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若水冷哼一聲,“你好歹也是狐王,你哥哥的那點小算盤難道你真看不出來?道爺我沒心情管你們狐族誰是王,可就算你對晨兒這麼多年不聞不問,晨兒還是對你有孺慕之情,你真死了他也不會開心的。”
“狐王陛下,貧僧這一路走來發現狐岐山上雖有鬼氣繚繞,但這鬼氣頗為蹊蹺,似是被一股封印之力包圍著,此件內情恐怕沒有這麼簡單。縱然陛下有慈悲之心願以一己之身換狐族太平,只怕後繼之君也不會是仁主,還請狐王三思。”道虛說話就要比若水客氣多了,而道虛懷裡的晨歌則是迷茫地在兩人一狐中間看來看去,完全不明白這些人在說什麼。
狐王沉吟了半晌,身上泛起一陣白光化為了人形。
墨色的髮絲漆黑的眼眸趁著雪白緊實的肌理,狐王天曦俊美不凡的風姿中更多了幾分王者之氣。若水暗暗讚賞了一番,和道虛說笑道:“我有點後悔沒帶安逸凡來了,真應該讓他瞧瞧,什麼叫王者風範。”
“二位上山不過幾個時辰,究竟我狐族的秘辛探知了十之(八)九,果然是靈慧之人,晨兒託付給你們我也可以放心了。二位若是真有本領驅散了附在狐尾花上的怨靈,今夜不走也罷,否則的話,還請兩位帶著晨兒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天曦說著目光落在晨歌身上。晨歌似是沒見過自己父親變成人形的樣子,正一臉花痴相地看著自己。
天曦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從道虛懷裡把晨歌抱過來,揉了揉他尖尖的耳朵道:“我確實不喜歡晨歌的母親,當初會有晨歌,乃是他母親齊蘭一廂情願下藥得來的。齊蘭當年的所作所為給狐族帶來了災禍,我自然也不待見晨兒。不過他到底是我的骨肉,我死之後只要晨兒不再出現在狐岐山上,便能找個地方重新開始過安樂的日子。”
“你這個狐王真是隻有一張臉好看,內芯兒裡就是個爛好人,你要不是小狐狸的爹,道爺我早就讓你哪涼快哪待著去了。”若水見晨歌在他爹懷裡撒歡,眼中閃過一絲柔軟,“我說我能解決那個怨靈便是能解決,也用不著你們狐族的人幫忙,只要你看牢了那隻白毛狐狸別讓他跑到道爺面前來送死就好。”
天曦揉弄著晨歌的皮毛沉思了一會道:“祭祀就在今晚,我會把晨兒交給心腹之人,若是你們不能讓狐尾花重新開花,我會讓人送走晨兒。”
說罷天曦重新變回狐狸的樣子,把完全沒搞清楚狀況的晨歌叼在嘴裡,身形一閃從屋裡消失了。
“我總覺得,這背後的故事,一定特別有意思。”
“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苦了自己害了別人。”淡淡地吐出這句話,道虛面色安詳目含慈悲,仿若是廟裡的菩薩,悲憫世人。
“天色不早了,我們走吧,晚了的話晨兒那個爛好人的爹可就真的要去當花肥了。”
狐尾花具體在狐岐山上哪個位置若水是不太清楚的,只不過現下反而好找了,哪裡鬼氣最重便是哪裡了。一路朝著林子裡最陰森可怖的地方走去,路上的守衛並沒有阻攔他們,應是提前得了命令。
狐尾花生長於五色土上,書中描述其花有千瓣,花瓣顏色卻是漆黑如墨,形如墨狐之尾。若水與道虛到達的時候,三株狐尾花具是黑炭一般的顏色,枝葉凋零隱隱有黑氣繚繞,一點也窺不出綻放之時的優雅姿態。
“我一個人來就好,你在一旁幫我壓陣便是。”道虛把若水攔在狐尾花十步之外。
“老百姓都說捉鬼是道士的看家本領,這時候你跟我搶什麼,莫不是要搶我飯碗。”眼梢微挑笑容裡頗有幾分自傲,只是若水的語氣裡並沒有氣惱的意思,反而聲調軟軟的聽得人心裡酥酥的。
“那個祭司既然覬覦我,自然不會驅使鬼怪對我下手,若是你的話就不好說了。既然能免去些不必要的麻煩,何樂不為。”
“小和尚,你什麼時候如此解風情了?”若水笑著走到一旁,心情似乎非常好。
道虛沒接茬,轉過身雙手合十口中唸唸有詞。
一圈金色的光芒好似金絲線一般將三株狐尾花圈在其中,若水也收起了嬉鬧的心思站到了絲線合攏的地方。
平靜的樹林裡暮然間起了風,吹動著枯枝發出嘔啞嘲哳的響聲,遠遠聽著好像是無數厲鬼在哭喊一般,甚是嚇人。於村中勞作的狐狸們聽到這種聲響無不悚然,一個個放下手中的活計鑽進了各自的屋裡。鈞和望著狐尾花的方向眯了眯眼,幾個騰躍消失在了村子裡。天曦從暗處走出來,似乎是嘆息了一聲,悄悄地跟了上去。
道虛的口型越動越快,手中的念珠更像是飛起來了一般轉動著,狐尾花之下的地面開始震動,像是頃刻間就要分崩離析似的。
“啊!”最終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一道黑氣從狐尾花之下騰起,像是有什麼東西碎裂掉了,耳邊彷彿能聽到崩塌的聲音。
“你就是小狐狸的娘?”
一個面色慘白形容枯槁的女人出現在狐尾花的上方,她身上的怨煞之氣傾瀉而出使得周圍的一圈樹木瞬間枯死。
若水撐著傘閒閒站著,甚至還仔細端詳了下女鬼的容貌,暗道這女人活著的時候也算是個美人了,不然也不能把晨歌生得那麼剔透可愛。
“你們是誰?放我出去,放開我!”女鬼抱著頭蹲□來,像是極為痛苦的樣子,口中還不停地叫喊著,“我不想殺人了,放了我,放開啊!”
“你的意思是,山下的外鄉人不是你殺的?”道虛蹙眉。驅鬼之術向來被視為邪術,並不是其修煉手法陰毒,而是因為此等法術違背了三界輪迴之道。人生人死自有天數,若是人死之後不能魂歸地府轉世投胎,一旦錯過了時辰便再也不能輪迴了。這女人若是自願盤踞於狐尾花之上,那也算她咎由自取,若是為人所迫就很是可憐了。
“不……他們是我殺的……”最初的激烈掙扎之後,女鬼漸漸平靜了下來。飄忽陰冷的聲音中帶了哭腔,“可我不想殺他們……”
“我猜,將你強行封印在此還逼你殺人的便是鈞……”若水甩手抽出玉骨傘裡的細劍向著女鬼身後的黑暗之中一揮,一聲劍氣割破血肉的悶響便傳了出來。
“先留活口。”道虛趕忙攔了一句。
“我沒要他的命。”若水瞥了道虛一眼,“莫不是你看上那狐狸了,還懂得憐香惜玉了?”
手中挽了個劍花,看若水那意思,道虛若是再勸,恐怕就要和那狐狸做伴兒去了。
“我一直希望這件事不是你乾的,儘管我知道那只是幻想,可你終究是讓我失望了。”化作人形的天曦抱著受傷的白狐走了出來,鈞和受傷頗重,嘴邊一道鮮紅的血跡在雪白的皮毛上格外顯眼,更是說話的力氣也沒了。
“白毛狐狸,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