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他死掉的真正原因?
明知道不應該懷疑聞人昊,可是越是和他親近,就越是懷疑,懷疑這些日子只不過是南柯一夢。
他雙耳轟鳴,幾乎聽不到什麼,只聽聞人昊耐著性子道:「不是很久沒有陽精給藥師們用了麼,又是哪裡出的丹方?」
「丹方?丹方是早就有的啊!我看看……」翻了好一會兒的書,他似乎又想起什麼,勸阻聞人昊道,「堡主千萬要勸說他不可廢了武功,否則暴殄天物,可惜之至。」
聞人昊道:「我會的,你放心歇息吧。」
莫老將書一拍,瞪目道:「國破家亡,你不好好想著振興家業,以後收復河山,還讓老夫歇息?老夫哪裡睡得著!」
「收復河山談何容易?你老人家也要好好休息,養好精神才能收復河山啊!」聞人昊隨口安慰,但那莫老又絮絮叨叨了好一陣。
第二十章
羅夜暝再也聽不下去。心中一旦存著懷疑,這個懷疑就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無法相信對方。
聞人昊曾說,他原來的相貌也沒什麼不好,竟是聞人昊得了好處,將他當了獨尊堡院子裡種的藥草,長一茬割一茬,自己膚色變綠,在他看來是又能採摘了吧。
也難怪聞人昊看到自己病懨懨,蒼白無力的樣子,竟會那麼鬱鬱寡歡,他還以為聞人昊是關心自己,原來只是關心獨尊堡的獨門毒藥。
爹孃反正也是不許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或許自己和他真是無緣。
只是這個口口聲聲說愛他的人,對他的心思竟然根本不純。
他越想越是難過,那莫老又是絮絮叨叨地叮囑,他再也聽不下去,照著原路翻牆出去,一時竟是不知去往何方。
聞人昊既然能自由出入葉家,那葉家自然也不能去的了,只好修書一封,留給舅舅,只說有事要回家一趟,還請舅舅諒解,書院那邊也只好暫時不去了。
自己不辭而別,聞人昊憤怒之下,怕是要對付自己的家人。小小青竹幫要和獨尊堡為敵,無疑是以卵擊石。只求聞人昊看在兩人好過的分上,不要動手殺人。
如果自己廢了武功,他就不能利用自己了。
可是廢了武功後恢復容貌,似乎很符合他的口味,他能感到聞人昊注視著自己時,那種彷彿想要把他生吞活剝下去的眼神。
他若是對自己容貌念念不忘,要強逼自己,可就一點拒絕的辦法都沒有了。
想到這個猜測,他又不由得臉上發白。
對聞人昊來說,自己就是隻南瓜,青的時候可以放油鹽炒,紅了就放糖煮,反正都能吃,最好時青時紅,來個一瓜兩吃。
他越想越是憤懣,甚至想回家帶著全家人連夜捲包袱離開,從此遠離江湖,金盆洗手。可是縱是自己捨得,爹爹也捨不得幫裡的兄弟。
幫派太小,人在其中就會更加的身不由己。
他一路往南而行,沒用幾天就到了家門口,卻是擔心聞人昊守株待兔,不敢回家,只用兜帽遮住頭臉,手上也戴了手套,腰間掛著一把彎刀,打扮成普通江湖人士的模樣,住到一家客棧裡,只想著到了晚上再悄悄摸回家,和爹孃商量怎麼辦。
他心事重重,坐在樓下要了幾個饅頭,兩碟小菜,坐在桌子一角,到午間時人多了,客棧裡便開始吵吵嚷嚷。
有人看到他的桌子只坐了一個人,便和他拼桌,他這才發現自己坐了太久,正想離開時,卻聽到鄰桌的兩個人在小聲交談。
一個男子的聲音神秘兮兮地道:「前兩天獨尊堡的人出現在江湖上了。」
「獨尊堡?哪個獨尊堡?」
「當然就是那個以奇毒聞名的三大邪派之一。你不會沒聽過吧?」那人臉上現出不屑之色。
「我怎麼會沒聽過?只不過獨尊堡好多年沒現世了,三十年前獨尊堡的一對夫妻雙煞,丈夫彈琴,妻子翩翩起舞,一揮袖子便能死一大片人,當真是聞者色變。可惜這麼多年沒出現了,別人都說獨尊堡自作孽不可活,已經沒了,難道又出現了嗎?」
「嘖嘖,你不知道了吧,前兩天在青竹幫總舵門外,獨尊堡的堡主帶了二十四個少年男女,每個人都穿著大紅衣裳,撒了一地的鮮花;堡主在門外彈琴,還是彈的《鳳求凰》,開始還有人圍觀,後來大家知道彈琴的是什麼人,呼地一下,看的人都走得精光。」說話的人聲音壓得更低,「誰敢看他彈琴啊,當年死的人不夠多麼?」
「《鳳求凰》?難道是來求親的?」
「好像真的是求親的。」那人嘆了一口氣,「沒想到獨尊堡主如此喪心病狂,青竹幫主的女兒才一歲,連一歲都不放過啊!」
聽的那人搖頭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當年青竹幫的幫主夫人乃是名門閨秀,世家之女,本來不屬江湖中人。江湖十美榜你聽說過麼?」
「十大美人誰沒聽過?比兵器譜紅多了。怎麼了?」
「幫主夫人嫁到青竹幫後,就算江湖中人了,活生生的把當年的第十名給擠下去。」那人搖頭道,「氣得紅葉山莊那個小氣出名的蕭姑娘三天沒吃得下飯。」
「那也只是第十名而已。」
「美人本來就見仁見智,除非差別太大的,否則燕瘦環肥,真不好說。」
「你的意思是,這獨尊堡的堡主竟然對青竹幫的幫主夫人……」那人倒抽了一口涼氣,「不太可能吧,那獨尊堡堡主才二十歲上下,面目頗有幾分英俊,和你我也只在伯仲之間,卻沒想到看上一位有夫之婦。羅夫人也有三十幾歲了罷?羅幫主怎麼說?」
「誰知道怎麼說?羅家大門緊閉,都有兩天兩夜沒開門了。」
「這事很快就會轟傳武林吧?」
「街頭巷尾早就在傳了,還有人在押賭局,賭青竹幫不答應,要死多少人。」
「羅夫人真是一位紅顏禍水啊!」
「誰說不是呢?」
兩人都是搖頭嘆息,羅夜暝再也聽不下去,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你們怎敢在此玷汙羅夫人清譽?」
在傳八卦的那兩個武林人士看到他腰間佩刀,其中的一位賠笑道:「我們也只是隨口猜猜,這也不行麼?」他眼睛甚小,面頰尖細,頗有幾分賊眉鼠眼之相,卻好意思自稱和聞人昊容貌只在伯仲之間,羅夜暝被他氣得無話可說,不願和他爭執,付了銀錢便往家中走去。
聞人昊鬧的這一出實在太大,再弄下去羅家的名聲都被他敗壞了。士可殺不可辱,若是他將羅家都殺個精光,大不了血債血償,可是這算甚麼?把羅家逼得再也沒臉見人嗎?
如果這就是聞人昊所說的殺手鐧,那他不得不承認聞人昊成功了,現在他氣得只想狠狠把聞人昊揍一頓。
鬧得這麼大,現在爹孃都發現事態嚴重,自然更不可能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