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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惡行”累累(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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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劉兆又被局長叫去去市裡開會,剩下來的人只好在竹竿的指導下埋頭苦寫起心得體會來。其中,寫的最苦的人莫過於常鎮遠。

凌博今寫得相當快,幾乎與竹竿同時完成。

竹竿面露欣賞之情,要知道在凌博今來之前,支隊大部分的報告都是他完成,現在發現這樣一個可造之材當然要多多呵護培養。他正打算鼓勵幾句,就見凌博今屁股一扭,湊到常鎮遠跟前去了。

“師父。”凌博今笑眯眯地問,“寫得怎麼樣?”

頭疼!

常鎮遠一臉苦大仇深地看著竹竿提供的材料,以及他用紅筆勾出來的必須提到的關鍵詞句。

凌博今看著偌大一張白紙上潦草的兩行字,乾咳一聲道:“要不要……”

他話音沒落,紙已經遞到面前。

大頭感慨道:“都是徒弟,怎麼人家的徒弟這麼孝順呢?”

王瑞連連點頭道:“沒錯沒錯。”

大頭驚訝地看著他,難道中午一餐飯他都吃到臉皮上去了嗎?

王瑞端起紙筆捱到凌博今身邊,呵呵地開始傻笑。

凌博今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放下吧。”

“夠兄弟!”王瑞飛快地放下筆,用力地抱住他。

大頭道:“光摟抱有什麼意思,送香吻啊。”

小魚兒大笑。

竹竿也忍不住抬起頭。

王瑞認真地看著凌博今側臉,“你今天早上哪一塊洗得最乾淨?”

凌博今道:“抹布。”

大頭噴笑,“小徒弟,你不行啊你,想送香吻人家還不稀罕。”

王瑞站起來,朝他走過去,“要不師父你收容我一下?”

大頭立刻撲倒常鎮遠身後,道:“別,我有自己的兄弟。”

常鎮遠眼角一抽,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大頭摟著他的肩膀,戲謔地看著他道:“哥們,要不咱啵一個讓徒弟們學學?”

常鎮遠道:“如果我說不呢?”

大頭將紙筆遞過去,討好地笑道:“那就讓你徒弟把我這份也寫了吧。”

常鎮遠睨著他,“就你知道心疼你徒弟?”

凌博今抽空抬頭衝他笑了笑。

常鎮遠在心裡冷哼。要不是怕他太累誤了臥底的事,他才懶得管這種閒事,累死他最好。

大頭立馬站直身體,對著王瑞吼道:“臭小子,過來幫你師父我寫了這篇。”

王瑞的臉色立刻苦得可以榨汁,一雙眼睛眼巴巴地看著凌博今。

凌博今微笑道:“其實很容易的。”

王瑞:“……”這句安慰聽起來怎麼那麼像嘲諷呢?

劉兆回來的時候,天色正由黃轉灰。

凌博今已經完成了常鎮遠那一份,正打算寫王瑞的。大頭則和王瑞一起抓頭撓腮地解決著他們共同的那一份。

“解決幾份了?”劉兆將會議筆記往桌上一丟。

竹竿將手裡的數了數,“四份。”

劉兆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的呢?”

竹竿眨了眨眼睛,“寫好了。”他說著,將寫好的稿子一翻,正面朝下。

劉兆微笑道:“那就好。”

大頭被心得體會鬧得頭暈眼花,正想趁機解脫出來,沒話找話道:“頭兒,今天開什麼會啊?”

“上午說的事。”劉兆翻開簿子。

常鎮遠坐直身體。

其他人也抬起頭,認真聆聽。

“我傳達下會議精神。”劉兆慢悠悠道,“局長說了,首先,我們必須在馬克思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以及三個代表的理論指導下……”

……

屋內連呼吸聲都輕不可聞,迴盪的只有劉兆朗朗的閱讀聲。

大概十幾分鍾後,劉兆道:“言歸正傳,省裡近期要重點打黑,市裡對此高度重視,特別安排了一位副市長重點負責這件事,所以我們的計劃必須要這位副市長親自批准才能定下來。”

常鎮遠道:“哪一位副市長。”

劉兆笑道:“你們也認識的。”

大頭叫道:“全立德?!”

劉兆瞪了他一眼。

大頭乖乖改口道:“原來是全副市長啊。他會不會因為他外甥的事情為難我們?”

劉兆道:“別瞎想。全副市長上次不是秉公辦理的嗎?”

大頭撇嘴角。

凌博今道:“要多久能批下來?”

劉兆搖頭道:“具體還不清楚。”他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其他人識趣地轉頭各做各事。劉兆的面色漸漸凝重,不斷地點著頭,等掛下電話眉頭才鬆開。

常鎮遠一直關注著他的表情變化,見狀沉聲道:“計劃被否決了?”

“不是。”劉兆道,“副市長要一份詳細的計劃書。包括參與人員的名單以及職責,蒐集罪證的具體步驟,暴露後的營救行動等等。”

常鎮遠道:“那我們現在商討商討吧?”

“不用。”劉兆擺手道,“這個我會解決的,天色不早了,你們先收拾東西回去吧。”

常鎮遠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計劃是他提出來的,也是計劃中最關鍵的環節之一,好不容易看到計劃即將成功的曙光,卻被人一腳踢開,這種感受換做任何人都不會舒服,更何況是他。

劉兆陷入沉思,似乎沒注意到他的情緒。

大頭走過來,將他從椅子上攙扶起來,順手把柺杖塞進他手裡,“一拐一拐的,還不在家裡老實待著。”

劉兆聞言回神道:“阿鏢和和尚明天不必來,好好養傷,有訊息我再通知你們。”

“頭兒英明。”大頭剛說完,就被常鎮遠的目光凍了下,“怎麼了?”

常鎮遠轉頭,強忍下心中不滿,撐著柺杖慢慢地往外走。

竹竿跟在他後面出了辦公室,臨下樓時,有意無意道:“給市裡領導看的報告就是個過場,隊長一會兒肯定要和局長商量怎麼寫。”

大頭道:“過場?”

“當然。”竹竿淡然道,“必須要寫的既安全可靠又價效比很高,要是寫危險係數很高,市領導擔的責任也大,肯定不能透過。”

大頭道:“安全可靠價效比很高,這個連市場上都不多見吧?”

竹竿聳肩。

常鎮遠心頭微松。其實這些事情他應該想到的,只是對這個計劃太緊張,乃至於一點風吹草動就會往不好的方向猜測。

由於今天有兩位傷殘人士,所以大頭很豪爽地攔了輛計程車。

常鎮遠正要坐進去,就聽到手機鈴聲響起來。

來電顯示是勵琛。

這個人給他的印象一直停留在最後見面的那次——黑暗的夜色,朦朧的路燈,猝不及防出現的車以及駕駛座上若隱若現的輪廓。

實在是相當不好的印象。

他想了想,還是接起了電話。

“在哪裡?”勵琛問。

“準備回家。”

“我在你家樓下等你,一起喝杯咖啡。”

當對方等待的路線與你前進的流線一致時,實在很難找出拒絕的理由。常鎮遠也懶得想,隨口說了一聲好。至於對方的來意,他更懶得猜測。如果說這一世遇到的人裡有什麼人的想法讓他覺得難以捉摸,那麼頭一個就是勵琛。這個人無論前世今生,都保持著相當程度的神秘,哪怕他現在成為了一個與他關係曖昧不明的常鎮遠,也依舊看不透他。第二個就是凌博今,他做夢都想不到他居然會說自己像他的父親……要真是他父親,他就該在他出世的時候掐死他!

王瑞見常鎮遠坐著坐著,眼裡突然掠過一道殺氣,不由自主地朝凌博今靠了靠。

到小區門口,王瑞和凌博今差不多擠成一團,而常鎮遠一個人金刀大馬地佔據了後座的二分之一。

大頭邊開啟車門邊笑道:“你怎麼欺負我徒弟的,把他嚇成那樣?”

常鎮遠轉頭看王瑞。

王瑞一邊推凌博今出去一邊高叫道:“誰怕了?我只是怕打擾他白日做夢。”

大頭用眼神詢問常鎮遠什麼意思。

常鎮遠道:“他是你徒弟。”言下之意是你都不知道我怎麼可能知道?

大頭見常鎮遠左右張望,捶了他一下道:“你看什麼呢?”

常鎮遠道:“沒什麼。”他拄著柺杖一步步往裡走,手機不失時機地又響起來。

大頭笑道:“這麼頻繁,別是交女朋友了吧?”他看向凌博今,“和尚,你知道不?”

凌博今道:“還真不知道。”

常鎮遠接起電話,又是勵琛。

他的聲音依舊有條不紊,“到了嗎?要不要我去接你?”

“到了。你在哪裡?”常鎮遠道。

勵琛道:“就在你家樓下,我們重逢的地方。”

“……”

那不就是那幢舊小區?

常鎮遠眯起眼睛。看來有人想要用裝瘋賣傻這一套來逼他承認點什麼。他腦海頓時閃過兩個念頭,一個是由著他裝瘋賣傻,反正傻兮兮等在樓下吹風的人不是他,他管他去死!另一個是就坡下驢,畢竟勵琛的背景、勢力和地位放在那裡,鬧得太僵對他沒有好處。尤其是,他到現在都沒有搞清楚常父究竟是做什麼的。

“我搬家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最終選擇了穩妥安全的路。

勵琛那頭傳來低沉的笑聲,“可以請我去坐坐嗎?”

“不太方便。”常鎮遠道,“我腿上打了石膏,走路都不方便。”

勵琛訝異道:“發生什麼事了?”

“說來話長。”常鎮遠道,“等我腿好了再告訴你。”

勵琛道:“為什麼我覺得你又在敷衍我呢?”

常鎮遠暗道:既然知道自己被敷衍就應該知道自己不受歡迎,何必再眼巴巴地湊上來?心裡想歸想,嘴上卻毫不含糊道:“沒有的事。我現在是傷殘人士,最大任務就是照顧好自己不連累別人。”

“好吧,告訴我你家的門牌號。”勵琛也不再掩飾自己已經知道他家大概地址的事。

常鎮遠報了。反正他不說,勵琛也有的是辦法知道。

掛了電話,就看到大頭他們正好奇地看著自己。

常鎮遠用朋友兩個字簡單地帶了過去。

大頭人雖然大大咧咧的,但很識相,打了個哈哈就不再問了。

來到樓下五六點。

敞著窗的各家各戶都傳出陣陣飯菜的香氣。

大頭的肚子咕嚕嚕地響了。

王瑞道:“煮飯來不及了,家裡有幾包泡麵,湊合湊合吧?”

大頭看向常鎮遠道:“一起來?”

“好。”

他和凌博今都傷了腿,要是自己弄,煮好大概能當宵夜。

王瑞動作很快,七盤泡麵下去,不一會兒就開鍋。

餓的時候吃什麼都香,何況王瑞還在裡面加了雞蛋香腸,被水漲開的面不一會兒就被消滅乾淨。

大頭起身道:“我送你們上樓?”

王瑞用筷子敲著桌子,道:“師父洗碗。”

大頭道:“別敲別敲,會敲窮的!”

“師父洗碗……”王瑞繼續叨唸。

凌博今笑道:“我扶師父上去就行。”

常鎮遠用極不信任的眼光掃了他受傷的腿。

凌博今道:“師父放心,你要是從樓梯上摔下來,我一定能接住你。”

常鎮遠皮笑肉不笑道:“你現在是不是很想我摔一下試試看?”

凌博今裝傻道:“我走在師父後面,師父要真摔了,我就是墊背。”

“你們倆師徒少肉麻。去去去,我還要洗碗呢。”大頭不耐煩地驅趕著他們。

常鎮遠和凌博今起身上樓。

凌博今果然如約走在他後面。

常鎮遠認真地考慮著要不要摔一次試試,要是能直接壓死……

多少也算出了心裡的一口惡氣。

就在他左右思量之際,樓梯已經走到盡頭,他正要掏鑰匙,就感到前面的光被遮了一般,不由皺眉看去。總不會是那位焦太太的三個哥哥又來了吧?

勵琛微笑道:“看來我來得正巧。”

常鎮遠微微一怔,就恢復如常。從告訴他門牌號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有了會被登門騷擾的準備。

勵琛目光擦過他的肩膀看到走在他後頭的凌博今,目光閃爍,“這位是……”

常鎮遠拄著柺杖從他身邊擦過,漫不經心道:“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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