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急著進去,聽我的訊息……好的……謝謝你……這很重要……”
十點多,賓士的小轎車內喻江手機尖銳的鈴聲終於打破了安靜,他接起來——
“這裡是馬爾特療養院,因為我們聯絡不上林雪遲先生所以只能打給您,打擾了嗎?”
喻江說:“沒有。請問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我們剛剛查房的時候發現A15病房的病人Oscar Collins不見了。”
“不見了?什麼叫不見了?”
“我們十點鐘的時候例行要查房的,但病房裡已經沒有人了。您知道他的情況的,他根本沒有辦法自己下地走路,他已經非常虛弱。但現在我們到處都找不到他。”
“雪遲呢?他今天應該去過療養院探視的。”
“是的,我們查到了他的探視記錄,他在八點半的時候就離開醫院了。前臺的登記員有印象,他是一個人離開的,並沒有和什麼人一起離開。我們也沒辦法聯絡上他。”
喻江說:“好的,我知道了,我先想辦法聯絡他,請和我保持聯絡好嗎?”
他掛了電話,目光通過後視鏡投在後排座位上的屍體袋上,對駕駛員露出微笑來:“謝謝你Briden,還好趕上了。”
午夜。舊金山警察局。詢問室。
“林先生,您想自首?”警員翻看著手裡的駕照。
坐在他對面的林雪遲冷靜地點頭:“是的,我來自首,我殺了我父親Oscar Collins還有貴警察署曾經的外勤隊長Kyle Klum。這兩個人都是我親手殺害的。”
警員聽到K.K的名字很震驚:“K.K的案件涉及到我們舊金山一樁龐大的案子,我想您也許不知道。他的情況非常特殊。如果是你殺了他,那麼你就是‘舊金山左小腦’案的犯罪者嗎?”
“不是,我不是他。”林雪遲搖頭:“但是K.K那樁案件是我犯下的,是我殺了他。就在不久前我剛剛殺了我親生父親Oscar Collins,他現在在馬爾特療養院,如果你們打電話去問的話他們應該已經發現屍體了。”
警員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覺得他的說法沒什麼可信度,他讓身邊的同事去打電話確認:“你的意思是你在三年前殺了K.K,然後今天又殺了你的父親,你殺他們的動機是什麼?”
“我父親從小打我,甚至在我成年後還派人想要殺了我,所以我出於報復心理殺了他。我殺K.K是個意外,他想要殺我,我出於自我防衛的目的殺了他。”
警員挑了挑眉:“K.K想殺你?為什麼呢?你父親又是讓誰來殺你呢?”
林雪遲咬咬牙說:“三年前我父親指使了K.K到酒店裡來殺我,但是被我殺了。這就是整個故事的全貌。K.K認識我父親,他助紂為虐,但殺了他之後我仍然不滿足,所以今天我殺了我父親。”
警員打量他的纖弱身板,就算三個林雪遲也不見得能把魁梧壯碩的K.K撂倒,怎麼看K.K都不會死在他手裡。這個故事實在是編的太糟糕了,雖然很有想象力。警察嘆了一聲,幾乎可以確定今天晚上接待了一位精神病人,頓時他失去了所有耐心:“很抱歉,K.K的案子已經交由FBI去處理了,我們這裡無法對您進行立案調查。您可能要去找一找FBI。”
林雪遲詫異:“可你們不是警察嗎?為什麼不能立案?我殺了人呀,我還殺了我爸爸!你們去打電話問就知道了,他已經死了!是我弄死了他!”
警員把駕照還給他,努力保持微笑:“林先生,我很抱歉,就算是警察逮捕人也是要有證據的,不然就屬於非法拘捕了。我們這裡偶爾也會有人來自首說他殺了什麼什麼人,您確定自己沒有處在藥物服用期或者沾染酒精之類的吧?”
林雪遲想掏出兜裡的手帕來說這是我剛剛用來捂死Oscar的手帕,這個時候外頭的門打開了。
一位女警員走進來,面色嚴肅:“有人在中國城附近報警,發現一具開顱屍體。”
林雪遲聞言,眼皮猛地一跳。
女警完全沒有在意他:“可能是另外一樁‘舊金山左小腦’案件,巡邏的警察要求派遣支援,我們必須馬上趕去現場,你這裡什麼時候能結束?”
警員無奈地嘆息:“這位林先生堅持自己殺了自己父親。我剛剛讓人打電話給馬爾特療養院核實情況了,稍微給我兩分鐘,電話打完了我就走。”
“不用打了。”女警意味深長的目光落在林雪遲身上:“就是馬爾特療養院報的警,他們在晚上十點半發現一個病患不見了,巡警在三個小時後發現了遇難者Oscar Collins的遺體。他的腦袋被縫了一圈線扔在自己家門口。林先生,他是你的父親是嗎?”
林雪遲嘩地從座位上站起來:“不可能!是我殺了他!”
“林先生,我們走吧。”警員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去看看就知道到底是誰殺了他。”
這個晚上註定是不安定了。
中國城猩紅色的匾門立在空蕩蕩的霧街,道旁五顏六色的霓虹招牌閃閃爍爍,若隱若現。風聲警笛聲尖銳,飄蕩的黃色警戒線發出嘩啦啦的響音。
林雪遲穿過警戒線上樓,樓道里被清理地乾乾淨淨的。警察正在給Oscar拍照,他的腦門本來就沒有什麼頭髮,後腦勺上的縫合線整整齊齊碼了一圈,手藝精妙。林雪遲湊近看了看,縫合口和腦後還殘留著一些沒有擦乾淨的血跡,血液是新鮮的紅色,這場手術可能剛剛做完不到半個小時。他在心裡默算,他是晚上九點鐘離開醫院的,現在將近凌晨一點半,也就是說中間起碼有三個小時的時間去做這個手術。
足夠了,如果技術熟練還有幫手的話,三個小時開一個顱並不難。
身後的警員正在通知FBI,女警走過來確認:“這是你父親吧?”
林雪遲點頭:“是的,這是我父親。”
“法醫剛剛看過,他是被勒死後開顱的,他的頸部有明顯的勒痕。開顱手術新鮮出爐,你應該也看出來了,手術就在屋子裡做的,在客廳的沙發上,法醫檢測到了地板上的血跡。兇手可能非常倉促,沒來得及清理現場就離開了。”
林雪遲搖頭:“不是被勒死的,他是窒息而亡,而且死亡時間很早,他應該晚上八點多鐘就死了。不信你們問法醫,可以檢測出來的。”
“那還要等法醫進一步確定才行。”女警說:“就算是這樣,你今天晚上都在警察局吧,沒有比這個再好的不在場證明了。療養院十點半才報警,你十一點半人已經在警察局了。中間一個小時的時間你要把他偷出來然後殺了再開顱?”
林雪遲急切道:“不是,我在療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