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投到大牢裡去。
安逸凡至今連屍體都沒找到,不少暗地裡忠於安逸凡的官員還都存著一絲希望覺得安逸凡沒死,此時見事情有轉機,即便不能找到安逸凡也能拖安逸樂下水,自是不會放過機會,當即跳出來大罵安逸樂黨人心懷不軌竟想害了若水殺人滅口。
雙方人馬唇槍舌劍互不相讓,說著說著,竟有安逸樂的人出言侮辱若水,說什麼替若水說話的大臣是被若水的姿色迷惑,想來這裡若不是朝廷議事的大殿而是市井街巷,更難聽下流的話都說的出來。
“阿彌陀佛。”一聲渾厚嘹亮的佛號恍如一記洪鐘鳴響震盪了大殿,所有吵鬧的人皆被一股無名的力量攝住了,心底顫顫口不能言,好像懵住了一樣。
“哼,這就是我大燕的重臣?簡直就是市井中鬥嘴掐架的三姑六婆,丟人現眼!”安鈞華站起身一甩袖子,“退朝!若水道長與道虛師父隨朕來。”
☆、第五十六章
“吱呀”一聲,安逸凡的房門被推開了。
“坐牢似的關了這麼多天,你居然還有心情看話本。”晨歌進得屋來左右看看,最後在書架子旁邊找到了安逸凡。安逸凡穿著一身家常的便裝坐在炭火盆邊上正津津有味地看著一本坊間的藍皮兒話本。
聽到晨歌的聲音,安逸凡抬起頭看過來,笑著說道:“看來你最近過得不錯,小臉都圓了不少。”
安逸凡雖說是被若水的禁制關在這間屋子裡,可旁人進出是無妨的,衣食玩意都是不少的。儘管如此,一般人被關上幾天也難免心情暴躁,可安逸凡卻是安之若素,頗有浮生偷得半日閒的味道。
晨歌生得玉雪可愛,自然是很得無名觀道姑們的喜歡。琦薇仙子受了若水的託付沒少照顧他不說,若水其他的師姐們也喜歡逗著晨歌玩,好吃好玩的都緊著他,還沒少在修行上指點他。若水不在的這幾天,妙善大師便把疼若水的心思都放到了晨歌身上,晨歌的小日子過的是有滋有味,和安逸凡比起來真是雲泥之別。
晨歌抱著小手爐遠遠坐到外間的椅子上,黑珍珠似的眼眸在雪白面板的映襯下更加有神,只是平日總喜歡笑的小臉此刻平靜無波,與道虛倒是有幾分相似,沒得讓這個小孩多了一分成熟的味道。
“大概是過得不錯吧……”晨歌低下頭又抬起頭淺笑了一下,“和你一比自然是舒服了許多。”
“幾日不見,你變得不一樣了。”安逸凡放下書,皺著眉頭看著晨歌。
“怎麼不一樣了,我倒沒發覺有什麼變化,只是新學了些東西,不像以前那麼沒用了而已。”晨歌說著揮動手掌指間掐出幾個印訣對著角落裡的一個落地大花瓶輕輕一甩,一道紫色的光芒便將花瓶擊裂了。
“也不過就是這點本事罷了……”晨歌收回手,低低說了一句。
安逸凡挑眉,瞧著晨歌落寞的樣子沒由來地覺得好笑,似真似假地諷刺了一句:“豈止是這些小法術,你這不是學會示威了嗎?今兒個想起來看我,莫不是來跟我炫耀自己過得有多好?即便沒有我的元陽,你也是可以修煉有成的吧。”
“這才說了幾句,你就開始犯酸了,還是個王爺呢。”晨歌瞟了安逸凡一眼,卻沒像以往一樣一被擠兌就耍小脾氣上去又是鬧又是抓人的。
安逸凡先是一愣,而後將手裡的話本放回到書案上俯身端起炭盆從書房裡走了出來。將炭盆放在晨歌跟前,安逸凡拉了把椅子坐在晨歌對面,一邊在火上烤著手一邊問道:“你今天來看我,要說的不是這些吧?”
晨歌見安逸凡過來,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引得安逸凡勾著嘴角笑了笑,卻是低下了頭沒去捕捉晨歌的窘迫,可小傢伙到底功力淺禁不得激,本來想好好裝裝的成熟穩重也有些掛不住了,索性敞開了說道:“我今天來找你,為的是兩件事。”
“哦?那咱們一件一件說,這第一件是什麼?”安逸凡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灼地打量著晨歌。眼前人粉雕玉琢的樣子忍不住讓人想一親芳澤,可想到自己身體莫名其妙的不舉,安逸凡心中一陣壓抑,強忍著才沒掛到臉上。
“我當你對外面發生什麼事兒一點都不關心呢,原來你也心急啊。”不甘心被安逸凡牽著鼻子走,晨歌故意扯開了話題:“你知道明天是什麼日子了嗎?”
“明天?”安逸凡算了算,“是除夕了吧。”
“原來你還記得啊。”晨歌坐在椅子裡縮成一團美滋滋地炫耀道:“明天無名觀的姐姐們要包餃子還要做好多好吃的,晚上大家還要一起守歲放煙花,妙善大師還說要給我個小禮物來壓歲呢。”
“小孩子果然都是喜歡過年的,只不過我對這種節日從來都無甚興趣。宮裡的節日無非就是一群皮裡陽秋的人各自打著官腔做著些口蜜腹劍的事情,想想都覺得厭煩。”安逸凡對於過不過年倒真是渾不在意,宮中的各種節日無非都是用來交際的,也只有交際中產生的政治利益能讓人興奮下。
“不過今年若水哥哥和道虛哥哥不會來和我們一起過春節了。”晨歌的眼睛狡黠地眨了眨,帶著幾分挑釁的意味看向安逸凡。
“哦?莫不是若水進宮當太子了,所以才不出宮和你們一起過了?”晨歌自以為藏的深的小秘密在安逸凡眼裡就像是八仙桌上放燈盞——明擺著的。
“你怎麼知道的?”晨歌一擊不中有些洩氣,可更多的還是詫異,“你難道不生氣著急?現在皇帝已經下旨把三皇子安逸樂軟禁在王府了,三法司見天地忙著查丞相貪汙銀子和安逸樂刺殺你的案子。皇上已經向天下昭告了若水哥哥的真實身份,妙善大師都被請進宮去反覆核實了好幾遍。現在若水哥哥是四皇子還是皇后娘娘的嫡子,太子之位非他莫屬,你可是要白忙乎了。”
晨歌越說越興奮,滔滔不絕的自己都收不住了:“還有那個和光,也要倒大黴了。皇上已經革除了他國師的身份,罪名好像是在三皇子的授意下刺殺你,還給皇上下毒。不過那個和光還真有本事,京城的禁衛軍抓了三天都沒抓到他,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
“給父皇下毒?”安逸凡左手摸上下巴,皺著眉頭沉思起來。
被安逸凡一打岔,晨歌突然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了,本來是要拿這些訊息吊著安逸凡胃口的,結果自己只圖一時痛快全都說了,這下可看不著安逸凡上趕著討好自己只為換取訊息的諂媚樣子了。
安逸凡翻來覆去地想著晨歌說過的話,總是感覺其中有些不對勁的地方。自己並沒有讓和光去給父皇下毒,那麼這下毒之事莫非是老三授意的?可這麼做用意何在呢?父皇至今安然無恙就說明和光下的毒是一種慢性毒,如果是急性的,父皇此刻就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