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接私活。”
可他那用來表忠心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見李寅啟劈頭蓋臉的罵了一句,“你傻呀?!”
這一句聲音極大,驚得遊霄瞪著眼睛真真楞了一會兒,還沒想到要怎麼去接,就聽見耳邊好像開了機關槍一樣的吵吵開了。
“他給你錢幹嘛不要?你倆不就是個買賣關係嗎,又不是談真感情,你小子是錢多燒得嗎?嫌錢多不會打個車去片場,還給我地鐵轉公交,要是被認出來你是我東海的人,還不知道要怎麼說我剋扣藝人呢,負面新聞一出,東海股價要是跌了,你以為是幾百塊錢的事嗎?他老婆為難你,你跟他分是應該的,但是這種自己老婆都搞不定就在外邊瞎玩的人,不乘機敲他一筆,已經是便宜他了,他來給你送錢,你還不要,你是真想給自己立牌坊呀?”
在剛才的飯桌上,遊霄已經見識了李寅啟的口才,只是他沒想到,這個坐擁東海身價莫測的大老闆無論是高談闊論還是數落起人都那麼口齒伶俐。
而且李寅啟是在教他如何敲竹槓嗎?
還有那個股價什麼的,跟他打車還是坐公交又怎麼扯上的聯絡?
遊霄還在處理著剛才那一堆資訊量極大的問話,就看見李寅啟單手撐著方向盤,身子已經朝他轉了過來,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好像在等著他一一作答。
“馬總那邊一直待我不薄,每次給的錢都比別人多,就像你說的,我做的這個買賣,不談真感情,今天散了,明日見著也是陌生人,大家好聚好散,沒必要好像離婚似的,還討什麼精神損失費。我收了他的錢,受了他的恩惠,心裡就會念著他的好,這樣反而不好。至於搭公交的事,你也不用擔心,我想我這輩子也演不了什麼能讓人念得出名字的角色,不會被人認出來的。”
問題答了,還是按照出題人的要求分點作答的,可是為什麼李寅啟的臉色看上去有點嚇人呢?
“那我簽了你,給你找戲拍,你也收了我的錢,受了我的恩惠,心裡也會念著我的好?”
還是隻把我當成你眾多恩客當中的一個?
“嗯!”遊霄說著還煞有介事的點了下頭,“啟哥,你也是個好人。我很清楚自己的分量,作為演員沒有知名度,沒有演技,有的只是一堆上不得檯面的黑歷史,走到哪都被人看不起。其實你不用籤我,也不用費心給我找戲,更不用特意跑來片場,我知道你忙,用不著在我身上花時間,你要是想找我就找我,要是想我消失我就消失,我不會因為你是東海的老闆就死纏著你不放的。”
如果說遊霄之前的回答讓李寅啟火冒三丈的話,加上這段神補刀,李寅啟的火已然冒到了九天之外。
“你知道你為什麼演戲只能演配角,連賣都賺不出個打車的錢?就是因為你明知道我是東海的老闆,還沒有死纏著我不放!我不是教你投機取巧,演戲也好,賣也好,你但凡有一樣做得好,也不會是今天這幅樣子。說你不是演戲的材料,行,那我就跟你好好說說這賣的學問,你以為做這行你只要夠浪,活兒夠好就行了?那還只是過了產品關,接下來還得會營銷,你得抓住客戶的心思才行。像馬胖子那種老婆管得緊的,你得比他還提防著他老婆,還要幫著他提防著他老婆,這樣買賣才能長久。遇到不好惹的,分就要分得乾淨,你胳膊擰不過人家大腿,犯不著來硬的。遇到軟柿子,就得多捏捏,人家既然包得起你,一筆分手費不會把人家的日子拖垮。記住,你要是真的賺夠了錢,有愛心可以捐出來蓋希望小學,不要把那些莫名其妙的愛心奉獻在那些莫名其妙的人身上。別人不會記掛著你的好,只會覺得你是傻子,到頭來人家還是做人家的老闆,根本不會想起你還在過著你的苦日子。別說什麼賣肉就是上不得檯面的事,職業不分貴賤,關鍵你得賣得好,賣成了掐尖的那一個,日子才能好過。我從來沒有看不起你賣,我是看不起你混日子!”
李寅啟就這麼連個頓都不打的說了一通。
如果是放在別的時候,他一定會選擇更有策略的方式。
但回頭想想,他當時真的是被遊霄氣急眼了,加上電話吵個不停,他最後扔了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就抓起電話接了起來,“什麼?……現在什麼情況?……轉到哪家醫院了?……好,我這就過去。”
掛了電話看見遊霄在看他,他還以為這小子是被他罵醒了,剛想開口問“你想明白了?”就聽見遊霄吐出一句,“你忙正事吧。”
語氣,腔調,甚至內容,都跟之前在北京賓館裡時如出一轍。
那一刻李寅啟藉著昏黃的燈光,打量著遊霄的臉,突然發現,這個男人頂著顯眼的過客標籤,不光是不打算纏住他,甚至是不想在他生命中留下任何痕跡。
啪啪啪,李寅啟應聲轉頭,就看見有人氣急敗壞的在拍他的車窗玻璃。
“老兄,這路段是禁鳴不是禁行,前面都走老遠了,你是準備拖著我們後面大家夥兒,陪你在這堵到明天早晨呀?”
李寅啟也不說話,推開門就下了車。
那人看李寅啟的架勢以為他要打架,驚得連忙往後退了一步。
李寅啟卻連看也沒多看他一眼,直接繞到副駕的位置,開啟車門,一把把遊霄拽了出來扔在路邊,啐了句:“正事?我特麼喘口氣都比你算正事!”
說完便摔上車門,把車轉進一條岔路絕塵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補救方案大作戰
李寅啟這一腳油門一路轟到了汾陽路,就像遊霄說的,他確實有正事。
那通趕在他氣頭上打來了電話,給他帶來了一個更加影響心情的壞訊息,杜歡受傷了。
杜歡不是東海旗下的藝人,他跟很多成了腕的明星一樣有自己的工作室,然後掛靠在朋友的影視公司下面。
李寅啟之前跟他有過兩次合作,二人很聊得來,一來二去也便成了朋友,按理說杜歡受傷,他總是要去看一下的。
之所以這麼著急,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東海馬上要開的新戲《偽證》已經定了杜歡的男一號。
李寅啟一走進眼科急診,就看見杜歡的經紀人王寬在走廊裡來回的踱著步子,一臉愁雲不展,他便知道杜歡這次傷得不輕。
“寬子,杜歡怎麼樣了?”
“啟哥,”王寬招呼了一下,然後朝急診室揚了下下巴,“還在做手術,不過情況不樂觀。”
“怎麼出的事?”
“傍晚有場摸黑的爆破戲,估計是天色太暗了,有個炸點位置沒踩準,靠得近了點。本來也不會有什麼事,可不知道從哪崩出個石頭就跟喵了準似的,朝著杜哥眼睛就飛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