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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瞠目道:“要死,到玳王爺面前交待後再說。”音落,他朝劉摯跪拜一番,“多謝王爺體恤,人我帶走,日後若有機會,驍功一定報答王爺恩德。”

“慢。”奕蠻望著劉摯,緩緩起身,臉頰無色道:“王爺不想知道這毒是誰下的?又或者是什麼目的?”

劉摯眯起眼,擺擺手:“本王自會查個清楚。”至於目的,無非是想讓王妃在婚後不久自盡於王府,她一死,更坐實他冷落王妃的罪名,日後再不會有女子嫁入他的王府,皇子絕後,當然在現任帝王眼裡就不可能和九重宮闕里的龍椅有緣了。

奕蠻側目望著驍功,很是失落,“玳王那裡,小人不會去的。”他轉頭望向劉摯,媚眸通紅:“王爺不讓小人尋死,可是私下與玳王有所交易?”

劉摯一笑,眉宇帶冷:“本王若殺你,天下人會罵本王薄情,換你,你怎麼做?”當然是將人送走,一來賣玳王人情,二來把太子的人名正言順扔出去,何樂不為。

驍功聞言暗忖:都說劉摯庸昏,聞其言,城府謀劃決計勝過玳王好幾成,莫非他之前的種種不肖都是故意的不成。

可也說不通啊,皇子韜光養晦無可厚非,可一旦得了儲君之位,不是該使出渾身解數上得君心,下服群臣的嗎。

“王爺,”奕蠻叩首道,“小人暗中下毒意欲謀害王妃,請王爺賜死。”他想,若以這個理由死了,太子劉夷或許會厚待他的姐姐奕君。

驍功一驚,話語急切:“王爺,萬萬不可,他若死了,玳王殿下......”

“本王自然不會讓他死。”話聲微微一頓,劉摯神色黯然道:“帶他走吧,本王想著昔日恩情,下不得手。”

“多謝王爺。”驍功不等奕蠻再次求情,當即憑藉野蠻的體魄轉身將奕蠻拖出門檻,在他嘴裡塞進一丸十匙疏筋散,見他的頭沉沉垂下,才綁在背上,從府中後面的角門跳出去。

二更剛過,穠輝見劉摯進來,拿起包袱,道:“妾一切打點妥當,走吧。”

劉摯見她換了一身便裝,連丫鬟也不叫上,肅然道:“從循州至京城十來日路程,王妃還是帶丫鬟隨身伺候為好。”

“王爺不是想悄悄的走嗎?”穠輝輕聲道。

劉摯會意,寬大的袖子往身後一甩,“走。”

過去一夜。清晨晨光熙和,初冬的風如箏,所到的驛站外馬鳴嘶嘶,人頭攢動。

劉摯一行四人換了富商裝束,他手上帶了七八隻玉扳指,穠輝則滿頭金釵,珠翠環繞,庸俗堪比京城煙花樓裡的老鴇子。隨行的耀武、揚威二人則是管家打扮,混跡在南來北往的客商中間,一點兒都不扎眼。

換了馬行到另一個驛站,天色將晚。穠輝見他的東西搬到他的房裡,他隨後也跟著進來,有些羞赧,垂目悄聲道:“不意低聲如此有勇有謀。”

劉摯遜笑:“廢太子比真太子還要危險。連累王妃受苦了。”

這次回京,本就風險很大,就算他帶上護衛隊,左右不過一千五名侍衛,若有人決意滅他,伏擊幾次就殺光了。他不是沒見過從屬地回京路不明不白死掉的藩王,前車之鑑,豈可蹈之。

穠輝搖搖頭,想軟語規勸他句日後走正道的話,卻怕招來嫌棄,只好違心道:“妾甘之如飴。”

劉摯示意她坐下,凝眸道:“說來做本王的王妃著實委屈你了。”

穠輝低下螓首,秋波慌亂,羞赧道:“王爺這話真讓妾無立錐之處。”想起那日沒赴他的邀約,她又道:“那次王爺請妾去棲凰樓一坐,穠輝顧念女德,還請王爺原諒。”

劉摯闔眸一笑,“你若不提,本王也就忘了。”

當夜,涼月疏星,客棧不時傳來幾聲大笑,緩緩落了,夜靜似水。

劉摯早早沐浴完畢,在榻上歇著,見穠輝在裡間躊躇半天,他道:“來,與夫君一同歇息。”

穠輝怔怔走至榻前,又聽他道:“脫去衣衫。”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加班多,更的緩慢,請各位諒解。嘿嘿。

☆、三折

“遵命。”她細微的發出一聲,不失大家閨秀氣度地挑開簾帷,臉上熱騰騰:“王爺......”

劉摯笑笑:“客棧之內常有不明人員出入,衣衫放在外面才不會叫人懷疑你我的夫婦身份。”

穠輝聞言很是緊張,臉色一白:“夫......君說的是朝廷的眼線?”她早聽沈叔倫說起,當今皇帝在各地撒下諸多眼線,牢牢控制住各地的政論輿情。

“不僅朝廷,諸王,哪個在地方沒有自己的勢力。”劉摯輕聲道。

見她發窘,他起身去桌子旁邊坐下喝茶,一盞茶不到的功夫入口,只見帷子裡拿出幾件摺疊整齊的女子外衫、比夾,上面擺放用來挽住青絲的金釵,雖然俗氣了點兒,但看起來並不礙眼。

他竊笑,明兒該去青樓裡向老鴇討幾隻頭釵來給她帶上,反正他不覺得丟臉。劉摯把她的衣服和他的絲綢外褂放在一起,撩開帷子,她縮在最裡面的牆角,已經用錦被裹把身體裹的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頭青絲和中衣的白色絹邊,他退出去熄滅蠟燭,復又挑開帷子,“前半夜無事,他們一般在三更天之後摸來。”

穠輝受著他的氣息,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不會害咱們吧?”

聽他說的那麼淡然,好像不過是人睡熟後梁上會出現兩隻打架的耗子一樣,完全不值得大驚小怪。

“不好說。”劉摯道,雙手交疊仰面躺在榻上,漫不經心地道:“耀武和揚威在樑上。”

穠輝猛地僵直手臂,側耳一聽,果然樑上傳來男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聽著,她再窘不過,這,堂堂王妃和侍衛夜晚共處一室,成何體統。

復又一轉念,這不過是萬不得已的權宜之計,何況自家王爺在身邊臥著,他都不曾疑到這一層意思上,她何必多此一慮。

“不如夫君先睡,妾來聽著動靜。”她朝他靠近那麼一點點,夜裡一點兒聲音都傳的很遠,故而她把聲音壓的極低。

忽地,他扳過她纖細的手臂,涼涼的墨髮逶迤到她的面龐上,“我與娘子還未成周公之禮吧?”

穠輝微驚,旋即語氣泊靜,抬頸附上他耳廓:“此處不易動風月之心,保命要緊。”說罷,她拉開一些與劉摯的距離。

他平躺下,道:“從十三歲那年開始,宮裡的貴妃們時常送各色佳麗與本王,母后說,這是要讓本王沉溺女人,掏空身體,好早早蹬腿把太子的位置留給她們的兒子。好在本王惜命,謹記母后的話,未曾染指任何一個......”

穠輝側過身來,漆黑之中看見他的眸子裡似有星光,她大膽地道:“可夫君還是沒留下個清心寡慾的好名兒,還叫人說成嗜好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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