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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我總是在錯誤裡掙扎,卻從未想過改正 正文-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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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的時候,王娜已經離開,左楚本來以為讓一個醉酒的人在家裡獨自一晚,一定會看到什麼慘狀,卻沒想到乾乾淨淨,連他跟舅舅離開時隨意脫在門口的拖鞋,都整整齊齊的碼放在鞋櫃裡。客房的床單跟被罩都撤了,疊的整整齊齊的放在床頭的一角,看樣子是拿去清洗了。

“誒,你那個同學這麼早就離開了?”

“應該是吧。”

“嘿!小孩兒還挺懂事兒,弄髒的東西都清理了,晾在陽臺上。”

“哦。”

接了杯水,邊走邊喝。就聽著房間裡老舅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我換個衣服就去店那邊兒了,今兒你跟同學一起去上學吧!”

“哦,好。”

“我在富春居給你們定了午飯,你是讓那邊兒送到家裡,還是去店裡?”

“家裡吧!他們很早就想來看看了。”

“行。”

換了身寬鬆點兒的衣服,從房間裡出來的楚瑞宏,跟左楚說道

“老舅可跟你說啊!家裡的喝的,你們只能碰水跟飲料,別的一律不準動!”

“嗯。”

“記住就好!你同學什麼時候過來?”

老舅問完,左楚看了看牆上的掛鐘。

“應該快了,他們說11點左右過來。”

左楚說完,楚瑞宏看看錶。

“喲!那還真是塊了,不到二十分鐘了。”

走到鞋櫃跟前邊換鞋邊說

“那我就先走了,我在家,你們小孩兒玩的也不痛快。”

“好…你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

楚瑞宏離開沒多大一會兒的功夫,高強的電話就先過來了。走到小區外就看見高強站在他們小區對面的超市門口,兩手縮在棉服的口袋裡,站在原地等著。小跑了兩步,走過去。

“來多久了。”

“剛到。哦!剛李銳給我來電話了,他們在車上,馬上就到,咱等等吧!省的再跑一趟。”

“好。”

話是這麼說,出來的時候,沒穿棉服,套著家居的毛外套就跑出來了,天雖然好,可畢竟是北方的冬天,還是冷的他直打顫。

“那個,我到店裡等。”

聞言,高強看了看左楚的穿著,笑著擺擺手。

“去吧去吧!平常那麼怕冷,出來也不多穿點兒。”

吸吸鼻子,回道

“忘了。”

剛拉開超市的玻璃門,還沒抬腳呢!一面包車,哦,也就C市的流動小公交停在了路邊,幾個男孩兒陸陸續續從車上下來。

見人都來了,左楚就關上了門,跟著高強一起走到幾人跟前。李遠鑫看看左楚的穿著,不由得皺眉。

“出來也不多穿點兒,這大冷天兒的。”

“可不,我剛還說呢!凍的丫正準備往超市裡鑽呢!你們就來了。”

“走吧。”

沒接兩人的話,左楚招呼了一聲,幾人跟在他身邊兒往小區裡走,李遠鑫解下前兩天許佳親手織好的圍巾掛在左楚脖子上。

“我有棉服,這個你先繫上吧!”

扭頭看了看李遠鑫,左楚也沒客氣,通紅著手,細長的指節在脖子上繞了幾圈兒,就差沒跟那些電影裡的農村大土妞似的的,直接當頭巾裹腦袋了。一起的幾個男孩兒見狀開始取笑。

“哎我去!你咋不跟我家隔壁那王嬸兒似的,直接把腦袋給包了,瞅你那樣兒,縮的跟只烏龜似的。”

左楚也沒理他們,縮著肩膀,將這個臉部死勁兒的往圍巾裡挪。圍巾裡有股大寶的味兒,這個牌子的擦臉油跟他老舅放在衛生間裡的那個一樣。說實在的,左楚不是很喜歡這種甜膩膩的味道,他喜歡那種沒有味道的擦臉油。

不過……好像,沒想象的那麼討厭。

左楚他們家在三樓,這樓層本來有三戶人家,結果都被楚瑞宏給買下了,只留了中戶的門,其他倆門,直接磚層和水泥,填了個嚴實,還在非承重牆上,稍稍做了點兒改變,打通了三間房的結構。原本只有六十多平的房,現在將近一百九,卻只住了兩個人,李偉他們直呼奢侈。

左楚只是習慣性的抓了抓後腦的頭髮,沒說話。畢竟他N市的家,是獨棟的房子,這樣的……他是覺得還好。

除了臥室外,楚瑞宏還留了向陽最大房間,給左楚做了書房,幾個人一間間房間的觀光,沈思誠最先推開書房的門的時候,下巴有點兒脫臼的感覺。

這是他有生以來,見過的書最多的房間,整整兩面牆,全都是書!

“我艹!好多書……”

進門左側連著兩面牆的櫃子裡,整整齊齊的碼著各種各樣的書,正對著窗戶的位置,一側用白布蒙著什麼,另一側放著一張書桌,跟書桌挨著的櫃子裡,碼放著很多的CD,近門的位置,有畫架跟擱置整齊的工具,牆上掛著些畫框。畫的下面竟然還有一個老式的就是那種電視裡才有的老式喇叭花一樣的留聲機。

幾個男孩兒像是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一樣,在書房裡東翻翻西摸摸。

“哎!左楚,這些書你都看過麼?”

“左楚好多的CD呀!都是正版的?”

“哇靠!居然這麼多英文的。”

“這是你畫的麼?什麼時候能完?”

“誒誒誒!怎麼還有這麼些個樂譜!!!”

蹲在地上翻著手裡東西的李偉大叫道。

其他幾個男孩兒也走過去跟著看,什麼彼得魯斯卡、唐璜的回憶、春之祭……一大堆標註著黑色的蝌蚪一樣的音符,像跳舞一樣高高低低的在五線譜上排列鋪散。

“這也是你看的麼?”

“不,那不是我的。”

左楚從前會彈琴的事兒,除了李遠鑫外,還沒告訴過其他人。倒不是刻意的隱瞞,只是無意提起,反正他這輩子再沒有開啟琴蓋的機會,又何必去翻那些過去的事兒。況且……多多少少也算是他不想揭起的瘡疤。

老舅不想讓他揹負著過去都是痛苦的回憶的感覺,添置了這麼多和從前有關的東西,無非就是想讓他正視什麼,然後重新好好開始。可是過去……又怎麼是說翻就能翻得過的。畢竟那些經歷跟記憶,那些求而不得的心情,都是真真實實的存在過的。

“那個是鋼琴吧!”

楊宇指著蒙有白布的物體說道。

他說完,左楚抬眼看了眼窗邊白布下的輪廓,點頭。

“嗯。”

“能開啟看看麼?”

“嗯。”

第一次見著活的鋼琴,幾個男孩兒圍在一起,小心翼翼的揭開蒙了很久的白布,鋼琴漆黑的琴身在太陽的照耀下,一點點兒的露出。這是一臺貨真價實的全新的貨,從買回來開始就被自己的主人遺忘在,或許是故意的塵封在最明亮卻被刻意忽略的角落。

不被提及,也不想被想起。

做工精緻的黑色烤漆在太陽的光暈裡,偶爾泛著些耀眼的光,開啟琴蓋,黑白相間的琴鍵,乾淨如初,沒一點兒汙漬跟磨損。李遠鑫忍不住手指在上面輕敲和略過,黑色琴鍵滑出的靈動清脆,白色琴鍵的穩健厚重,雜亂無章的或間隔或連續的出現的時候,站在遠處的左楚,眼神閃了閃,隨即歸於看似的平靜。

楊宇幾人也興奮的在上面小心又隨意的敲擊,李遠鑫看著指尖下跳躍的琴鍵,想象著左楚像電影裡的鋼琴家一樣,穿著黑色的燕尾服,配著白色的襯衫,或許還有漂亮的領結,坐在燈光下,閉著眼,身板筆直,萬分優雅的敲擊著手掌下的琴鍵的樣子。一個個好聽靈動的音符隨著他指尖的悅動,或歡快甜美,或大氣磅礴的出現,應該很美吧……

“左楚,這留聲機是真的?”

“應該。”

“能放麼?”

“大概吧!”

“試試?”

“好,不過這個能放的,只有一隻黑膠片。”

“行行行!我就是想看看老蔣那批資本家時期的東西啥感覺。”

李偉嬉笑著說完,左楚去拿老舅送的那個生日禮物的空當,楊宇又開始擠兌李偉。

“瞅瞅你那賤樣!收收口水誒!地老大。”

“我艹!我地老大!你城裡人,行了吧!鋼琴摸上去的手感咋樣?”

倆人吵鬧期間,左楚將盒子裡的黑膠片去除,放到留聲機的架子上。這是張單片的盤,貝多芬早期的作品,悲愴奏鳴曲,分三個樂章。是他獻給自己的贊助者利赫諾夫斯基王子的曲子,無論在內容、旋律和結構等諸多方面,都滲透著一種日耳曼民族特有的理性,浪漫且優美,卻與愛情無關。

當然感覺這種東西,因人而異,聽者境況和處境不同,感受自然也不一樣。

“你們先看,我去打電話送餐。”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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