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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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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很快結束了,第一天白天遊樂場遊玩,晚上在外面大吃一頓,第二天窩在家裡的沙發上看電視,聊天,我們總是就一個電視情節討論,感觸於故事裡的悲歡離合,人間百態。我和丹妮兒一起的時間總是平和的,安靜的,有種無慾無求的快樂。

我早上早早起床,做好飯,然後去敲丹妮兒的門,聽見裡面幽幽怨怨的說著

“我不要上班了,我要墮落。”

我聽著笑了。

“要墮落也行,先起來洗臉吃飯,吃飽了飯才有力氣墮落呀。”

聽到裡面丹妮兒吃吃的笑著,“阿清,還是你對我好。”

吧嗒吧嗒的拖鞋聲傳來,丹妮兒把門開啟,披頭散髮,形如女鬼,我難得看到她這個樣子,見我一直盯著她

“我早上的樣子有那麼驚豔麼?”她說

“嗯,太驚豔了,你這樣晚上可別出去。”

我答道。

拉開靠在我肩膀上的頭,趕忙推她去洗漱。

“今天好好賣力工作啊,最好把這兩天的損失都補回來,知道嗎?”

裡面悶聲悶氣的回答“知道了,見錢眼開的老闆。”我笑了,她應該在刷牙,口齒不清的。

出門的時候九點多了,我要去幾個老客戶那裡結一些剩餘的小賬,順便看看有沒有再寄賣的東西,地方比較遠,中午才能回來,丹妮兒說了一句“中午早點回來阿,我等你吃飯。”然後我們就上了不同的公交車。商場頂樓有一個很大的美食廣場,賣各類南北小吃,我們一般和相鄰櫃檯的小姑娘輪換吃飯,好彼此照應櫃檯。

由於轉的地方比較多,回來的時候已經快一點了,我趕緊順著扶梯往上走,估計丹妮兒餓壞了。突然聽到大廳裡一陣騷亂聲,有圍觀的人群,中間有幾個婦女在拉扯一個人,我大驚,那人正是丹妮兒,我衝下面大喊

“丹妮兒,發生什麼事了。”丹妮兒聽到我的聲音,抬起頭看到我說

“阿清,快跑,毯子我賣錯價了,她們怕我們跑了,要把我們抓回去呢。”

我看向周圍抓丹妮兒的人,很眼熟,果然是前幾天的貴婦,她們看到我,有三個人惡狠狠的向上面走來,果然平時再高貴再珠光寶氣,涉及自身利益的時候也變得面目猙獰起來。

聽了丹妮兒的話我接著問“你賣了多少錢?我們賠就好了。”

丹妮兒哭喪著臉喊著“110”。

我一下愣住了,1110的毛毯賣了110,怪不得生病那天丹妮兒還在我面前炫耀毯子賣的快呢,當時我還在想沒想到這裡有錢人這麼多。這樣算來,八十條毯子,如果全部賣出去了,就是欠了八萬塊。

天!丹妮兒怎麼會以為那個毯子會那麼便宜呢,明明怎麼看都不像是便宜貨。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我衝樓下大喊“你們上來跟我談,她只是個員工,抓她沒用。”

抓著丹妮兒的兩個人,有一個放開她也向樓上走來。看著丹妮兒趁機甩脫那個人往後門逃走了,我看了看周圍,迅速走進員工通道,走到三樓找了個地方藏了起來,這麼大的商場想找個躲人的地方很容易,我沒有那個能力跟一群憤怒的婦人交涉。過了很久,吵嚷聲消失了,櫃檯已經不能去了,估計她們一定會等在那裡,因為那裡有我們的好多貨物,沒辦法,我只能從後門溜出,打車回到了家裡,依然驚魂未定。

丹妮兒沒有回家,她應該是不確定那些人有沒有我們家裡的地址,躲到別的地方去了。我把儲物盒開啟,卡拿出來,再翻箱倒櫃的把所有的現金找了出來,除了現金,卡上有五萬塊左右,是這幾年工作的所有積蓄了,我想了下,加上丹妮兒的錢,應該還差一點,這樣可以讓丹妮兒的媽媽給我們借一點,就足夠了。想到丹妮兒的媽媽,我呆住,她的話又迴盪在耳邊,

“求你勸丹妮兒回我身邊來。”

……

我答應的事情,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只是一直不想開口,不知道怎麼開口。可是鴕鳥的頭不可能一直埋在沙子裡,會把自己憋死的。

“現在離開吧,你不走,她是不會走的,離開,這是個很好的契機”心底有個聲音這樣勸說著我。

明明早已經有答案了,但是真正行動起來卻是那麼的艱難。

“這樣也好,這樣就好,讓她以為我是個膽小怕事的人更好。”我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說著,不敢去想丹妮兒回來看到我不在了會是什麼表情,那會讓我的心痛到僵掉。

簡單的收拾了一個小包,帶上所有的現金,把卡放到桌子上,走到門口,環視了一週,在眼淚掉下來之前,迅速的關上了門。

桌子上有一張紙靜靜的躺在那裡,上面寫著

“我走了,回去吧,你一定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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