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功宴一直持續到深夜,所有計程車兵除了值夜的,都已經在營帳中休息了。
“在想什麼?這麼出神?”白馬鴻將托盤中的飯菜放到嚴展豪面前,“我看你在宴席中都沒怎麼吃東西,一直在跟他們神侃。這會兒就到伙房又給你拿了一些來。”
軍營裡不允許飲酒。將領的伙食也與士兵無異,平時只有一葷一素兩道菜,飯也只是普通的糙米飯。今天因為宴席的關係,多了一盤羊肉和一碗魚湯。雪靈城地處慕風北部荒漠地帶,遠方雪山中消融的雪水是這裡唯一的水源。因此水產在這裡十分珍貴。平日裡是萬萬吃不到的。今日因著是慶功宴的關係,白馬便讓伙頭軍到城中收購了幾乎全城的水產。
“沒什麼,我只是在寫摺子。”嚴展豪轉過身來。
“就知道你要給皇上上摺子,所以我已經寫好了,你看看,若還有不足的地方再告訴我,我再加上去便是。”白馬將手上的摺子放到嚴展豪面前,在嚴展豪身邊坐下來。
嚴展豪接過摺子開啟看了看:“還是你瞭解我的心思,這份摺子我馬上派快馬送往明陽,沒有什麼需要再增加的了。皇上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你吃些東西,早些休息吧。今天你已經累了一天了。”白馬將一碗白飯遞給他。
“好,剛才光顧著跟他們聊天去了,這會兒還真有些餓了。”嚴展豪接過白馬遞過來的飯。
“這魚湯是這裡生長在雪水中的一種冷水魚熬的,這種魚不光刺少,肉質細嫩,熬出的湯也是極其鮮美,你嚐嚐。”白馬又舀了一碗湯放到嚴展豪面前。
嚴展豪端起來嚐了一口,“嗯,確實十分地鮮美。”
“我已命人為你準備了洗澡水,你吃過飯之後就去洗澡吧。”
“好,那你要不要陪我一起洗呢?”嚴展豪黝黑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壞笑,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在昏黃的燭光下顯得有些邪魅。
但白馬似乎是早已經習慣了,也同樣回了他一個壞笑:“好啊,不過到時候你可別後悔啊。”
“跟你一塊洗澡,我有什麼好後悔的?”
“好啊,本軍師一會兒就陪你洗好了。”
待嚴展豪吃完了飯,白馬命人將碗筷收下去。又讓人把沐浴的大桶抬到主帳的屏封后面,將幾桶熱水冷水都倒進去,自已親自過去試好了水溫,便和嚴展豪兩個人褪去了衣服一同坐了進去。
“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攻打夜良國?”白馬一邊為他擦著背一邊問。
“三日後。”
“好。明日我便命人押送糧草先前往你們進攻夜良的途中。”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永遠是行軍打仗的不二法則。
“很好,到時候你就留在這裡幫我看好後方,有你在,我便能毫無顧忌去衝鋒陷陣,勇往直前。”
“好,到時候你只管向前衝就好,我會在後方幫你解決所有的後顧之憂。”
嚴展豪轉過身,將白馬鴻擁入懷中,低下頭吻住他的雙唇,舌頭撬開他的牙關,進到他的嘴裡極盡挑逗。身下的白馬也是積極地迴應著他,兩條舌頭在他的嘴裡纏繞嬉戲。兩人都覺得身上有些起火,嚴展豪一把將白馬鴻抱起出了浴桶,找了浴巾將兩人草草擦了一直,便直接抱著人來到了大帳中的床上,將懷裡的人急促卻小心地放到床上,然後又棲身壓了上去。
這時白馬鴻卻一反之前的順從和乖巧,一個反身壓在了嚴展豪的身上,並迅速拽過一條腰帶將嚴展豪的兩隻手綁在了床頭。???嚴展豪奇怪地看著對他露出一臉奸計得逞表情的白馬,終於明白之前他對自已說的“到時候別後悔”是什麼意思了。
嚴展豪沒掙扎也沒反抗,反而是衝著白馬鴻露出一個寵溺的笑容,抬起自已的兩條腿纏上了他的腰。
“哈哈。”白馬鴻歡呼一聲,對著嚴展豪便吻了下去。
玄康三年冬,嚴展豪率領軍隊大敗夜良。
三日後,嚴展豪再次率領大軍以勢如破竹之勢一路攻下夜良國,並一鼓作氣殺進夜良皇宮,夜良國君授首。
然而,就在人們都認為夜良國必定要易主之時,嚴展豪卻突然喧布撤兵,既沒有在夜良國內燒殺擄掠,也沒有對夜良國君膝下的幾個皇子進行追殺。只是命人將夜良國庫之中的金銀財寶給搬了個空,然後就帶著軍隊迴雪靈城去了。
死裡逃生幾個皇子見到嚴展豪撤兵,便紛紛率領旗下兵馬回到國都。由於夜良國君是突然暴斃,生前並沒有留下傳位遺召,因此幾位皇子顧不得再去騷擾慕風,紛紛去爭奪皇位去了。再加上此一戰夜良國元氣大傷,國庫更是空虛,對於慕風,已是無力再戰。至此,慕風北方邊境之危徹底解除。
而就在夜良國幾個皇子為了王位爭的不可交之時,辰隆國急於證明自已能力的監國太子梁丘賓實,趁夜良國國庫空虛之際,撕毀了兩國協議,向夜良發兵,短短一月的時間,夜良便歸入辰隆版圖。
事情發展到此,人們不由得紛紛議論慕風國主帥嚴展豪是否腦子進水為才會錯失如此一個能夠開疆拓土的良機,白白讓辰隆撿了個大便宜時,夜良國的幾位原本因皇位爭的不可開交的皇子見國家大權旁落,便再顧不得皇位,立時聯合起來開始一至對外。夜良雖然經過之前一戰元氣大傷,國庫也已近乎全空,但幾個皇子多年來自已私下裡攢下的家當也是不少,再加上夜良國素來民風驃悍,士兵為對於辰隆不顧兩國協議,趁人之危的做法不滿之極,因此士兵打起仗來也都是異常勇猛。而梁丘賓實也是不願意放開已經到手的國土,隨即也派出大量軍隊進行鎮壓。一時間,辰隆國一半的兵力和財力被牽制於此,剩餘的兵力完全不足以對慕風造成威脅。而之前在慕風南部陳兵的桑卓,見到辰隆如此背信棄義,也不再顧及和辰隆的協議,不日,下令撤兵。並且派了使臣帶重禮到慕風傳達願與慕風世代交好的意願。而其他一些原本就持觀望態度的小國見此,也紛紛嚮慕風丟擲橄欖枝,一時間,辰隆被徹底孤立。慕風國外患徹底解除。
玄康五年夏,嚴展豪率大軍凱旋迴朝。威帝軒轅漠帶領朝中重臣親臨明陽城外三十里的瞭陽亭迎接。當晚,下旨在海恩殿為嚴展豪和白馬鴻接風。這一夜,皇宮之中燈火通明,絲竹之聲不絕於耳。
“皇上,說真的,最開始,我真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要讓我殺了那個國君之後就立刻撤兵,現在終於是明白了,你這是一箭好幾雕,一石好幾鳥啊,我是真是服了,哈哈嗝~~~~~~”已經明顯喝多了的嚴展豪大刺刺地拍著軒轅漠的肩膀,笑的毫無形像。
“文興,文興”白馬在一旁不住地捅他,叫著他的字,而那個當事人卻是絲毫無覺。
“無妨無妨。”軒轅漠擺擺手,三人本來就是自小一起長大,更何況現在嚴展豪又是剛剛打了一個大勝仗,他就更不會計較了。“蒼翼,朕看文興他這是太高興了,但是此時確實已經有些晚了,你就先帶文興到之前為你們收拾出來的宮殿休息去吧。”
“臣白馬鴻多謝陛下。”白馬向軒轅漠行了一個君臣之禮,“陛下,從夜良國庫中繳獲的那些金銀臣在來這裡的路上已經清點成冊,之前臣和嚴將軍已經拿出了一部份安撫了幾年來飽受戰火煎熬的雪靈百姓,又拿出了一部份給那些因傷殘無法再打仗計程車兵作為遣散回家的安家費,還有給那些戰死士兵家人的撫卹。剩下的,都已經運到京城,每一筆臣都記在了帳冊之上。皇上可一一過目。”
“你們做的非常好,朕一定儘快將賬目核實。這次隨你們在邊境征戰的所有將士,朕都會有封賞。”
“臣代表那些將士在這裡先謝過陛下了。”
“好了,你快扶文興去休息吧。”
“是,臣告退。”
白馬向軒轅漠行禮,然後扶著搖搖晃晃的嚴展豪下去了。
比起海恩殿的歡聲笑語,後宮之中的明仁宮此刻卻是陰雲密佈,連平時負責灑掃的粗使雜役都不知躲到了什麼地方,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自已的主子下令活活打死。
“梁丘賓實這個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臥房內,趙豔紅怒氣沖天地將一個茶杯摔在地上,驚的一屋子宮人齊齊跪下,大氣也不敢出一聲,此刻,他們無比羨慕外面那些灑掃的粗使雜役,因為他們可以不用出現在主子面前。
“娘娘,”翠環示意屋子裡的其他人都下去,自已則硬著頭皮上前:“事情現在已經這樣了,您就是生氣也無可奈何啊。”
“本宮當然知道生氣沒有用,但是本宮怎麼能不生氣?本來完美的計劃,全讓那個該死的梁丘賓實給毀了。我趙氏家族百年來的大計,就這麼被他毀於一但。”
“娘娘,老爺剛剛派人傳信過來,說是讓您快想想辦法,如果辰隆也對慕風俯首的話,那到時候您和您的母家可能就全暴露了。”
“想辦法想辦法,只要一有事就知道讓本宮想辦法,事到如今,本宮還能有什麼辦法?”趙豔紅氣急敗壞地在屋中踱來踱去。
過了好一會兒,她突然停了下來,轉頭看向自已的侍女:“本宮讓你告訴父親他們去追查蕭君涵的下落,現如今怎樣了?”
“回娘娘,老爺說還沒有眉目。”
“你立刻派人去見父親,告訴他,讓他務必找到蕭君涵和那個孩子。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知道皇上是不是已經知道了蕭君涵的秘密。若是不知道最好,若是已經知道了,知道了也不怕,他也不一定能查出當年的事情。只要皇上還不知道當年的事情,就查不到我們頭上。那麼只要除掉了蕭君涵和那孩子,我們就還有一線希望。”
“是,奴婢立刻就去。”翠環躬身退下。
“哼,軒轅漠,你不要以為解決了辰隆就算是贏了。你的江山我趙氏家族勢必要收入囊中。”趙豔紅死死地攥著拳頭,惡狠狠地說到。
這邊,趙豔紅讓趙德輝不遺餘力地尋找蕭君涵的下落。而另一邊,軒轅漠一方面派人把嚴展豪從夜良國運回來的金銀清點完畢充入國庫,一方面又要接見各個國家的使臣商談邦交事宜,每天忙的不可開交。等到終於與周邊多個國家都簽完長期友好往來的協議之後,一年時光,已如白馬過隙般地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