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再也不信你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你在騙我……一直都是……”
緊接著我便將那鏡子的碎片毫不猶豫地刺進胸口,動作很絕不留餘地,必死無疑。
我扶著窗子,身體一點一點滑下,胸口處的血越流越多,我甚至麻木得連疼痛都感覺不到,捂著胸口一個勁笑。
血流一地,格外詭異的場景,系統的懸浮螢幕居然也在流血……每個螢幕都被染成暗紅色,濃烈的腥味刺鼻,我笑得眼角生淚,眼裡映著鮮紅的螢幕,它果然在騙我……
我死了系統也別想生存……我們是互相聯絡在一起的整體,我的所作所為會影響到它。那麼……我們就同歸於盡……
我躺在地上,面帶笑容地盯著天花板,胸口全是血,地面同樣的鮮紅,外邊的雷聲不斷,我的內心十分安寧,彷彿什麼聲音都不能再進入我的耳中。
我的視線和意識開始模糊,放在小腹上的手垂到身側,我緩緩地閉上眼,感受著身體裡的血液在慢慢地流失。
死去的一刻,我的腦海裡出現觴無獄的身影……
關上的窗戶被一股無形的風突然開啟,簾子胡亂飛舞,巨大的壓迫感蔓延至每個角落,空氣中帶著危險的氣息,恍如死神降臨的恐懼使這裡陷入地獄的視覺感。
此時,窗戶前多出一個可怕的男人,他一身黑衣,長髮飛揚,兩道銳利的眉毛上挑,那雙殷紅的眸子充滿魅惑力,更多的是高高在上的王者氣息。
他看到躺在血泊中的男子時,眼底猩紅得嚇人,男子白色的衣衫幾乎被浸成刺眼的紅色,那胸口處還插著尖銳的碎片,男子蒼白的臉上已經沒了血色,就這麼靜靜地躺著……毫無生機……
像破碎的玩偶……
讓觴無獄氣憤的同時……更多的是迷茫……
他真的錯了嗎……
他是不是不該這麼執著……他是不是從一開始就錯了……
他的洛啊……是他害死了自己的愛人……
觴無獄將那具身體抱起,留戀地撫摸那張慘白的臉,他歪著頭,撫摸那雙緊閉的眼睛。
現在……他連哭的資格都沒有……
甚至……連絕望是什麼都無法再感覺到……
他說:“洛……這就是你的選擇嗎……”
他輕輕地吻過男子的唇,很簡單的觸碰,便再也沒有了其他動作,他小聲地在男子耳邊說:“我尊重你的選擇……洛……”
他跟隨洛這麼久……放縱……包容……忍受……甚至接受欺騙……接受一次又一次的欺騙……他給過彼此很多次機會……他累了……他似乎永遠也走不到洛的心裡……
洛的想法……他其實從未看穿過……一直以來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觴無獄笑得很難看:“不論那一世……不論哪個世界……我……觴無獄……都不會再出現在你的世界裡……從此……兩不相干……”
他最後抱了抱男子,便化為一團黑霧,消失在空氣中。
第一百三十四章:大結局
你有過最絕望的時候嗎?
或者是……
最無助……最無奈的時候……
當所有的事都變成時光裡一段不可重來的回憶,它們鋪上一層塵埃,模糊了你的記憶。
當初的誓言變成最後的謊言,甚至連所有的欺騙都是一場不歡而散的盛宴,坐這頭的我和坐那頭的你永遠無法站在同一片土地上。
不論謊言也好,不同的世界也罷,在真正醒來的一刻,那些全部不過是南柯一夢……再鑽心的痛,都是虛假的幻想,懷疑所經歷的傷痛到底是真還是假。
我坐在輪椅上,望著這片蔚藍的天空,雲兒慢慢悠悠地飄浮著,陣陣微風吹來,額前的碎髮有些長了,擋住眼前的視線。
身後推輪椅的蕭月停下,她朝我所看的方向望去,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難得天氣這麼好,我們也該出來走走。”
我伸手別開額前的碎髮,蕭月握住我冰涼的手,提議道:“林安,我幫你剪髮吧?”
我沒回應她,她自顧自地跑去拿剪刀,我迷茫地仰頭,對這片天空陌生得很。
這下……我應該是切切實實地在這個真實的大地上……
那些夢……那些人……都將成為無人知曉的秘密,我連自己都不確定真實性。
醒來時,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蕭月哭得很厲害,她撲到我懷裡,泣不成聲。她說,我昏迷了兩年,她還以為……我永遠都無法再醒過來……
她說了很多,至始至終我都沒開口說過一句話,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關於那些奇怪的夢嗎?就好像說出來會有人相信似的……也許他們還會把我當神經病……
蕭月很開心,她為我做了很多補身體的東西,雖然沒胃口,但看她滿心歡喜地端到我面前時,我又不忍心拒絕她的好意。
大概是兩年沒曬過太陽的緣故,我的面板有些白得過份,手背上青色的血管看得一清二楚。蕭月說我瘦了好多,需要大補。
也多虧她的補品,我的身體漸漸好了些,雖然味道實在是不怎麼好。
“在想什麼?這麼認真?”
我依舊不做聲。
蕭月手裡握著剪刀,她走到我面前,仔細地撥弄我的碎髮:“你的頭髮長得真快。”
被減下的碎髮掉落肩頭,她為我輕輕地拍掉,繼續打理其他的地方。
蕭月笑著說:“林安,你要快點好起來,到時候我們就結婚。”
聽到結婚這兩個字,我止不住一顫,內心的感覺很奇怪,按道理來說我是愛蕭月的,可為什麼……她說結婚……我卻……
蕭月手裡的動作停止:“怎麼了?”
我搖頭,她轉到後邊,為我削耳後的碎髮,完全沒注意到我此時的反應:“到時候我們請好多好多人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我知道這個女人是真心愛我,沒有哪個姑娘願意守著一個植物人兩年,沒有哪個姑娘會這麼不求回報地照顧一個病人……這些,她都做到了……
而我,曾經愛過她……
現在我的心不知道去了那兒,空落落的……無窮無盡的悲傷籠罩著我,想哭又哭不出來,想咆哮,想吶喊,到最後都化為沉默的毒藥。
其實蕭月非常擔心我,我從醒來到今天,已經兩個月了,這兩個月,我沒說過一句話,不哭也不笑,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醫生告訴她,讓她沒事多帶我出去轉轉,多接觸接觸其他人,讓我適應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