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剛才多有得罪,還望海涵。”言畢將那一箱子銀子推到柳銀豆眼前。
柳銀豆目不轉睛地盯著箱子看,“我今天.....迫於權勢,破了規矩。”
譚太太多精明的人呢,立馬笑成了一朵花兒,“哪有這樣的事情?先生就把心放在肚子裡,誰要是敢在外面亂說嘴,我譚家叫他死的不見影兒。”
她其實也很奇怪,柳銀豆何苦執著於男女有別,到現在也沒看明白,一個寡婦,毀了名聲的小寡婦,對名節的看重簡直別黃花閨女還要執著,而且也看不透她對錢財到底是個什麼態度,畢竟當初老爺想納她當小老婆,無論給多少聘禮都不肯點頭。
柳銀豆起身,拿起那一箱子銀兩,哎喲一聲,“太沉,抱不動。”
譚太太笑,“等會兒給柳先生放到車上。先生辛苦了半夜,我們備了飯,還請先生用了再走。”
柳銀豆搖頭,說,“吃不下,還得趕早回,腦袋上磕了個包,得回去消消。”
譚太太沒轍,只好送她出院子,不過她今天目的達到了,柳銀豆什麼態度她都能忍,當然也不擔心她飛出譚家的掌控。
柳銀豆在婆子的護送下出了二門,譚永年剛好在門上站著,見了她拱手,笑言,“柳先生巾幗英雄,譚某佩服。”
銀豆無奈地笑,“不敢當,算不上英雄,迫於形勢照樣會做出妥協。”
她的笑對譚永年來說,實在很熟悉。彷彿很久之前,某個人擺出的笑容也是這樣的。譚永年想,他想娶她做小老婆何止是看重了她的能力,也有可能她和多年前某個人在神態和姿勢上是如此的相仿。
柳銀豆看著譚永年那張滄桑的老臉,心裡暗恨,老東西,怪不得我覺得你似曾相識,原來咱倆上輩子有仇呢。走著瞧吧,我柳銀豆可是個記仇的,絕不會讓你們全家都好過。
原來,她昏倒在譚家大院的時候,又做了一場怪夢,而這場夢裡,竟然出現了譚永年。
作者有話要說: 嗯,就是這樣,面對現實未必倔強,彎腰低頭是為了走的更遠,學會生存很重要。好啦,儘可能一章解決上輩子,接下來就要給銀豆豆同學治病啦。
牙疼非常影響碼字,明天請假治牙去。隔壁沒有雙更補償,只能保證照常更新,年底太忙了,也不知道後期能給大家一個什麼樣的頻率保證,反正這坑月底之前或許能完結,隔壁的話,看更新頻率吧。
感謝最愛墨唸的營養液和流夢絕的地雷,麼麼扎。
☆、第四十一回
譚永年揹著手,微微一笑:“柳先生是女中豪傑,譚某人心中唯有敬佩和賞識,可惜,柳先生卻看不起譚某。”
“我柳銀豆就是個鄉野民婦,上不了大臺面,譚老爺抬舉了。”
銀豆知道他在暗示之前求親遭拒的事情。也是,這種事情遲早要擺在明面上,解決個徹底乾淨,免得留下什麼牽扯。她面無表情,站在譚永年對面,眼睛卻看著別處,她厭惡看見他。說起來,柳銀豆也算佩服自己的忍耐力。她洞悉了譚永年的曾經,卻依然能夠頑強的站在這裡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多久,心裡迫切想要逃出譚家大院透口氣,然後好好規劃,下下一步要怎麼做,才能給予這個上輩子噁心過她的男人毀滅性的打擊。
譚永年察覺柳銀豆的冷淡,也能聽出來她的話裡沒什麼真誠感。只是他不肯死心,一心想弄個明白,“能遇上,就是緣分。柳先生為何不信緣分?或者為何....如此看不起譚某?我雖不能給你正妻的名頭,但你在我心裡和正妻無二。”
柳銀豆心裡就跟吞了蒼蠅一樣,緊緊攥著自己的衣角,面上極力保持鎮靜,“譚老爺,不是我看不起,而是我立志不嫁,強逼女子嫁人,那可是要受到朝廷懲治的,譚老爺也算讀書人,讀書人最守禮,所以還是別給聖人抹黑了。”
“柳先生此言差矣。此一時彼一時,識時務者為俊傑嘛。寡婦改嫁並不丟人,朝廷從去年開始,就頒佈發令,鼓勵婦人改嫁,你就算守一輩子寡,也再沒有貞節金匾可拿。”
譚永年鼻腔裡輕輕一哼,聲音低微的大概只有他自己能察覺到。柳銀豆今天能在他老婆的威嚴下屈服,早晚也會為他屈服。如今擺出這副高風亮節的面目又是何必?女人麼,總是一副貞潔烈婦的樣子,裝給誰看呢?當然是裝給男人看。可男人不想看的時候,她馬上就把這層皮剝下來,變成蕩/婦的樣子。男人要你是什麼樣,你就得是什麼樣。
“聽過能咋?沒聽過又能咋?就算鼓勵寡婦改嫁,恐怕朝廷也只是鼓勵,沒有強人所難。這就好比朝廷為了讓老百姓過好日子,鼓勵大家開荒種糧,但一定不會強迫老百姓吃/屎吧。”
譚永年沒想到她會說出這兒粗俗的話來,明嘲暗諷,到激起了他的好鬥之心,這輩子都是順順當當的,難道現在連一個女人都收拾不了了?走著看吧,之前讓著你,這一回,不光要讓你治好我的兒子,對你,我也勢在必得。“柳先生說的這是什麼笑話,凡事不要那麼絕對嘛。先生不如回去好好考慮一下,以後住進譚家大院,至少能免去你終日奔波風吹雨淋之憂。”
人性複雜,柳銀豆未必能看透。但如今面對笑面虎譚某,卻能將他的陰暗摸得一清二楚。
譚永年只有一個兒子,這個兒子現在奄奄一息,他有兩個小老婆,都已經死了,小老婆生下的孩子活不過十歲也都死了。他現在四十剛過,以為自己正當壯年,需要再娶,只是讓柳銀豆意外的是,這人,竟將目標盯上了她,起初她是想不通的。老財東應該是想要一個能生下後人的女子,這個女子是誰都行吧。可是現在,她有些懷疑過了十幾年,譚永年是不是認出她來了,至少找到了熟悉感,但不管怎麼說,柳銀豆永遠都不會給他第二次機會,不止如此,她還準備將他踩到腳下再也翻不起來。
“譚老爺,我還得趕去楊柳鎮,時間緊迫,耽擱不得,就先回了。”
柳銀豆無意再糾纏下去,轉身看後面給她提著小箱子的兩個老婆子,說,“煩請備好馬車,送我回去吧。”
婆子點頭,譚永年上前兩步,站在裡柳銀豆一米遠的地方,所,“女先生好走,改日譚某再派先生來為小兒看診。”
柳銀豆胸口犯惡心,生生忍住,略一點頭,繞過譚永年的身邊時,撒了一點點粉末在他的袖口上,若無其事出了譚家大院。
天大亮,馬車回去的時候慢了許多。婆子對柳銀豆的態度極為恭敬,說,“柳先生,太太發話,說明天再接先生去看診。”
柳銀豆忍住不快,說,“譚太太何必心急?明天接過去,還是老樣子,你家少爺不在床上躺上大半年,是根本醒不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