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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呃……”
“是你和迪安,很明顯,在油管上,”卡爾-艾爾在我身後說道。我都沒注意到他走上來的聲音。
朋友們停止了傳球,都圍了過來。艾瑞克又為我放了一遍那個影片。迪安低沉的聲線聽起來棒極了,他唱的是“金屬”樂隊的《其他的都不重要》。當我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我一屁股坐到艾瑞克和班吉之間,這聲音在我自己聽起來真是非常奇怪。我聽起來真的是這樣嗎?
傑西從圍了成了半圓的人牆間擠過來,用力想看到那塊小螢幕。“哇哦,你唱的不錯啊。”
真是場噩夢。在螢幕上,迪安的手指滑進了我T恤。
“求你關掉。”
艾瑞克迅速免除了剩下那點內容對我的折磨。
我捂著臉捂了足足一分鐘,試圖不去思考。
“抱歉,”班吉說。“我們就是想看看評論。有些還挺有意思的。”
“評論?”
“對呀,”艾瑞克給我看他的手機。“這個影片有一億八千六百萬的點選量,超過兩百萬個贊,還有差不多一千八百條評論。”
“啥?”我一把從艾瑞克手裡抓過手機。老天爺啊,他是對的。
愛迪安永遠:我恨傑斯。醜人多作怪。
丹尼爾1963:我想上了他倆。
米歇爾穆:超超超超愛這首歌!!!還想看!!
拽男J:@ 愛迪安永遠 你就嫉妒吧你。傑斯棒棒噠。
納粹男:去你的吸屌佬。主唱變成基佬之前我還挺喜歡這樂隊的。
愛麗兒之光:他一直都是彎的好吧。只是之前沒有出櫃而已。
納粹男:滾你大爺。
泰麗美453:我的媽媽媽媽媽呀!神神神神棒!!!!!!!!!
薩姆49773:@泰麗美453你那個“媽媽媽媽媽”和“神神神神”要怎麼念才不拗口?
我迅速把手機還給了艾瑞克,然後用手抓揉頭髮。
“這還不止呢,”艾瑞克慢吞吞地說。
“還有?”我聲音虛弱得自己都要聽不見。
“同人文、同人圖、論壇、八卦小報上都在熱議你和迪安·麥奎因,”不知道是誰的聲音傳來。“群眾們喜聞樂見。”
我們紛紛扭頭,看到的是一位身著價格不菲的灰色西裝、繫著藍色領帶的中年男子。“黑颶風”的經紀人?他來這兒做什麼?
“瓊斯先生對嗎?”他問。
“叫我傑斯,”我糾正道。
“我是傑克·科爾曼。”男子走上臺階和想要我握手,而我則神使鬼差地迴應了。“可以和您談談嗎?”
“不管你說什麼,你都可以當著這群人的面說。”我指著我的朋友們說。
“很好。”他點頭向我的朋友們致意,然後才轉向我。“你朋友們說的對,傑斯,你現在不僅是一名油管紅人了,你還變成了國際網紅。‘黑颶風’的粉絲們都在熱議你和迪安。他們喜歡你們兩個在一起。他們也喜歡你的歌聲。”
我翻了個白眼,手肘支在身後高一級的臺階上往後仰。科爾曼繼續說道——
“‘黑颶風’會在下場演唱會後,舉辦兩場慈善演唱會。我希望你能加入他們。”
朋友們坐在我身邊一動不動,其他人有的,有的坐了下來。
“你希望我能去參加慈善義演?”
想讓我扮演迪安的“掛臂女郎”向那些狂熱的粉絲撒糖,那可真是門都沒有。老天啊,為什麼事情變成了這樣?我要永遠被糾纏下去了嗎?
科爾曼一副狡黠的商人嘴臉說道:“我是希望你能和迪安一同演唱。”
好吧……人家不止想讓我當迪安的“掛臂女郎”,還願意讓我唱歌呢。這絕對是迪安的主意,又是一個想把我搞到手的賤招,就像上個星期三一樣。天吶,他真是不肯消停。他是要折騰到他魂歸西天的時候才肯罷休嗎。或者是我氣絕身亡的那天,後者倒是更有可能,反正我已經快被他逼瘋了。我都可以想象出自己在一年後的今日躺在自己的棺槨裡,頂著因為天天扯頭髮造成的愛因斯坦爆炸頭,我媽哭訴著:要不是遇到迪安這個玩搖滾的人渣,我本來可以當上美國總統的,根本不會落得個被趕出閣樓露宿街頭的下場。接著她會衝我爸吼叫,讓他去起訴那個搖滾人渣,我爸保證跟哈巴狗似的聽話照辦。媒體會鬧得沸反盈天。迪安會突然籌辦紀念演出,打著為降壓藥的研發捐錢的幌子——他會以為是高血壓害死了我。卡爾-艾爾會一輩子和他媽媽住在一起,最終因倒賣遊戲幣而被抓進牢裡。班吉會穿上一年喪服,不停地自我責怪,覺得他本該可以為我做點什麼,而瑞克則會一邊陪在他身邊一邊手裡握著啤酒看比賽。艾瑞克會在他的雜誌裡寫下一篇有關我的感人文章。接著他會加入到聲討迪安的媒體嘴炮大戰中,最後成為世界的統治者,他會在每個國家都建立起一支時尚警察特工隊,這些人會以納粹般的苛刻教條,強行為吃瓜群眾注入對時尚的敏銳感,把穿黃色衣服的人都扔到監獄裡去。泰瑞會把他的情趣用品商店進一步擴大……
“傑斯……”不知是誰出聲,並在我肩上搭了一隻溫暖的手。
我突然意識到我正在歇斯底里地大笑,笑得眼淚都飆到了臉頰上。我掩面想讓自己停下來。除了我啜泣聲在迴盪外,整個場內都靜了下來,於是我努力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噢天吶,我覺得他這是終於受不了了,”艾瑞爾一邊說著,一邊用他細瘦的手臂環著我。
“如果你肯答應的話,我會出高價,”科爾曼的聲音蓋過我帶著哭腔的笑聲。“一場一萬美金。如果你答應和迪安一起拍一個MV的話,再付你一萬美金。加起來一共三萬。我已經準備好合同了,就差簽字。”
一聽到那數字,我立刻停止了大笑。天吶。有了這筆錢我就不用流落街頭了。這筆錢不會讓我過得大富大貴,但足夠我付保證金和幾個月的租金。現在,我只須希望閣樓的新主人願意將它出租就行了。
當我第一次找到這間閣樓的時候,那裡除了不穩固的房梁、垃圾、毛坯牆和凹凸不平的地面,除此外什麼都沒有。瑞克是建築承包商,他起草了整改方案。接著他、卡爾-艾爾、泰瑞一起幫我改造並粉刷。班吉幫忙裝飾室內,大部分綠色植物都是他種的,它們在小小的陽臺上,面朝著大海。那個時候艾瑞克和亞歷克斯還不是我們小集體的一份子,不過我確信如果是的話,他們一定會伸出援手。對於大多數人來說理想中的房子都不存在,但我的住所就是這樣的存在,因為它是我的,它經由朋友們的共同建造,裡面擺放著我為數不多的所有品。我不能失去它。也許有了這樣一筆錢,我就有資本與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