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沒有動車,去北京得坐十二個小時的硬座,顛得屁股都疼。許蘇累極困極的時候,就歪著腦袋枕著傅雲憲的肩膀入睡,而傅雲憲一動不動地讓他依靠,藉著微弱的檯燈光線,一宿準備申訴材料。
可惜,那紙死刑複核刑事裁定書還沒到手,許文軍就被槍斃了。
直到槍斃前一天,許文軍仍在喊冤,傅雲憲仍沒放棄。
若干年後,一個偶然機會真兇浮出水面,已是大律師的傅雲憲分文不取,頂著各方巨大壓力硬是替許文軍翻了案。
隨後真兇伏法,媒體高潮,世人唏噓,只是對某些人而言為時已晚,最該保住的那條命終究沒能保住。
許蘇一直記得,許文軍槍斃那天,傅雲憲慢慢走來他的身前,英俊的面容十分疲憊。然後他單膝跪地,抬手摟住了他的肩膀。那時許蘇年紀尚小,身量不足,在傅雲憲面前矮得好似只有半截,根本不夠看的。
傅雲憲把臉埋進許蘇的肩頭,將滾燙的眼淚流進他的脖子裡。
許蘇清清楚楚地聽見這個男人說對不起,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哭了。
那個時候許蘇對生離死別的概念其實很模糊。許文軍在他眼裡只是一具蒙了花俏皮囊的枯骨,多年未盡父親的義務,死了也就死了,甚至往殘酷裡說,像許文軍這樣的社會殘渣毒瘤被槍斃,於人於己或許都是件好事情。他對父親的離去沒有過多傷慨,但這卻是他頭一回看見一個成年男人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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