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寫的小詩都蘊含了種地的大道理,說不定不是個小子卻是個種地的老農……”
“種地的卻是正確的,可這位小朋友卻是年未及冠。”
這考生年紀不大,自然是叫陳大人高興的,年輕意味著以後能為聖上做牛做馬多幹幾年。
“哈哈這傢伙肯定跟我一樣是個老實人,最是不會像清清你這般溜鬚拍馬,這一段歌頌聖上的話寫得最是乾巴巴的,這個好這個我一定要帶回去給聖上看看。”
鐘太守無語,摸著鬍鬚搖頭喝了一口茶,他什麼時候又成了慣會溜鬚拍馬的人了?這老小子就是嘴欠。
不過想想便是聖上都被這人口沒遮攔的懟過,鐘太守且淡定從容的左耳聽右耳出也就罷了。
可惜等了半晌等到鐘太守派出去的人哭喪著臉回來稟報說是那位公子一大早就退房回老家了,現在已是近晌,怕是坐的船都順流而下走了好遠了。
原本還端坐的鐘太守也是意外的放了茶盞,陳大人直接氣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直呼這世上居然有這種人,“他才考了院試他忘了?不急著知道自己落榜沒有?簡直太不講道理了!”
看到這裡鐘太守心裡居然有一股隱秘的爽快感,噢,這個世上終於有人能讓陳燕燕這廝大呼不講道理了?明明他自己才是最不走尋常路的人哩。
“不行,我要立馬追上去,找到這小子一定要好生教育教育他,科舉這種事怎麼能這麼不緊張,考完了難道不應該是心急如焚的等著放榜麼?!”
“你且想想你還有多少時間你能耽擱的,想清楚了你再去追吧。”
鐘太守一句話叫陳大人停住了腳步,一張長臉皺成一團,揪著小鬍子都要把鬍子給揪禿嚕了,可見有多糾結。
“你且放心吧,我跟你的心情自是一樣的,與其現在就追上去嚇到小朋友,不如循序漸進,一會兒我就去給澤陂縣的縣令去一封信件。”
說起來這位小朋友應該是還沒有拜師正經進學……
最後這一句鐘太守自然沒有多說,只在心裡有了些打算。既然鐘太守這麼說了,陳大人好歹穩住了,不過還是心急,留下來倉促吃了午飯就跑了,去找渠道打聽向南的訊息。
另外火速將自己離開時順手揣進懷裡的那份原卷附在一封直達聖上手裡的文書裡叫人送了出去。
原本這樣的原卷是應該留在卷宗室儲存的,沒見鐘太守都是謄抄一份留下來麼?
可陳大人這人本就不是循規蹈矩的人,趁著鐘太守沒留神直接給揣進了懷裡,然後還假裝什麼事也沒幹陪著鐘太守吃了一頓飯之後這才大搖大擺的跑了。
等到鐘太守送走陳大人回書房找來找去沒找到原卷,轉而一想就想到了陳大人身上。就鐘太守對陳大人的瞭解,自然曉得現在再去上門討要,這廝定然要耍賴假裝不知道的。
鐘太守無法,這答卷是他派人從卷宗室取來的,要還當然也是他這裡還,最後鐘太守回憶著原卷的字跡臨時用左手描摹了一遍,便是連一些小細節都給還原了一番,這才叫人將這封答卷還了回去。
向南自然不知道自己那一頓放飛思想的策問引起了如何的影響,自己帶著趙悅高高興興的乘船回了澤陂。
因著是林淵姐姐特意安排的客船,居住條件且不說了,便是一日三餐都是妥帖的,加之從郡城回三九渡口,卻是順流而下,速度自然比來時快許多。
不過只在船上過了一夜,第二天下午就到了三九渡口。
到了這裡趙悅照舊去租馬行租了匹馬,兩人同乘一騎噠噠噠在天黑前趕回了澤陂縣。不過等到了縣城的時候就已經天黑了,回杏花村的路都是崎嶇山路,自然不便連夜趕路,因此兩人還了租馬行的馬匹,且先找家客棧暫且落腳,只等第二天早上再回村裡。
沒想到向南這邊才剛到客棧,還沒交錢要房間呢,那邊苗大人派的趙順就找了過來,讓向南跟趙悅直接去縣衙後院客房歇一宿。
“大人知道向先生回來之後直奔客棧,這才連忙遣了屬下前來,若是先生不肯跟著屬下回去,怕是大人要生氣。”
好歹苗大人對向南也是有指點的,算是半師之情,向南到了縣城原本是準備明日再上門拜訪,卻不想苗大人這會兒就要邀他過去。
向南推辭不過,可帶著阿悅去,會不會叫別人說阿悅的閒話?
向南猶豫的剛看了一眼趙悅,趙順卻是直接笑著朝趙悅行了一禮先說了一聲感謝,“這位想必就是趙姑娘了,趙姑娘大義,數日前讓人將那與匪徒勾結的車伕送來衙門,大人提審了車伕之後連夜帶人圍剿了那夥子土匪,倒是打了那一夥人一個措手不及。趙姑娘此舉當是為民除害,大人還說要將這群匪徒的賞金送去給趙姑娘呢,此番一同前往卻是正好。”
當年天下初定,各地落草為寇的匪徒十分猖獗,加之邊關也頻有摩擦發生,朝廷能挪來剿匪的兵力實在有限,於是就出臺了一條政策。
便是若有人提供匪徒有效線索且有大功的,無論身份地位,都將由當地衙門給予一定金額的獎勵,以茲鼓勵更多人去幫助剿滅匪徒。
匪徒猖獗那會兒還有專門的“江湖人”四處遊走,專門以剿殺匪徒領取獎金為生,那時候可是出現了不少讓天下百姓在話本里美化傳揚的“江湖大俠”。
不過現在戶籍管理越發詳細嚴格,普通人自然不能隨意到處行走,倒是有身揣獵戶牌的人才能自由行走,倒是有一種“賞金大俠”轉型的意思。
趙悅的父親當年年輕的時候就憑著一張大弓短刀行走過,先前青竹寨那絡腮鬍見到趙悅手中大弓以及向南手上短刀變了臉色,卻是有這麼一個意思。
當然,也有另一個原因,畢竟趙悅年少時也曾經輕狂過,拿著一張大弓一柄短刀轉挑那有山匪的山頭走,遇見了就以一敵百很是耍了些威風。
當然,最後年紀漸長,趙悅也就漸漸覺得先前的自己挺幼稚的,等遇到向南之後更是一心一意勾搭住這呆頭書生把自己娶回家。
到時候多生幾個像呆子一般好看漂亮的孩子,再教了他們拳腳功夫,以後出去行走江湖好歹也能混個玉面郎君的稱號,比她這個黑玫瑰的稱號強。
別看她稱號裡有玫瑰二字,可取的卻不是玫瑰之美,卻是玫瑰莖稈上那扎人的刺兒。
在衙門領賞金這事兒趙悅也是一回生二回熟了,只不過在苗大人這裡領卻是頭一回,畢竟苗大人也是才來沒幾年的。
這幾年趙悅都挺低調的,等苗大人此番查閱先前留下的賞金領取人資料時才知道,原來他這位向小弟的未婚妻竟是這般大名鼎鼎的人物。
既然趙悅是這般人物,苗大人自然沒有像照顧普通女眷一般,只自己親自陪了向南跟趙悅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