個子拖拽得一陣陣頭暈目眩。
很快,我被他拖下貨車的車廂,隨手扔在了水泥地面上,旁邊立刻上來兩個人,架起我的胳膊走向一間被拆了一半的大房子。
我感覺全身都快散架了,但還是強撐著偷偷向四周掃視了一圈。
這裡似乎是拆遷區,四周都是殘磚斷牆,連我們要進的這棟房子,也被拆除了院落,只剩下孤零零的一間大屋子。
大屋子的窗戶已經不知去向,捲簾門也被拆了,只有兩扇被風雨侵蝕的木板門半開半掩地掛在佈滿灰塵的門框上,門框相連的牆上貼著“倉庫重地,嚴禁煙火”黃底紅字的警示牌。
那矮個子走到門口,一腳踹向那半掩的門,大大咧咧衝裡面喊道:“老闆,人帶到了,這次咱保證沒有留下什麼把柄。”
那扇門“咔嚓”一聲破了個大洞,猛地撞向後方,後方沒有遮攔,門扇直接拍到了裡面的牆上,發出“嘭”的一聲脆響,又立刻反彈回來。
我沒有聽見裡面的人回答,只見那扇反彈回來的門在我們剛好走近的時候,徑直衝我右邊的人拍了過來。
我下意識地向左一躲,右邊那人以為我想要跑路,顧不得拍過來的門,回頭就來拽我的胳膊。
“啪”的一聲,門板拍在了他的後腦勺上,他臉色一白,暈了過去。
跟在我們後面的幾個人一哄而上,都忙著去搶救那人。
“躲什麼躲,讓門拍一下會死啊!”我左邊的刀疤臉氣急敗壞的甩手給了我一巴掌。
我眼前一黑,幾乎站立不穩,只聽得我們來的方向傳來“嘭”的一聲關門聲,緊接著就是一聲怒吼。
“住手!”
有人快步向我們走來,在我快要摔倒在地的時候,一把把我攬進了懷裡,順勢給了那刀疤臉一腳。
旁邊一陣風過,不遠處就傳來一聲什麼東西倒地的聲音。
“宗賢?”我心中一喜,急忙睜大了眼睛辨認。
等眼中的黑幕褪去,看到來人的臉,我的心卻猛然沉了下去。
晏輕塵?
怎麼是他?
我覺得自己的心被什麼東西猛地揪起來,狠狠地向四面八方扯去,痛得我喘不過氣來。
“顧影,對不起。”
他緊緊抱住我,在我耳邊輕聲地哭泣道,我感覺他周身都在顫抖。
我沒想到還會再見到他,更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
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哭的樣子,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過了一會兒,他才抹了抹眼睛,抬起頭來,含著淚給了我一個耀眼的笑容。
隨即,他似乎是發現我被捆成了粽子,連連道歉,手忙腳亂地給我鬆了綁。
他看到我手腕上的鉤子,神色微微一滯,慌忙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比打火機大不了多少的小銀盒。
或許過於慌亂,小銀盒一下子掉在了地上,他剛撿起來,我就聽到身後又傳來那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