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額頭的吻很燙，燙的他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停止了。

他們一起步行走過了很遠很遠的路，路上風景依舊，他們談笑互損，無論什麼時候想起來都歷歷在目。

葉凜從那時候開始，很自然的叫他寶貝，有時候過馬路躲車甚至還會摟他的腰，只是那兩次之後再也沒有吻過他，每次揍完他之後的安慰卻是越來越溫柔體貼。

而每次出去玩的花費，大頭是葉凜，打車，電影票之類的許諾付錢。像畫展，咖啡廳之類的葉凜來，不過許諾每隔一段時間就給葉凜衝話費，他忙起來有時候顧不上。

許諾知道自己迷上了這種感覺，無憂無慮的放鬆，無時無刻不在被愛被重視的感覺。

他也不知道他們兩個人算是什麼關係，他確定他們都不喜歡男人，但是卻像一對情侶。

也許這個圈子本就自帶一種親暱，那種親密的實踐本就代表了莫大的信任和依賴。

但是，無關愛情。

他會在兩個人在一起時好好享受，放聲大笑，賣萌賣蠢。但是晚上回到宿舍或者分別之後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無法忽視。

最近他和蘇慕在一起的時間也越來越少，雖然還是有時候一起出去玩，一起上課吃飯，但是自從那次他生日開始，他就覺得他們之間似乎也有什麼不一樣了，像有個隔閡，又像是錯覺。

他覺得蘇慕好幾次對他欲言又止，但是又逃避了。

每次出去他都說是一個老鄉來找他玩，他沒辦法說清真相。

不管是sp，還是對同性懷著一種異樣的感情，都見不得光。

而他，快要被這兩座大山壓死了，相處有多快樂放鬆，回來就有多深的負罪感和不甘心。

他想告訴所有人，他有個特殊的人，他很享受跟他在一起的時間，他還想把他介紹給自己哥們，以後一起浪。但是，很顯然這不符合實際。

他害怕暴露，更害怕別人異樣的眼光，一個喜歡被揍屁股的同性戀麼？哪個詞都能讓他萬劫不復。

他珍惜的，看重的，全都見不得光！

他不知道葉凜怎麼想，是不是也會糾結。

他的內心矛盾掙扎卻又不自覺的沉迷墮落下去，甚至為了見面，他也開始逃課犯錯為了尋求實踐，只有藤條和板子打在身上那種疼痛才能讓他暫時忘掉所有的掙扎，他陷入了開始時自己不屑的死迴圈。

就這麼彆扭著，像吸毒一樣，一天又一天。

轉眼間就到了寒假，期末考試周的逼近讓許諾沒有時間出去玩也沒時間糾結。

一天一門，都在上午，考完一科，下午晚上突擊下一科。

終於考完，許諾回想了一下，除了一個老師每次點名都遠在快下課時，點完一個走一個沒辦法代替別人簽到缺席兩次之外，他覺得問題都不大。

這麼兵荒馬亂的一學期宣告結束，火車票買完收拾好東西宿舍一聚，班裡一聚然後各回各家。

家裡父母噓寒問暖，老爸趁他媽不在，暗戳戳的問他，給他們找了兒媳婦兒了不？

他答說沒有，心裡不是滋味。

旁的不用多說，許諾是一個孝順孩子，天大地大，他爸媽最大。他是絕不會為了一點莫須有的慾望就讓他們傷心的，況且他也沒有做好承受這一切的準備，這根本就打亂了他原本的生活，本來只是個意外的。

他在心裡默默的下了決定，他認為正確的決定。

過了幾天，他們又聊天

“你現在有空嗎？”許諾問

“嗯，今天的工作忙完了”

“放假還工作？”

“是呀，不像你們大學生吶，忙起來昏天黑地的”

“哦…”

“怎麼了？情緒不高？”

“唔，我覺得，我們還是別這樣了”許諾掙扎了半天，艱難的打出這句話。

然後他跟葉凜說了他的矛盾，問他現在他們到底算什麼關係？

葉凜開始的時候覺得他想太多，維持現狀都很開心不是嗎？你是我的被也是我朋友啊。

許諾不滿意，他什麼都說一是想好聚好散，再一個也是想著葉凜或許能給他一個完美的解釋，但是葉凜這冠冕堂皇的解釋讓他很失望，他向來感情炙烈又分明，互相喜歡就該在一起，不喜歡就分開。在他的字典裡沒有不喜歡就做朋友這樣的說法。

如果互相喜歡過，你們分開了很難做朋友。能做到的，除非是其中一個人沒動過心。

而葉凜，他進入社會挺久了，已經習慣模糊不清的關係，他享受這種曖昧的關係。

“你喜歡我嗎？”許諾固執得問

“喜歡啊”葉凜回道“但是是對一個弟弟那樣的喜歡”

許諾沉默了很久，就算他是那種情侶間的喜歡，他也不準備再繼續下去，更何況只是弟弟。

他付出的感情太多了，而對方似乎遊刃有餘。

他輸不起，也沒勇氣嘗試。

而且聊天過程中，許諾知道葉凜原來還有過一個女被，直到女孩結婚他們才慢慢的淡了。

他一股腦的說完自己的想法，怎麼矛盾怎麼糾結，怎麼不正確，怎麼死迴圈，不能被慾望控制什麼的，然後就單方面冷戰了。

開始的時候葉凜不以為意，還跟他聊天，慢慢發現他一條也不回也就不說話了。

許諾刪除了他所有的聯絡方式，電話號碼，微信，qq，貼吧好友等等。

他覺得要斷就要斷的乾脆，他的道德觀不允許他藕斷絲連。

這個假期結束的時候，他們已經有將近一個月沒有聯絡過了，就像對方不存在似的。

☆、第 10 章

10

許諾發在貼吧裡記錄的帖子已經很久沒更新了，三三兩兩的有人催他，時間長了還有人問樓主，你們現在怎麼樣？

他沒回答，他不想讓他們覺得所有圈裡人都沒有好結局，就像原來他看過的那些帖子，帶著宿命的屈服。

拋開這些，許諾開始慢慢正常起來，像原來一樣的愛裝逼但是本性陽光開朗，起碼錶面上看起來是這樣。

他和蘇慕終於又正常起來，像原來那樣，假期還約了好幾次。

無所事事的漫長假期過後，終於開學了。

許諾拉著行李箱返校到了校門口，迎面碰上蘇慕，準確的說是蘇慕和一個美女。

“嘿，回來這麼早？”許諾衝蘇慕打招呼。

“啊，你不也是”

“這不在家快閒出病來了嗎”許諾看了那女生一眼，很正。

這就是蘇慕那次喝醉酒以後說的那個什麼還沒告白就知道沒戲的人？許諾隱約記得。

“哦”蘇慕介紹道“一學妹說找我有點事”

“哦~~”許諾作恍然大悟狀“那你們聊，我回宿舍先收拾收拾”

倆人告別後，許諾哼著歌回宿舍，發現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