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它生前最大的不同——皮下一層黃氣——已經隨著死亡而消散了。 “您雖然使用紅晶,但是您想過是誰鑽進火山口下幾百米,挖掘出紅晶、再把它們打磨成不同大小的嗎?”解說員像背詞兒似的問道。她好像一直在等下班,不住看錶。“就是這種型別的墮落種呀。我們碧落黃泉每14個月都要向紅鸚鵡螺輸送一批礦工墮落種,代價是它們工作成果的四千分之一。” “你們不怕墮落種反抗嗎?” “接下來您就可以看見我們對墮落種研發的控制手段了。”解說員姑娘帶著規模越來越大的一群人,走進一個小廳。在這個小廳裡,林三酒緊接著見識到了幾十種拘禁、操控、牽制的道具——從電擊項圈、遙控晶片,到巴普洛夫之犬神經素;那一個個排列著的透明展覽盒,能令一個最自由的人生出最忐忑的擔憂。 “有不少都是碧落學院的出品,”解說員姑娘絲毫不為所動,顯然早就習以為常:“除了有形之物外,也有許多馴養調|教的技術。我們確保每一隻放出去工作的墮落種都明白這樣一個道理:人類是保證它們性命的上帝,聽從我們的吩咐,是它們生存的最佳辦法。” 在遊覽快要結束的時候,她將眾人領向了下一個展區。站在門口,圓臉姑娘繼續背詞兒:“不過,我們世界正在面臨一個越來越迫切的問題。七十年間,墮落種因為種種原因逐漸死去,如今存量只有當年的百分之十五。我們的需求上漲了一半,卻因為末日結束了而得不到有效補充。在未來,我們究竟要如何解決人力問題,還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 走出博物館以後,林三酒朝那家擠在樓縫間的狹窄小鋪子走了過去。 隨著夜色加深,街上行人總算稀疏了些。一隻橙黃色的燈泡垂在鐵板上方,照得它空蕩蕩得有幾分淒涼。長足仍然沒有關店,戴著口罩,百無聊賴地坐在視窗後。它一開始沒有看見林三酒,只望著夜空發呆;當她的影子忽然遮住了鐵板時,裂口女一驚,立刻跳了起來。 它沒說話,只是直直地望著林三酒,等她先開口。 林三酒低頭看了看鐵板——它已經被清理乾淨了,閃爍著光滑的金屬光。她忽然不知怎麼想到,長足用它老闆的煎奶包當贈品,試圖給它自己攬一份私活,這大概也是一種貪汙。 “你存私房錢做什麼用?”過了一會兒,她冷不丁地問道。 “找個人。”長足簡短地回答了幾個字,就不再吭聲了。 “誰?” 裂口女瞥了她一眼:“這有什麼關係?你僱我嗎?” 二人互相對視了一會兒,林三酒開了口。 “你們墮落種,腦中完全沒有‘善’這個概念吧?” “你需要我向你行善嗎?”長足反問道。 她想了想,忽然笑了一聲,指著鐵板旁的紙盒說:“煎奶包給我吧。我嚐嚐什麼味道。” 長足慢慢伸出手,袖子裡鼓鼓囊囊的,應該塞著它的蹼。它拿過紙盒,在橘黃燈泡下遞給了她。 小奶塊兒已經有點兒涼了,像人煙漸少的夜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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