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
“嗚嗚嗚……”易天嬌被觸中了傷心事,哭得更厲害了。她把頭埋在被子裡,也不知道是否接受了這樣的現實。
…………
……
不到半個月,易天嬌便被陸家秘密地接出了空峂派,正式地被陸甲娶進了門,成為了陸家的媳婦。與此同時,空峂派作為孃家人分得了陸家一半的家財,金銀珠寶堆滿了整個藏劍閣。
(寫這段主要想說兩件事。第一,包括嚴長老在內的這些空峂派的長老們,其實都相當“冷酷無情”的,當年對苗瑟如此,現在對易天嬌也如此,他們考慮的首先是整個空峂派的利益,包括名聲;其次才是個人的利益。當你弱小得無法對他們造成威脅的時候,他們可以隨時犧牲掉你。第二,這些長老們也代表了現實裡的一類人,上面有些對話也許你聽了會覺得耳熟,父母長輩對你說親的時候,總會先考慮一堆外在的因素,最後才是你個人的喜好。甚至你喜不喜歡也不重要,在他們看來婚姻也是利益關係的一種,利益最大化就好,喜歡又怎麼樣不喜歡又怎麼樣。)
對易天嬌的復仇可以說圓滿完成了,而且從此以後,易天嬌再也不會出現在他面前噁心他了。但苗罌卻沒有因此感到絲毫的放鬆,相反,心裡更沉了,壓抑多年的仇恨就好像壓在樹苗上的巨石,即使巨石移開了,長大後的樹幹那被壓彎了的腰卻再也無法挺直了。
接下來,還有對空峂派的復仇。可此時苗罌卻生出了一種厭倦感。與其說他想放棄復仇,不如說他對復仇這件事感到了一絲疲憊。他開始有些惘然,復仇之後呢?他該何去何從?即使整個空峂派都陪葬了,他也不會感動絲毫的快樂。
這世上再沒有什麼值得他牽掛的人了,母親早已去世,身為罪魁禍首的所謂“父親”也已經死了。養大自己的佟長老犧牲了,他也成功地報復了他同父異母的姐姐。哦,對了,還有魏臨風。但是如果沒有醉心蠱,魏臨風也不會“愛”他,這樣的“愛”不是真實的,那又有什麼意思呢?
苗罌站在後山的懸崖邊,情緒低落,整個人看起來就要乘風而去一樣。
這時候魏臨風突然出現了,擔心地走到了他身後,緊緊地抱住了他。
“罌罌,你怎麼了?”
魏臨風低沉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他的胸膛寬廣而溫暖,彷彿能容納世間萬物。這一刻,即使苗罌知道這種“愛”是假的,不過是鏡花水月,但他的心還是無法自拔地淪陷了。
苗罌突然回過頭來,漂亮的異色眼瞳看著魏臨風的眼睛說:“我想和你說一個故事……一個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接下來,苗罌用化名的形式把他母親的故事慢慢地告訴了魏臨風。包括那些難以啟齒的風花雪月,那些不為人知的愛恨情仇。
“你說,那種男人該不該死?”苗罌咬牙切齒地問。
“該死。但是我認為……”魏臨風欲言又止。
“什麼?”苗罌抬眼看他。
“我認為他一個人的過錯應該他一個人來承擔。只是,他的妻女應當是無辜的。古有殺人之罪,也禍不及妻女。”魏臨風認真地回答。
“無辜?!若不是他妻子臨死前的一句話,那個傻女人也不會被遷怒。還有他的女兒,憑什麼是同一個父親,一個是被寵愛的天之驕女,一個卻是見不得光被打被罵的私生子?”苗罌不快地反駁。
“但是,即使沒有他妻子的一句話,那個男人也不見得會放過那女子。他的本心是壞的,說是為了他妻子其實也不過是為了他自己。如此,他妻子的一句話只是個藉口罷了。還有,他的女兒不過是嬌縱了點,也沒有真正地傷害他人啊。私生子只是因為自己的身份而妒恨她吧。說到底,那私生子的所作所為才是遷怒,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啊……”魏臨風一本正色地跟苗罌分析,似乎完全沒發現自己正在戳苗罌的死穴。
“魏臨風!”苗罌尖厲地叫了一聲,他感到怒不可支,好像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了一樣。
“你看著我!你告訴我,我錯了嗎?”苗罌睜大了眼,他暗地裡催動他體內醉心蠱的母蠱,這是他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催動母蠱以求控制魏臨風回答他心中所想。
“不……你沒錯……”魏臨風直直地看向苗罌的眼睛回答,眼裡沒有一絲雜質。突然間,苗罌又鬆掉了全身的力氣。他不明白自己這樣做有什麼意思?控制魏臨風回答他心中所想,這不是魏臨風的真話,不過是自欺欺人,這又有什麼意思?苗罌搖搖頭,失神落魄地轉身離去。
魏臨風佇立在原地,雙眼依然凝視著他遠去的背影:
“你沒錯……錯的是我。”
29
魔教前幾日突襲了廣寒宮,把整個廣寒派殺得個片甲不留。並且留書於門前——【若有門派繼續與陰陽教作對,廣寒派的如今便是你們的下場】
一時間,江湖正道里人人自危,除了空峂派以外的教派都不敢再輕舉妄動。可魔教也一反常態,這些日子裡突然收起了爪牙,不再在江湖上游蕩了。但大家並沒有妄想魔教能主動退避中原,紛紛議論估計魔教正密謀著什麼事,接下來要做一番大動作呢。
天地茶樓,天字號房內。
那被熱議的魔教教主,此時正悠閒地躺在坐席上,聽著他得力手下之一的慕葒美人兒彈著小曲兒。他披散著一頭秀髮隨著拍子點頭,衣衫不整地沒個正型。
一曲彈完,慕葒終於忍不住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教主,你千里迢迢地召我過來,不會只是讓我給你彈琴吧?如果是這樣,你不如找個青樓裡的姑娘隨便彈,恕老孃不奉陪了!”
“哎哎~別走嘛~!天底下哪有人比得過慕葒你的琴技?來嚐嚐這‘龍延香’,好東西!小九說是從皇宮裡‘拿’來的。”不務正業的教主從榻上起來伸出玉手,遞給慕葒一杯沏好的茶。
抵不過茶香的誘惑,慕葒還是接過茶杯坐了下來。
“小九去皇宮了?”
“嗯,我讓他到皇宮裡查點東西。沒想到他老毛病又犯了,‘拿’回來了不少東西。這不,上貢給我了嗎。”教主炫耀地拿出幾樣寶貝來。
其實,陰陽教裡多的是苦命人,像右護法刑九入教前,是個流浪漢,以盜竊為生。而身為陰陽教的總管慕葒,被老教主買回來之前是青樓裡的琴倌,差一點就要被迫接客了。左護法童柒則是從小被賣入勾欄院裡的小倌,殺了自己的第一個恩客,半夜裡上門來投靠了陰陽教。
至於教主,他身上的故事就更多了。
陰陽教的現任教主,單名一個坤,沒有人知道他姓什麼。他不是老教主親生的,不過老教主對他可以說是視若己出。老教主曾經說過,坤是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