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道:“趙拓棠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劉兆道:“假設趙拓棠懷疑和尚是臥底,那麼他一定會製造機會讓和尚自以為能接觸到他犯罪的核心機密,露出馬腳。”
童震虎道:“和尚現在還沒有打進公司內部,和趙拓棠也扯不上什麼關係,為什麼非要試探他?不理他不完了嗎?”
劉兆道:“關於這點,我想只能用成雲妹來解釋了。趙拓棠一開始的確沒有搭理和尚,但是當和尚頻繁出現在成雲妹身邊的時候,趙拓棠出現了。這說明成雲妹對趙拓棠有著非常大的影響力,甚至可以左右他的決定。而且在第二次見面的時候,趙拓棠曾經暗示和尚不要再糾纏成雲妹,但是和尚並沒有理會。記得那條簡訊是什麼時候發來的嗎?是和尚和成雲妹吃飯看電影之後發來的,我想,一種可能是成雲妹又對趙拓棠說了什麼,使他不得不重新考慮啟用和尚。另一種,是趙拓棠看在成雲妹的份上,想要弄清楚和尚的背景。”
還有第三種。
常鎮遠把玩著打火機。
童震虎挪了挪屁股道:“之前看你神神秘秘的,我還以為離成功不遠了。誰知道搞了半天,你的臥底根本還沒臥進去,就在邊緣打轉。”
劉兆道:“這個還需要童支隊鼎力相助啊。”
童震虎道:“我幫什麼?什麼情況都不知道呢。萬一口風不嚴實,反倒壞了你劉隊的事兒。”
“行了,童支隊,我劉兆給你賠不是了。這次是我錯了,不該自作主張。一會兒下了班,我請客,給哥哥你賠罪。”劉兆搭著他肩膀,“人誰沒個糊塗的時候,你就當我糊塗了不行嗎?”
童震虎倒是沒想到他當著自己屬下的面就這麼幹脆地承認錯誤道歉了,一時又是意外又是尷尬,捶了拳他的肩膀道:“好事好話都給你說去了,我還能說什麼啊?”
劉兆笑道:“都知道童支隊經驗豐富,抓過的犯人沒有幾千也好幾百,要不給我們分析分析下一步該怎麼做?”
童震虎道:“既然臥底都臥到這份上了,還能咋的?繼續臥下去唄。就是小心點,趙拓棠不是省油的燈。說實話,當初對付莊崢的時候我就用過臥底,但沒成功。莊崢這個人油鹽不進,趙拓棠是他帶出來的,兩人個性還挺像,都喜歡疑神疑鬼,獲得他們信任不容易。何況和尚這次還是頂著警察身份去的?我看更危險。”
聽到他提起莊崢對臥底的態度,常鎮遠心情相當微妙。
劉兆道:“我也是這麼想的,都走到這一步了,放棄太可惜。趙拓棠身邊畢竟只有一個成雲妹,這樣的機會可能不會再遇到了。”
童震虎道:“嗯。”
劉兆看向大頭和常鎮遠,當然,大部分目光還是落在常鎮遠身上的。“這件案子交給你們負責了,具體的計劃和步驟你們要想仔細。最重要的是保證和尚的人身安全。案子破不了,我們還有下次的機會。”
大頭道:“放心,頭兒,我們一定會保護好和尚的!”
劉兆道:“透過這個會議,我主要是想表達一個態度,一定要積極加強兩個隊之間的配合。今天童支隊在這裡,你是人證也是監督,有什麼我又做得不對的地方,就直接跟我說,我一定改。”
童震虎道:“我兩個隊這麼多年的合作都是假的嗎?整這些話做什麼?”
這等於把之間的事揭過去了。
劉兆點頭道:“好,那我以後再也不提這件事。”
常鎮遠不得不佩服劉兆的手腕,三言兩語就把童震虎的毛給捋順了。
會議結束之後,劉兆單獨和大頭、常鎮遠開了個小會。
劉兆道:“其實,我心裡有個想法,說出來你們聽聽,權當做是建議。趙拓棠下了餌,不管是什麼目的,在保證和尚人身安全的大前提下,都可以讓他試著去咬一咬。緝毒支隊方面,我會和童支隊商量,讓他當掩護,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先配合趙拓棠演這場戲看看。”
常鎮遠道:“萬一趙拓棠想陷害和尚入獄呢?”
劉兆道:“只要和尚沒做殺人放火奸擄掠之類超過底線的事,我一定想辦法保住他!”
大頭道:“運毒呢?算哪種?”
劉兆一下子沉默了。
大頭道:“這個很可能啊。趙拓棠不就是搞這個的嗎?”
常鎮遠目光炯炯地看著劉兆。
劉兆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輕嘆了口氣道:“如果是少量……”他站起來,負手站了會兒,“記得有一道哲學題,電車剎車失靈,即將撞死五個人,可那時發現有條分岔路,那裡只站著一個人。是選擇原路撞死五個,還是打方向盤撞死一個……”
大頭道:“這和我們現在說的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常鎮遠道:“隊長是說和尚選擇運毒,也許能臥底成功抓住趙拓棠,救很多吸毒者,和尚選擇不運毒,就能救那批吸毒者。”
大頭道:“哦,這樣啊。”
劉兆道:“如果是你們,你們會怎麼選?”
大頭撓頭道:“我想想。”
常鎮遠道:“其實這道題和那道哲學題是不一樣的。那個司機經歷的是非選不可的題,但是不運毒並不表示不能抓住趙拓棠。”
劉兆揚眉。
大頭點頭道:“有道理。”
劉兆看著常鎮遠,緩緩地笑了。
大頭道:“這算是正確答案了?”
劉兆對常鎮遠道:“你的答案很出乎我的意料。我一直以為你是為達目的不罷休的,至少,在今天之前是這樣。”
常鎮遠對自己的變化並不驚異。他依舊想抓住趙拓棠,但他開始學習怎麼樣以一個警察的身份來抓住趙拓棠。畢竟,他抓趙拓棠的目的和心情已經改變了,那麼手段當然也會相應調整。
“或許有些不知道的變故在悄然發生?”劉兆試探著問。
常鎮遠道:“聽說三十歲的人的心態和六十歲的人的心態不一樣,這說明人每天都在改變,只是多少的程度不同。”
劉兆道:“我希望是好的方向。”
常鎮遠道:“任何人都會這樣期望。”
大頭道:“你們在說什麼?”
劉兆道:“沒什麼。你先說說牛鼻子是怎麼回事吧?”
大頭面色僵了僵,乾笑道:“還能怎麼樣,小夥子思鄉了唄。”
常鎮遠起身出門。這種八卦事,他沒什麼興趣。
難得週末,常鎮遠原本打算找凌博今出去吃飯,誰知王瑞跑上來,一言不發地窩在沙發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凌博今不得不在旁邊當知心哥哥,以至於常鎮遠的出門計劃還沒出口就胎死腹中。
“不如我煮一碗綠豆湯給你?”凌博今道。
王瑞臉皮繃不住了,笑著坐起來,“得了,就你那廚藝。你坐著,我去吧。”他又風風火火地跑進廚房裡去了。
最後,常鎮遠和凌博今吃了一頓堪比自助餐的豐富午餐。
凌博今邊吃邊看王瑞的臉色。
王瑞吃得比他們都開懷。
常鎮遠吃飯中途去冰箱裡看了一眼,幾乎所有食物都被王瑞擺上桌了。
吃完飯,王瑞跑到凌博今的房間裡睡午覺。
凌博今看著緊閉的房門,低聲道:“他心情不好。”
常鎮遠從廚房裡拿著抹布出來,“沒什麼,反正我心情也不好。”
凌博今搶過他手裡的抹布,道:“我來收拾吧。”
常鎮遠倒沒和他搶。
凌博今道:“王瑞打算回家找工作。”
“嗯。”
凌博今道:“前陣子我媽媽腰扭傷了。”
常鎮遠開啟電視的手指一頓,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你也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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