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第一次見到把人坑進監獄招待所還這麼理直氣壯的。”
同學們此刻集中在大堂。
這個招待所位於N市女子監獄內。
剛剛大巴駛進來, 巨大的“N市女子監獄”牌匾讓同學們目瞪口呆。
行程上的四星級酒店,竟然變成了監獄裡的招待所。
同學們不滿的聲音此起彼伏。昌豔秋更是直接罵出聲。
一班抗議的聲音很大。
二班的小許多。也許是顧及同學情面。
站在招待所大堂外的守衛喝了一聲:“肅靜。”
昌豔秋被嚇一跳,撇了一下嘴角。
老師正在和那位表哥交涉,向來和藹的臉上露出了嚴肅。?
表哥又是點頭哈腰, 汗如雨下。那姿態與訂錯機票時並無二樣。
二班的那個表弟躲在角落,沒有吭聲。
昌豔秋氣極,卻又不敢大聲怒罵,只得壓低嗓子:“旅行社是他聯絡的, 現在出事就當縮頭烏龜。”
“反正我肯定不住這兒。”鄒象說:“班長,我申請離隊。”
班長愁容滿面,“集體活動怎麼能離隊呢?”
“那得是靠譜的活動。別告訴我,老師臨時起意讓我們參觀監獄建築。”鄒象勾起諷刺的笑,“從出發到現在,食、宿、行都和行程不符。恐怕他是覺得大學生的錢好騙吧。”
“我同意鄒象的話。”葉翹綠站了出來,“旅行社原定今天要負責我們兩頓伙食。結果呢,中午是我們掏錢在機場吃的,晚上用飛機餐應付了。現在又把我們車到監獄招待所。他做的事值得4800團費嘛。”
班長:“老師覺得既然是二班同學的親戚,不好鬧得太僵。正在商量著。”
“他親戚又不是我親戚,我還得慣著?”昌豔秋譏嘲道,“我不住這兒。”
鄒象瞟向不發一言的葉徑,挑釁道:“你不申請離隊嗎?”
“不申請也能走。”葉徑靠著沙發,對上鄒象的視線。“真要走誰能攔。”
葉翹綠看向旅行社表哥,忿忿不平,“我還要和他算退款的事呢。”
“講錢嘛。”吳天野倏地推了生活委員一下,“當然是我們的大委員出馬了。”他還朝生活委員眨眨眼。
一班要求離隊的佔了大半,副班長也在其中。
喧鬧聲不斷,連守衛都制止不住了。
老師見人數不少,便也同意。再三叮囑要注意安全。至於退款一事,他說:“我來和旅行社的談。”
旅遊大巴將一車人送到市區,食宿的事由副班長負責。
沒有一個同學是N市人。
行走在這座“六朝古都”之稱的城市,同學們一掃先前的疲乏。
“我還是第一次來N市。”吳天野咳咳兩聲。
葉翹綠連忙問:“你又要唱歌嗎?”
吳天野橫她一眼,“不唱了。”
“前面右轉就是酒店了。”副班長看著地圖,“先去放行李,等會再出來逛。“
同學們拿到房間鑰匙,已經是將近10點。
湯玉留在了女子監獄招待所,葉翹綠便與昌豔秋同房。
鄒象拋著鑰匙,站在葉翹綠的房間門口,“一會兒出去吃宵夜吧。”
葉翹綠在飛機上根本沒吃飽,現下餓得慌,立即答應了。
鄒象:“葉徑呢?”
葉翹綠:“我去喊他。”
鄒象笑了下,“十分鐘後大堂等。我請客,”
她奔著過去敲門。
前來開門的葉徑神色不太好,連唇角都是泛著戾氣,似乎極不歡迎門外的她。與他相識這麼久,就算她欺壓到他的頭上,他也從未露出這種神情。
葉翹綠怔了怔,“你怎麼啦?”
他表情一鬆,“有事?”
她蹙起眉,“鄒象請我們吃宵夜。”
“嗯,幾點?”葉徑已經恢復平靜。
“十分鐘後。”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沒有不舒服吧?”
“沒有。我收拾收拾就下去。”
她點頭,轉身往回走。
走了兩步再回頭,葉徑已經把門輕輕關上了。
緊閉的木色門,鑲著銀白的房號牌。
她再度上前敲門。
葉徑很快開門,神色如常,“怎麼?”
她笑了笑,“沒什麼,就是提醒你別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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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象介紹著N市的名小吃。
昌豔秋託著腮,夾了一塊鹽水鴨,“我們明天一早是回女子監獄集合吧?”
“當然啊,老師住在那。”葉翹綠咀嚼著鴨肉。
昌豔秋的美眸掃過來,“湯玉說招待所那棟建築有個大中庭。走在其中確實有一種禁閉的壓迫感。”
鄒象:“而且外觀很歐式,沉肅厚重。”
葉翹綠舀起粉絲到碗中,“我爸爸說過,F市的監獄出名是因為他的監獄文化與眾不同。”
“很多監獄都有開始做文化建設。”鄒象看著葉翹綠有滋有味的樣子,不禁搖搖頭。
她在飯桌上從來都不知道矜持為何物。
吳天野:“老師不是讓我們參觀監獄的吧?”
昌豔秋:“華東區,主要是民國建築吧。”
吳天野:“N市我高二暑假來過。那時不知道要讀建築學,來了就是玩。”
葉翹綠道:“現在不能玩,回到學校還要寫考察報告呢。”
吳天野:“嘿,你真是一刻都不忘作業。”
葉翹綠嘻嘻一笑。她夾了塊鹽水鴨到葉徑的碗中,“來,吃鴨子。”
葉徑瞥她一眼,夾起送入口中,細嚼慢嚥。
她這會看著,沒察覺他有何不妥。
之前是她多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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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表哥通知副班長,大巴車來不了,讓離隊的同學們自行打車回招待所。
葉翹綠一扁嘴,“他又賺了交通費。”
昌豔秋冷笑道:“等出了監獄我就撕了他。”
鄒象看不過去了,“你倆跟我的計程車,交通費我出。”
葉翹綠趕緊蹦到葉徑身邊,“他也跟你的車。”
鄒象心不甘情不願,“好吧。”
他以為葉徑會推辭,誰料葉徑一聲不吭。
四個人上了一輛計程車。
鄒象扣好副駕駛的安全帶,說道,“去女子監獄。”
司機錯愕地望向後座的兩個女生。
葉翹綠和昌豔秋也在回看他。
司機輕聲問道,“女子監獄?”
“是啊。”鄒象眼尾一揚,瞟見司機面露異色,他解釋說:“就字面上的那個地方。”
司機不敢吱聲了。
鄒象說著一口字正圓腔的普通話,“最近監獄管制比較嚴,出來一趟不容易。”
聞言,葉翹綠驚訝了,“你怎麼知道的?”
昌豔秋不爽鄒象把她倆誤導成犯人,補充說:“是啊,而且男監獄人滿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