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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狗蛋家的,一排七孔窯,一排五孔,兩排都用了青磚箍頂,連帶院子也修的很寬敞,看著十分氣派。

這是柳銀豆第一次來楊狗蛋家,走上坡去中窯看楊狗蛋她媽。窯裡點著油燈,銀豆的兩個堂嬸子在窯門口站著,王氏躺在炕上問,“誰來了。”

三媳婦輕聲說,“媽,俺們給你把郎中尋下了。”

銀豆頓了一下,喊聲大奶奶,算是打個招呼。

王氏的臉垮的嚴嚴實實。她最見不上水性楊花的人。

兒媳婦打個圓場,咳一聲,說,“銀豆呀,你大奶奶呢,身體原本硬朗著哩,後頭生狗蛋,就是你十二叔,生完之後人就不精神了,幹啥都沒力氣,和從前不能比,今年頭上摔了一跤,就只能躺在炕上,除了說話利索點,其他都做不成咧。”

媳婦們也算勤快,把王氏伺候的乾乾淨淨的。王氏少見太陽,面板白淨,頭髮斑白。她生了四個兒子,狗蛋是最小的,生狗蛋的時候正逢四十歲的高齡,據說當時家裡沒人,大冷天下著雪她一個人躺在結了冰的院子裡折騰,結果傷了元氣,弄壞了身體,所以和楊狗蛋也不親。這和通常人家最疼老小的老母親有些不一樣。

柳銀豆伸手過去摸王氏的脈搏,王氏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嘴裡還嘀嘀咕咕,“.......賤人。”

柳銀豆失笑,問在場的非常尷尬的兒媳們,“嬸子,大奶奶從前是不是受過啥刺激呀?”

四媳婦搖頭,“沒有。就是生了老四,身體不好,天天嚷嚷著疼,時間一長,脾氣燥的很。”

柳銀豆鄭重其事地對著王氏那張仇天恨地的臉說,“老人家,你心要放寬些。老記著不好的事情,你就是病好了,你也永遠過不舒服。”

王氏不吭聲了,她情緒波動很大,牙咬的咯吱咯吱響聲,不一會兒,眼淚就躺下來了。柳銀豆暗暗留意,並初步判斷,這老婆子不光身體上毛病大,心事還重(精神抑鬱)。也是,一個人累月躺在炕上,拉·屎拉尿都要人伺候,連太陽都見不上,腦子不出問題才怪。

銀豆總算有了幾分同情心,跟王氏的兒媳婦說,“這種症狀就得醒腦開竅,舒經活絡。我先針療幾天看看,再把藥配上吃,必要的時候還得放血另加艾灸。這段時間你們儘量開導開導,讓老人家凡事想開些,活了大半輩子,不管從前遇到啥事情,再有啥想不開呢,總不能把心事還帶到棺材裡去吧。”

兒媳婦見她說的中肯,不由點點頭。銀豆上了炕,盤著腿又仔細給王氏把了把脈。她叫兒媳婦將王氏的衣服脫了,使個眼色,身邊杏花馬上把銀針包遞過去,銀豆取出銀針,以手厥陰、督脈、足太陰經穴為主,找準位置連扎十二處,不多會兒,王氏身上的大筋透過面板如連珠般沿著經脈滾動。銀豆見了,欣喜道,“還有救,連續治療三個月,大概就能起來練著走路了。”

王氏聽了這話,嘴唇動了動,總算肯拿正眼看柳銀豆。柳銀豆說銀針一時半會兒不能拔,兒媳婦們把被子蓋在淺淺地蓋在王氏身上,靜靜候著。

楊家三媳婦說,“銀豆,上東窯喝口茶吧。”她的態度非常好,彷彿眼前的銀豆並不是過去人盡可夫的柳銀豆,而是醫德高尚人美心善的柳銀豆。

銀豆下炕出了窯洞,打算吐口氣,桃花杏花跟在後面出來,三個人都是剛吃過飯,並不想喝茶,桃花走到銀豆身邊,問,“嫂子,啥時候拔針?”

銀豆說,“咱這一圈子溜完,回去就拔”。

天已經黑了,三個人從坡上下來,就聽見棍棒劈斷的聲音。隔著矮土牆,又聽見噼裡啪啦的抽打,銀豆三個被唬住了,啊喲打啥呢這是。

偷聽本來也不對,她們要離開,夯土矮牆那邊楊昌端渾厚的聲音傳過來,“你碎慫(小子)為啥不念書?!你爹虧待了你?還是你媽對待了你?!你給誰念呢?你給誰念你曉得不?”

接著又是楊狗蛋的聲音,“爹,我真不想念。先生就是個二錘子貨(傻X)。他哄瓜娃娃呢,我上回問他壼字咋念,他居然說念壺。虧他還是個秀才,連個壺字和壼字都分不清楚咋好意思教學生?”

“我叫你嘴硬!”接著又是噼裡啪啦一頓打。

那頭幹棍子每抽一下,柳銀豆三個人的心就抖一下,光聽著動靜,就知道楊昌端下手有多狠。銀豆暗道,這老漢脾氣也太壞了,打誰都是這麼毒辣。

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下,桃花小聲說,“大爺爺心咋這麼硬,十二叔會不會被打死呀?”

杏花聽著也不忍心,“不曉得呀,說起來都是我們那天在書鋪裡逞能惹下的禍,連累十二叔。”

銀豆不滿,“跟我們有啥關係?老先生本來就是個二錘子貨。你們十二叔他爹黑白不分,是非不明,打的也是他自己的娃,他不心疼我們還替他操心,打死了他就後悔去吧。”

桃花杏花對視一眼,便沒再說什麼:嫂子和十二叔不對付呀,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柳銀豆回窯裡給王氏拔了針,揹著藥箱離開了。卻留下桃花和杏花給王氏按摩四肢的穴位,交代說按摩大概要一炷香的時間,方能回去。

柳銀豆從坡上下來,出了楊狗蛋家,看見楊狗蛋孤零零地在路邊上站著,便問,“站這兒幹啥,咋不回家去。”

楊狗蛋看她一眼,偏過頭說,“我爹叫我滾出去。”

柳銀豆已然藉著明亮的月光看見他臉上又青又腫,嘖嘖兩聲,“你個犟驢,你要真滾了,你爹又該抽你一頓了。”

言畢,揹著藥箱大步離去。

楊狗蛋一想,柳銀豆說的還是有些道理,最終慢吞吞回到院子裡,桃花和杏花已經出來了,見了問好,“十二叔。”

楊狗蛋怕丟人,快快嗯了一聲,要回窯屋,桃花偏攔住他,遞出一個小藥瓶子,“十二叔,給你。抹上明天就消腫啦。”

楊狗蛋沒接,說,“你哪兒來的?”

桃花說,“銀豆嫂子叫我給的呀。”

“你是說.....柳銀豆?”楊狗蛋簡直沒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柳銀豆居然還有這份心,曉得送藥給他,可真不是她以往的做派呀。

不管怎麼說,心裡總歸是高興的,想她面上兇巴巴的,其實也是個熱心腸。於是把藥瓶子接過來,進了窯屋。

桃花和杏花離開狗蛋家,回去的路上,杏花說,“你把藥給十二叔了,你用啥?”

原來那瓶藥是桃花上次摔傷銀豆特意留給她的,叫她轉手給了楊狗蛋。

“我快好了,用不上,十二叔被打的那麼慘,那才叫孽障(可憐)呢。”桃花說,“再說了,我們既然準備求十二叔教我們打拳,不給點好處哪兒行?最起碼要緩和一下他和嫂子的關係吧,用了化淤血的膏藥,就會知道嫂子的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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