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婚。”
“......”驚魂未定,鄭風反應了半天,“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有過未婚妻,比我小一歲,但後來婚約取消了。”李遠重新發動了汽車,語氣平淡地幾乎不像是在敘述自己。
“可是為什麼取消了?”
“她死了。”
“......”鄭風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吐不出一個字。
夕陽終於落盡,在地平線的淺淺的那端,像老人眼角凹陷下去的皺紋。
一時比一時黯淡。
他不記得他們是如何結束了這場談話,只記得車內狹小的空間裡曾經有過窒息一般的沉默。當天空便成鉛灰色的時候,鄭風把臉過去看著眼前的晚高峰。
華燈初上,男人卻忍不住動了動眼皮,沉重地幾乎看不清眼前。鄭風心裡想著昨天拍戲在雨裡淋了一天才導致睡眠不足,今晚要回劇組的話肯定遲了,人卻已經先迷迷糊糊地睡去。
夢裡有黑色的飛鳥掠過天空的聲音。
他抬頭看著時間燃成灰燼。嘩嘩作響。直到眼眶酸澀,生理的淚水滑下來。
有人遠遠站在那,張開懷抱。
嘩嘩…嘩嘩…嘩嘩…
“鄭風?”
也不知過了多久,朦朧中似乎有隻手伸了過來放在額頭上,微涼的溫度讓他感到十分熟悉。
“低燒。”好像有人這麼說。
鄭風醒來的時候腦袋昏沉沉的,有一瞬間他懷疑自己已經被李遠殺人滅口了。扭頭看向窗外,天空已然一片漆黑。
屋裡沒有開燈,灰沉沉的,門縫裡透出一絲明亮燈光,傳來樓梯的輕微的腳步聲。
好像很冷清呢。不過,這不是李遠家嗎?
鄭風剛想起身,才意識到渾身又酸又痛,只好又躺回去,偌大的落地窗讓房間被襯托地格外沉靜。
鄭風意外於這裡還是他離開時的樣子,連臥室的被褥似乎都沒有改動。枕在枕頭上望著天花板,鄭風感到太陽穴在突突地跳動,似乎隨時都會跳出額頭,“嘣”地一聲把自己炸得血肉模糊。
就像李遠開口的時候,鄭風整個世界都驚得一片一片轟蹋下來一樣。
門突然打開了,燈光刺激地鄭風忍不住用手擋住眼:“誰?”
“是我。”李遠的聲音還是淡淡的,走進來放下手裡的東西又轉身把門關上了。
鄭風這才睜開眼睛,李遠並沒有開啟屋裡的燈,黑暗裡只能看見一個修長的輪廓,鄭風能想象對方身上乾淨清冽的味道,只是他不記得自己怎麼會莫名其妙來到這裡。
一扭頭,看見窗臺上透明的玻璃魚缸。
月色溫柔。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憂傷是因為皇帝陛下被人說成腦殘,其實在最初構思這個故事的時候想的就是一個單純傻白甜和一個過得並不幸福的霸道總裁的故事,攻受就是那種互補的性格,我不否認蘇但我討厭被認為是在瞎扯,但寫過文的都知道,兩分鐘看完的一個章節可能是作者抱著電腦一整天碼出來的字,我沒簽約也沒收過一分錢,如果不是因為喜歡誰會把大把時間花在這裡還沒有任何好處?不好意思我就是這麼玻璃心,如果被雷到請儘快點選紅叉叉離開,不用跟我打招呼,咱們江湖不再見。
尊重是相互的,我的心願是世界和平!我的演講完畢!謝謝大家!
☆、Chapter 20
“我為什麼會在這?”鄭風印象中只記得他跟蹤李遠被當場抓包,李遠說他訂過婚,他們開車行駛在路上...
“你在車上睡著了。”李遠向他解釋,“並且有點發燒。”
“發燒?”鄭風一下子坐起來,“現在幾點了?”
李遠看了眼時間,“八點半。”
“得。”鄭風重新倒回床上,“跟導演說好五點回去了,一睡又睡了三小時。”
李遠不說話,從桌子上端過一個白色的小瓷碗遞給鄭風。鄭風眼皮都沒抬一下,在黑暗裡看著對方的動作,“我才起床,腦子還沒清醒,怎麼吃?”
李遠面無表情:“難道還要我餵你吃?”
“啊…”鄭風張大嘴。
“……”也許沒有想到對方會這麼做,李遠猶豫了一下,手指拾起勺子舀了點米湯,動作略顯僵硬地送到鄭風嘴邊。
“噗…”鄭風立刻閉嘴,掙扎著依著床頭坐起來。
“算了算了,我自己來。”開什麼玩笑,李遠喂他吃飯,想想他的表情鄭風就覺得格外難以下嚥。然而當鄭風喝下第一口湯的時候,他的面部情緒瞬間變得跟李遠有得一拼。
“這是…什麼鬼…?”
“嚥下去。”李遠不容置疑道,嚇得鄭風一口順著喉嚨就吞了進去。
“咳咳咳…”鄭風當即掐著脖子要去找水,李遠又耐著性子去給他拿水,鄭風一把搶過來灌了幾口,嘴裡的味道還是消散不去。
“這是湯?”
“嗯。”
“你為什麼要這麼侮辱湯?”鄭風的表情非常認真嚴肅。
“加了點藥材。”李遠從鄭風手裡接過水杯放回桌子,隨意開口。
鄭風震驚了:“是誰教你這麼對待病人的?”
李遠淡淡掃了一眼:“我媽。”
……“我不喝。”鄭風把碗放下。
“必須喝。”
“我就不。”
“你再說一遍你喝不喝?”
“我...”
李遠把碗遞到鄭風嘴邊,“喝。”
鄭風痛苦地張開口。一碗湯喝了近半小時,在吞下最後一口之後鄭風表示自己壽術已盡,立刻躺在床上裝死,堅決不要再來第二碗。李遠倒也沒再逼他,拿出藥來放在桌子上,“半小時之後吃藥。”
“知道了知道了。”鄭風連連擺手:“你快出去吧。”
李遠沒有動。
“你怎麼還…”
“我得確保你把藥吃了而不是扔了。”
“……”鄭風簡直要撓牆根,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個人這麼固執?
不過以前他和李遠好像也沒單獨相處過這麼長時間吧?
“隨你的便。”鄭風在床上翻了個身,蓋上被子捂住腦袋裝睡。李遠就繼續低頭倚窗臺上,也不說話。就這麼夜深人靜,受未娶,攻未嫁...
世界上最尷尬的事:李遠不說話。
世界上最最尷尬的事:跟李遠一個房間李遠不說話。
鄭風在心裡默數著時間,估摸著差不多了立刻起來,“半小時到了,藥給我吧!”
“還有十三分鐘。”
“……”鄭風鬱悶地躺了回去,生病不算造孽,做李遠的病人才算是造孽吧?
過了一會。“喂。”鄭風開了口。
李遠抬頭:“嗯?”
“我說…”黑暗裡鄭風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主動提起這個話題:“你和你的那個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