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嘆息似的話語驚起了聶揚帆心中的一片漣漪,一直這樣生活……多少人嚮往安穩的生活啊。
兩個人買完菜,回到家,已經六點多了。
寧奕的行李少得可憐,也就幾件衣服幾本書,擺在茶几上都沒看頭。
“從今天起,你要是比我早回家,就先打電話問問我吃不吃飯,我不吃,你少買點菜。”聶揚帆回家第一件事,洗臉,他搓了把毛巾,喊道,“你會不會做飯啊?”
“會。”
“什麼程度?”
“隨便。”
“這麼厲害?”
“快兩年沒做了,所以不知道還會不會,以前在菜館打過工。”
人生經歷真是豐富。
聶揚帆抹了把臉,忽然感到了心酸。
第三十顆子彈
完全不同於第一次在聶揚帆家留宿,這回一大清早寧奕睜開眼睛,不用側過臉,也能感受到身旁睡了個人,大男人,濃郁的男性氣息觸動了他的神經。
這張2米X2米的雙人床容納兩個男人綽綽有餘,天氣微熱,聶揚帆睡得正香,一條大長腿伸出被窩,不雅觀地壓在了寧奕的被褥上。被下是寧奕的小腿,好像被壓麻了。
灰濛濛的房間裡瀰漫著淡淡的潮味,寧奕想,等會兒起床待聶揚帆出門,他就把整套床上用品拿出去洗了、曬了。
聶揚帆砸吧了一下嘴,覺得好像更熱了,無意識地把自己的被子全掀了,露出只穿內褲的精壯身體,即便躺平,幾塊腹肌仍是整整齊齊地碼在腹上。
寧奕看著有些臉熱,目光流連了一會兒,不自在地移開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注視聶揚帆時流露出迷戀的神情,或許是覺得對方太過無所不能,強大得像神祇。
因為至少沒有一個人能救他那麼多回,那麼這種陌生的感情是感激和仰慕嗎?寧奕不知從何時起,開始留意自己內心異樣的感情,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應該如何發展,如何維繫,溫飽和學習一直是他的主旋律。但是自從與聶揚帆相識以後,他慢慢地開始意識到,自己不自覺地在奢望起更高的生活內涵,比如陪伴,比如家,比如相互關愛。
“唔……”
生物鐘到點了,聶揚帆慢悠悠地從床上坐起來,懊糟地撓撓頭皮,一頭短髮刺蝟似的豎起,“幾點了……”
“六點不到。”
“嚇!”聶揚帆猛地被嚇了一跳,他完全忘了從昨晚起,自己旁邊多了個人,“是你……我都忘了,那麼早就醒了?”
寧奕縮在被子裡,愣愣地看著他,“睡飽了,就醒了。”
他呆呆的樣子好像一隻松鼠,聶揚帆俯視著他,忽然覺得兩個人的相處模式有點像……夫妻,這個想法把他驚到了,於是他噌地從床上竄起,“我去洗漱一下!”
寧奕微微仰起腦袋看他,就見聶揚帆緊緻的三角內褲裡包裹著的物件一柱擎天,非常明顯的膨脹著。
“聶大哥你……”
“幹嘛?”聶揚帆剛剛走到臥室門口,聽見他叫他。
“那裡,不難受嗎?”寧奕伸出手指點了點某處。
聶揚帆順勢往下看,只見自己的小兄弟精神抖擻,於是他的腦子一下子炸了,“這……這是男人正常的生理現象!”他尷尬地解釋,“晨勃懂嗎?廁所裡解決一下就好了。”
說完他迅速離開了臥室,走到廁所裡,他才想起,寧奕那種奇怪的眼神,莫非那小子沒有過晨勃?不會吧,難道就因為發育不良,連男人最基本的生理現狀都沒有,太可憐了吧!
聶警官古古怪怪地想著,一邊刷牙,一邊忍不住低頭看,然後牙膏沫沾到了內褲上,“我靠!”這下好了,內褲和兄弟要一起洗了!
寧奕躺在床上,失神地望著天花板,他當然知道那是晨勃啦,不過自己確實沒有過,這代表什麼?性發育不成熟?於是憂心忡忡。
聶揚帆在廁所洗了個澡,解決了生理問題,他沒有女朋友,一向來是自給自足,要說這樣的狀態寂寞,倒也沒感覺,畢竟做警察這行,哪有時間給你寂寞?
寧奕趁他在廁所洗澡時,爬起來煮了粥,煎了兩個荷包蛋,“聶大哥,可以吃早飯了。”
“我來了。”
穿著三角褲內,肩上甩著條毛巾的男人趿拉著拖鞋出來了,胸前還滾落著晶瑩的水珠,樣子頗為性感。
寧奕瞥了他一眼,“穿上衣服好麼,聶大哥。”
“有點熱,等會兒。”
“可是有點不雅。”寧奕堅持。
聶揚帆認輸,進臥室套了件T恤,又走出來,“這樣呢?”
“嗯。”寧奕認同地點點頭,盛出白粥和荷包蛋,“吃吧。”
聶揚帆坐下拿過碗,感慨道:“我怎麼感覺找了個管家婆?給自己遭罪呢。”
寧奕淡淡道:“既然你不要我付房租,那我一定要對你的生活負責,讓你過上正常人的生活。”朝九晚五的警察生活其實很折壽啊。
聞言,聶揚帆一怔,他看向寧奕,對方淡茶色的眼眸裡透著認真和溫情。他記得曾經的寧奕眼裡只有淡漠和無謂,對自己周遭毫不關心,一受刺激就愛自殺。
“你……”聶揚帆很想說,到底是什麼改變了你呢,寧奕?
“怎麼了?”
聶揚帆下意識搖搖頭,捧起碗喝粥,他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一個人過日子到底是孤獨的,有人陪確實,不錯。
之後寧奕上學,他去警察局,一進局子就看見一個女人坐在塑膠椅上哭泣,腳邊扔了不少餐巾紙。
小趙站在一旁,為難地看著她,直到聶揚帆走進來,他才如遇救星,“聶隊!你終於來啦!”
“她怎麼了?”聶揚帆當然認得這個女人,她就是童若馨的母親,“幹嘛坐在這裡哭?”
“這位女士說她的小女兒不見了,要我們警察找人,但是她小女兒失蹤還沒過48個小時。”小趙解釋。
“你瞎說!我女兒都失蹤整整一個禮拜了!”童母抬頭罵道,“她一個禮拜前說要去卿黃山採風,然後就再也沒有聯絡過家裡,到現在都過去七天多了!”
小趙說:“可是剛剛打電話問你女兒的同學,她們說你女兒昨天早上還跟她們透過話,說一切平安的,怎麼能說是失蹤一個禮拜了呢?”
聶揚帆有些糊塗,“這位女士,你有兩個女兒?”
童母拭著淚,道:“我有一對雙胞胎女兒,姐姐叫童若馨,就是昨日、昨日不幸被害死的那個,妹妹叫童若卿,就是現在失蹤的這個……本來都好好的,一夜間兩個女兒居然都出了事,這是要我死啊!”
聶揚帆覺得古怪,於是把童母請進了辦公室,做了個筆錄調查。
原來,昨日童若馨出事後,童母打算把在外採風的小女兒童若卿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