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知道她不會無緣無故把他們叫來,拖了把椅子挨著她坐下道:“說吧,究竟咋回事啊?”
小魚兒道:“雖然人家沒有請市領導親自過來,但是電話倒是來了好幾通,旁敲側擊地施加壓力,還不是想救蔣曙光那個混蛋嘛。不過啊,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就在半個多小時前,鑑定報告出來了。保險套裡面的JY的確屬於蔣曙光,外面的血漬屬於許海紅。”
王瑞擊掌道:“這下他賴不掉了吧?”
小魚兒道:“不止如此。名流夜總會有一個前臺跑來舉報,說案發當天是她為蔣曙光安排的包廂,還有消費掛賬的簽名。她知道蔣曙光玩起來沒數,所以提前讓他簽了單,賬單上的日期和簽名都清清楚楚,還有蔣曙光的指紋。”
常鎮遠道:“趙拓棠沒有處理掉?”
劉兆道:“那張賬單被折了好幾折,我估計是那個小姑娘偷偷藏起來的。”
凌博今衝常鎮遠微微一笑道:“還真是被師父說中了,周進人緣不錯,幫我們破了案子。”
劉兆拍拍掌站起來道:“這樁案子就算告一段落,接下來的事不歸我們管了,但是我們不能放鬆警惕,殺害莊崢的犯人還逍遙法外。這是個極度兇殘的暴徒,會製造定時炸彈,下手幹淨利落,我們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動手,必須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大頭道:“劉頭兒,之前不是你說的,先把趙拓棠放一放嗎?”
劉兆道:“把趙拓棠放一放不等於不用查案子了。就算他是最大的嫌疑人,我們也可以用迂迴的方式從他身邊下手。”
大頭道:“你是說從趙拓棠他老婆孩子下手?”
劉兆順手拿起桌上的一本書往他身上一砸,“我說你怎麼老惦記人老婆孩子呢?這麼大一間公司,總還有其他職員吧?就像這次的郭傑,他不也是公司支援嗎?也可以試著從他嘴裡套套訊息嘛。”
大頭跳起來道:“我這就去。”
劉兆想了想,叫住正往外走的常鎮遠,“阿鏢,你坐下,我們談談。竹竿小魚兒,去隔壁老張那兒坐坐,順便幫我問問這禮拜去不去打羽毛球。”
常鎮遠將疑惑埋在心底,拉過大頭剛才的椅子坐下。
劉兆等屋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之後,才拿過茶杯輕輕喝了一口道:“你最近表現非常突出啊,怎麼樣,準備評個先進?”
常鎮遠道:“都是工作,盡本分。”
劉兆笑眯眯地點點頭,“說得好啊。警察嘛,主要是保護人民生命財產安全不受侵犯。不過嫌疑犯也是人民,即使為了破案,也必須掌握一個度。”
常鎮遠知道他想說什麼了。
劉兆拿著杯子站起來,邊去飲水機裡接水,邊道:“我最近在你身上看到了很大的轉變,我覺得是好事。觀察敏銳了,好幾次抓到了破案的關鍵,應該要保持下去,發揚光大。”
常鎮遠忍不住捏了捏眉頭。這大概是上輩子遺留下來的後遺症,讓他一聽到這種官腔就有拔腿走人的衝動。
幸好劉兆很懂得點到即止,轉移話題道:“我看過你給周進做的第一份筆錄,上面似乎提到了三月八日這個日子……”
飲水機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
常鎮遠心頭一驚。
劉兆站在飲水機前,慢慢地喝了口水。
以常鎮遠的身份顯然無法解釋知道許海紅死亡時間的原因,即使能解釋這個原因,也無法解釋他為什麼明明知道有一件冤案發生卻熟視無睹。
劉兆見常鎮遠沉默地坐著,突然笑了,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道:“其實警察也是人,和朋友之間的正常交往也沒什麼,何況還是有助於破案的。”
常鎮遠一怔。
“不過勵琛背景很深。”劉兆道,“又一直和侯元琨合作,居心叵測啊。這次他借你的手削弱趙拓棠的實力,下次就不知道會不會利用你做其他事情,你心裡要有防範啊。”
常鎮遠心裡一鬆又一緊。松是因為關於周進這件無法解釋的事情就被這麼輕易的揭過去了,緊是因為他和勵琛的幾次見面都是在自家小區裡,劉兆怎麼會知道?難道他派人跟蹤自己?
他很快否決了這個答案。
且不管常鎮遠背後是不是藏著同樣深的背景,就他目前來看,似乎和黑道掛不上邊,完全沒必要引起劉兆的特別關注。仔細想想,上次他和勵琛喝完咖啡就碰到了大頭,說不定讓他給撞見了。
“嗯,我明白。”常鎮遠低頭溫順地應著。
劉兆笑道:“別裝。嘿,我這幾天看到的阿鏢可有主意了。我也就是提個醒,具體你自己把握,畢竟勵琛這個人不簡單。”
常鎮遠抬頭道:“你知道他具體什麼背景嗎?”
劉兆道:“姓勵嘛。”
看來他和他一個想法。常鎮遠會意地笑笑。
劉兆的話雖然不全對,但是有一點常鎮遠也是非常認同的。那就是勵琛找他的原因絕對不簡單。
像勵琛這種天之驕子,就算想敘舊也只會給一次機會,如果對方不識時務,他絕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自討沒趣,除非……另有目的。
這也是常鎮遠明知勵琛對自己的復仇計劃會有很大的幫助,卻從來沒有向他提出過的原因。在沒有搞清楚自己身份和與勵琛關係之前,他任何的輕舉妄動都可能會主動掉進對方的圈套裡,所以他按兵不動,看勵琛究竟要做什麼。
不過在咖啡店同坐之後,勵琛就沒有再來找過他,好像他的目的本來就是和他去咖啡店敘敘舊,現在目的達成也就沒有繼續的必要。
對此,常鎮遠並不在意。他正全心全意地釣著趙拓棠這條大魚。
上次的郵件到底圖起了點作用。
趙拓棠提出了約見。
常鎮遠拒絕了,不但如此,他換網咖換得越來越勤快,時間也很不固定,每次都不用身份證登記,謹慎地清理著所有可能留下的痕跡和把柄。
趙拓棠又沒了音訊。
於是常鎮遠發了點關於那位菲律賓老大的資料給他。
他們兩個人就像兵抓賊的遊戲。一個追一個跑,中途隨時可能會變換角色,就看誰技高一籌,先抓住誰。
由於劉兆三令五申不能打草驚蛇,所以對趙拓棠的農村包圍城市計策實行得相當緩慢。常鎮遠等人也過了幾天的悠閒日子。趁著空閒,常鎮遠開始挑選房子。
那位素未蒙面的父親很闊綽地打了二十萬在他賬戶裡,以目前的房價來說,等於半套房子到手了——他打算買間一百平方左右的三室一廳。
就在他為地理位置的遠近而皺眉的時刻,大頭給了他一個聽起來很糟糕的好訊息。
“賣了賣了!老焦肯賣了!”大頭在電話裡興奮地喊著。要不是知道前因後果,常鎮遠幾乎以為他在吼生了生了,我老婆生了。
“三千的價格?”這個訊息對他很是震撼。他之所以開這個價格就是希望對方知難而退,沒想到對方居然真的肯賣。難道這套房子真的有什麼問題?
大頭道:“是這個價格。你小子上輩子不知道燒了多少高香,這種事情居然也讓你碰到了。不過他有一個要求,就是儘快辦手續,越快越好。這樣吧,我讓竹竿明天和你換個班,你趕緊去把事情辦咯,以免夜長夢多。”在他看來,老焦絕對是腦子燒糊塗時同意的,要是清醒的絕對不能這麼幹啊。
常鎮遠沉默半晌道:“你認識的得道高僧什麼時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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