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遞給跑出來的丹砂,小姑娘歡呼一聲舉著箱子跑進屋子裡,又跑回來跟Hotch問了聲好。
“不嫌棄的話,偶爾過來喝杯茶吧。”巫琮笑著邀請道,“丹砂會很高興的。”
“當然,我也是。”他又補充道。
“……我會的。”Hotch點點頭,趁著眼下時機不錯順勢邀請了巫琮和丹砂來參加週六的聚會,“我的組員們都很想見見你。”他說道,“如果有時間的話還請不吝出席。”
巫琮欣然應允了這個邀請,笑著說會帶些中國的特產點心過去,“老家那邊寄過來的,絕對正宗。”
共享了同一個秘密之後他們倆的關係微妙地拉進了一些,閒來無事的午後也能聊上兩句有的沒的。
“對了,Hotch先生。”進門前巫琮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伸手撣了撣Hotch的肩膀,指間夾著一片柳葉晃了晃,狹長的柳葉青翠欲滴,“門外那幾顆柳樹最近掉葉子比較厲害。”
“謝謝。”後知後覺地摸了摸肩頭道了聲謝,Hotch開門走進自己的屋子,關上門揉了揉臉讓自己精神一點,把衣服脫掉一股腦丟進洗衣機裡摁了啟動,草草衝了個澡從衣櫃裡隨便扯了件T恤一套,便直接倒在床上睡過去。
他從波士頓回來之後直接去了匹茲堡,根本沒有回公寓拿行李的時間,因而只有兩套西裝輪換著穿,這件西裝外套還是他穿去波士頓參加反恐研討會的那一件,幸好這次案件沒有花太多時間,不然他可能就要陷入沒衣服穿的窘境了。
即便如此,八月的天氣裡把同一套衣服穿上兩天對他來說也真是難受得夠嗆。
入睡的時候他似乎聽見了馬的嘶鳴聲,但來不及深究便失去了意識。
他並不知道,此時他的窗外赤紅色的巨蟒正尾巴尖纏在陽臺欄杆上吐著信子,鱗片下肌肉緊繃似乎下一秒就能彈起發動攻擊,虛空中一匹鬃毛和尾巴燃著火焰的黑馬發出示威般的嘶鳴,足下隱約可見閃電的軌跡。
這是一種叫做夢魘的惡魔,鬃毛上燃著地獄之火,巫琮也只在文獻記載之中看到過它的名字,絕大多數的夢魘都在歐洲活動,這種生活在虛空中的惡魔並不十分常見,它能夠讓人類陷入噩夢,甚至無知無覺的在噩夢之中死去,人類的靈魂於它而言無異於珍饈——這好像是廢話,所有的惡魔食譜都少不了人類美味的靈魂。
夢魘也察覺到了對面巨蟒的威脅性,不安地左右走動徘徊著卻又捨不得離開,前蹄踢踏著顯得頗為不耐。
“放鬆,放鬆,我無意與你爭鬥。”巫琮展示了一下自己空無一物的雙手,“我只是想做個交易,放過裡面那個人類如何?”
讓惡魔放棄自己看中的食物無異於痴人說夢,夢魘赤紅色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屑,長長嘶鳴一聲猛地前衝抬起前蹄重重向著巫琮踩下來,它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人類能看到自己,但是對惡魔而言人類不堪一擊。
巫琮腳尖一點輕飄飄地閃身躲過了夢魘的蹄子攻擊,落在了它的背上,“年輕人別這麼急躁,聽我把話說完。”他的語氣很無奈,聽起來就像是家裡嘮嘮叨叨的爺爺似的。
夢魘甩動著腦袋抬起上半身想要把巫琮掀下去,在虛空之中忽上忽下鬃毛燃著的火焰忽地躥起,若非巫琮及時躍下只怕是要被燒掉一件衣服了。
巫琮撓了撓臉頰,無奈地嘆氣,“看來是沒辦法和平解決了。”他身邊赤色巨蟒歪歪腦袋,變成了一個紅衣小姑娘,嘻嘻笑著躲在巫琮身後對著夢魘做鬼臉。
夢魘大怒,蹄子踩了踩向後退了幾步蓄足了力道,衝著那看起來沒什麼攻擊力的的兩人衝了過去。
“年輕人啊……”巫琮不緊不慢地取出一張宣紙展開抖了抖,抬手一揚,“去吧。”
宣紙在空氣中慢慢變大,卻也越來越薄,最後甚至於幾近透明,夢魘絲毫不將其看在眼裡,去勢不減甚至還加快了些速度,準備直接撞破這張幾乎可以稱之為沒有的屏障。
然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巫琮把縮回A4紙大小的宣紙卷卷找個地方塞好,扭頭把圍裙繫上繼續站在桌前揉麵,丹砂扯了一小團去捏小人,對於孩子來說橡皮泥的吸引力好像遠沒有這麼一團面來的大,一邊捏還一邊偷吃巫琮拌好的豆沙餡,巫琮睜隻眼閉隻眼裝沒看見。
捲起來的宣紙上可窺見一匹有著豔紅如火鬃毛的黑色駿馬,昂首嘶鳴神駿無匹。
如果巫琮能想起來的話可能會給它加個馬廄之類的讓它過得舒服一些,如果想不起來的話……
嗯,點蠟。
隔壁Hotch皺眉翻了個身,眉心漸漸舒展開來,顯出安睡的舒適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 真.中國好鄰居巫琮先生w
夢魘:一種會引發惡夢的惡魔,通常認為是鬃毛和尾毛燃著地獄火焰的黑馬模樣。
第12章
小孩子的注意力總是比較容易轉移的,丹砂用麵糰搓了個長條條非要說是自己還硬是纏在了巫琮手腕上之後,又想起來了被自己搬進屋子裡沒動的快遞箱子,就從梯子上跳下去跑去拆箱子玩了。
巫琮無奈地搖搖頭,把手腕上被玩得粘噠噠還混了些迷之顏色的長條扯下來團了團,在小姑娘回來之前快速地毀屍滅跡,畢竟是包糰子用的糯米糰,經不起丹砂揉揉捏捏的擺弄。他能聽到隔壁房間小姑娘嘿咻嘿咻一邊叫著一邊和箱子作鬥爭的動靜,幸好寄過來的不是什麼危險物品,讓她玩一玩也無所謂。
嘆了口氣,他低下頭扯了小塊麵糰揉捏成片,備好的餡料有兩種,豆沙和棗泥的,豆沙是自己用紅豆熬出來的,口感細膩清甜回甘,棗泥裡頭添了些話梅,有些微微的酸,餡料裹進麵皮裡,修長如玉的手指靈巧地收口,在掌心輕輕一滾,團成核桃大小圓圓的小球樣子一個個碼好,不一會就列了四五排白如羊脂細膩圓潤的糰子。
巫琮擦擦手喝了口水,審視了一下自己的勞動成果,深刻地反省起自己是不是太閒了一點,居然連這庖廚之事都能做得津津有味興致昂揚,明明在國內的時候他還不是這樣的,不過想想無聊到連吃小熊餅乾都要先一個個數清楚再分單雙數吃掉的白虎,他又心安理得地扯下來一小團面。
活得太長了就是容易無聊,能有點業餘愛好就不錯了,何必挑三揀四的呢。
等到巫琮包到第七排糰子時,隔壁丹砂終於跟快遞箱子奮鬥完畢,拿著最裡頭被嚴嚴實實包了七八層的東西跑出去找巫琮,“阿郎阿郎,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