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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CHAPTER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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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認為這是伊凱策劃的。」

馬克·海丁斬釘截鐵地下結論,但尤特·雷尼克斯卻不表贊同。

「知道我、羅布前天跟伊凱見面的人,可是少之又少。」

海丁不高興地以指頭敲擊著收拾得有條不紊的桌面。

「或許吧。不過光靠這點無法對伊凱展開調查。雖然你有記下車號,但根據資料庫顯示,那輛車根本不存在。就現在的狀況來說,沒有任何證據能把襲擊你的傢伙們跟伊凱連在一起。」

「就算沒有證據,只要去調查一下馬上就會發現破綻。」

史密斯·巴克斯公司的社長傑克·伊凱,有藏匿恐怖組織首腦柯魯布斯的可能。柯魯布斯是連續炸彈攻擊事件的主謀,也是謎樣組織白色天堂的首領。

「雷尼克斯,你冷靜思考一下,他可沒笨到會把名字亮出來後再襲擊你吧?一旦你們有什麼不測,最先被懷疑的可是他自己哦。」

海丁說的話不無道理。尤特壓抑心中焦躁,把背靠到了沙發上。

從LA來到華盛頓DC,僅僅三天事情便急轉直下。幾個小時前,有名自稱伊凱秘書的男子,對尤特與羅布掏qiang,試圖綁架兩人。當尤特第一時間也掏出佩qiang想加以還擊時,男子們毫不遲疑地開了qiang。

迪克·邦佛特正好在附近。兩人衝進他的車子裡,好不容易才逃離死亡命運。誰曉得那群傢伙居然不死心又追過來,不得已只好在DC街道上演出一場華麗的飛車追逐秀。

「就算不是他直接下令,我也不認為這件事跟伊凱毫無關聯。」

才三十好幾就在FBI總部擁有辦公室的海丁,雖然是一名渾身充滿討人厭精英氣息的男子,但有著與其外表相稱的判斷力與智慧也是事實。撇開個人偏見不談,尤特也承認他是一名有才能的上司。

「為了綁架學者與他的助手特地偽造車號,看來那夥人相當謹慎。」

坐在尤特身邊的羅布·柯納斯用佩服的口氣插嘴進來。海丁左右打量坐在沙發上的尤特與羅布,叉著雙臂露出苦澀神情。

「真是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跟柯納斯博士名義上是以學術研究為目的訪談伊凱的吧?照常理推斷,不可能只因為這樣就被襲擊。會不會是你FBI探員的身分敗露了?」

尤特將拳頭靠在唇邊思考半晌,把腦中的推論說了出來。

「伊凱應該不會發現才對。但是策劃襲擊我們的某人,一定不希望有人在伊凱周圍打探訊息,不論是學者或FBI。而且為了達到日的,甚至不惜使出激烈手段。」

「那個幫助你們,名叫邦佛特的男子,知道他們的真實身分嗎?」

迪克的名字被海丁說出口,讓尤特的心有如被風吹拂的燭火般,瞬間產生動搖,但他立刻就冷靜下來,點點頭說:「看起來好像是。」

「說不定是柯魯布斯搞的鬼?他對你似乎有某種程度上的執著,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吧?」

尤特明確地搖頭否定海丁的見解。

「我不這樣認為。柯魯布斯如果覺得我礙事,在LA那邊就該下手了;倒不如說,那傢伙反而對我加入FBI,感到有趣,而且他有絕對不會被逮捕的自信,所以不可能會用這種急躁的手法來攻擊我們。」

尤特十分肯定地回答,海丁皺起眉頭,不清不楚地說了句「做事方式真差」。

「你說什麼?」

「我說他們做事的方式非常差勁。伊凱·柯魯布斯,還有襲擊你們的一幫人,三者間必定有某種聯絡存在。然而他們的行動卻毫不統一,就好像多頭馬車一樣。」

「的確。雖然因利益而結合,卻不是一個合作無間的隊伍。」

羅布以輕佻的語調插嘴說道,海丁立刻露出凝重的表情。

「柯納斯博士,你最好還是回LA比較好,不能讓普通公民的你繼續涉險下去。」

吃了一驚的羅布把姿勢坐正,看樣子他似乎從沒想過要這樣做。

「沒關係,我以後會小心行事,請不用擔心我的安全。」

「可是,如果有什麼萬一,可就後悔莫及了。」

「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把責任歸咎在FBI上。而且我在DC這邊還有私事要辦,所以打算在這裡停留一段時間。雖然不太願意,不過我有攜帶手qiang自衛。別瞧我這副模樣,用qiang技術可是好得很。」

羅布的回答非常樂天,但看得出來他是不會輕易打退堂鼓的。明知可能會惹來殺身之禍,卻一點也看不出羅布有害怕或不安的態度。縱使不知道他是遲鈍或是神經大條,尤特仍然相當佩服這名雖是學者,卻膽大至此的男子。

對面前這名無法溝通的物件感到厭煩,海丁故意嘆一口氣,馬上又繃緊臉望向尤特。

「雷尼克斯,關於尼杉就讀MSC時,同校學員名單的那件事!」

「啊,有查到什麼嗎?」

MSC的正式名稱為「militaryschoolforsecuritycooperation」,是一個受到美國政府認可經營的軍事訓練營。根據尼杉·克拉克所供述,他正是在該處結識柯魯布斯的。因此只要調查當時的學員名冊,就有可能發現柯魯布斯的真面目。

「雖然我們已經盡全力調查,遺憾的是,並沒有發現疑似柯魯布斯的實習生。」

「不該有這種結果才對。尼杉可是自己坦承,在那裡認識柯魯布斯呢。」

「結果就是沒有。那個訓練營裡頭白人並不多,我們逐一進行調查,結果還是一場空。」

尤特起身要求閱讀名單與調查報告,羅布也來到了身邊。接過海丁遞過來的檔桉夾,尤特緊緊盯著寫在上面每一個實習生的姓名與地址,沒過多久,尤特的目光在名單中的五號檔桉上停了下來。

——達格·梅爾。四十一歲,職業是記者,就讀MSC時住在DC。

「這個叫達格·梅爾的男人,現在住在費城。」

海丁以一副那又怎麼樣的表情狐疑地看著尤特。

「可以借一下車嗎?我想現在去跟梅爾見一面。」

「喂,那名男子可不是柯魯布斯喔。我們已經派了費城分部那邊的人手過去調查,他完全是清白的。」

「我知道。我只是想直接見他一面,聽聽他對MSC的感想,而且說不定他會知道一些尼杉的事情。」

海丁以冷澹目光響應尤特的熱情請託。

「你就是那種不親自調查就不甘心的人吧?」

「沒錯。只要與柯魯布斯有關,再小的線索我都不想放過。海丁,拜託你,請你答應。」

「老實說,你是那種我最討厭的部下典型。」

「就算你不說,我也感覺得出來。」

兩人互瞪了一陣子,無可奈何的海丁聳聳肩表示投降。

「反正我不允許你也會去,就隨便你吧。但是你要謹慎行事,如果有什麼狀況立刻向我回報,聽到了沒?至於伊凱那邊,我會派幾個人監視的。」

尤特點點頭表示瞭解,把檔桉夾放回桌面。

海丁準備的調查用車,是一輛不顯眼的白色箱型車。尤特跟羅布把各自的行李置於後車廂。因為海丁判斷變更下榻飯店較為安全,派遣部下替兩人把行李拿了回來。

「我來開車吧!因為我有朋友住在費城,那邊我開車去過幾趟。」

羅布伸出手要拿鑰匙。多虧他自願幫忙,不然真要有狀況發生,尤特還沒自信能夠邊握方向盤邊回擊。

「……真的沒關係嗎?」

尤特看著羅布的眼睛輕聲問道。羅布明明發現尤特一臉嚴肅,卻故意裝儍微笑說:「沒關係,反正我喜歡開車。」

「羅布,我是認真的。你真的不回LA嗎?」

「不回去。在時間許可下,我打算陪你一起調查。」

「可是,搞不好還會被襲擊也不一定。冒生命危險來滿足好奇心,實在太笨了。」

羅布輕輕碰觸尤特的手,溫柔地將車鑰匙搶過來。

「的確,身為一名犯罪學者,我對這事件相當感興趣。不過這並不是我留在DC的唯一理由。要是我回去的話,一定會很擔心你而無法專心做任何事情。與其在遠方瞎操心,倒不如冒險留在你身邊幫忙……快點上車吧!」

心中充滿對羅布的感激,尤特坐上副駕駛座後,羅布慢慢開動車子,駛出FBI總部上了賓州公路。一路上,尤特不時望向後照鏡確認後方有無跟蹤。

尤特神經質地四處張望有無異狀,此時羅布開口說:

「尤特,雖然這是我的猜測,不過我想他們不會立刻在半路設下陷阱的。」

「為什麼你會這樣想?」

「那些傢伙們應該已經發現,不小心洩露伊凱的名字可能會使自己曝光,所以之後他們行事會更慎重才對。當然,我們也不能太過鬆懈就是了。」

尤特可不像他這麼樂觀。自己早就知道這是一項危險的工作,而且心裡也有了覺悟,如果真的遇襲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可是羅布只是一個普通人,絕不能讓他因為自己而受傷,更不用說性命受到威脅。

「羅布,如果要買qiang就先去維吉尼亞州一趟吧。」

再十分鐘車程就可以越過波多馬克河抵達維吉尼亞州。DC禁止販賣qiang械,但管制較為鬆散的維吉尼亞州,有許多毋需身分證明就可購買的店家,只要到那邊就可以買到手qiang。

「不了,我不需要手qiang。我只是為了要說服海丁才那樣說的。我討厭手qiang,就算是為了自衛也不想帶。」

羅布難得滿臉正經地說這些話,察覺尤特若有所思的視線,他立刻放鬆緊繃的嘴角。

「我弟弟因為手qiang走火而喪生。他把我爸放在抽屜的手qiang拿出來當玩具,那年他五歲,我也只有十二歲而已。從那時候起,我就發誓一輩子不碰手qiang。不好意思,都到這個節骨眼我還那麼感情用事。」

尤特搖搖頭說了句沒關係。羅布沒必要勉強自己用qiang,因為保護他是尤特的責任。

「對了,關於烏鴉星座的事。明明是個大發現,海丁卻一點也不在乎。」

羅布語帶不滿地說道。

「他那種個性的人,是沒辦法理解這種想法的。他聽到柯魯布斯以自己名字這種不合邏輯的理由選擇犯桉現場時,不是露出異常厭惡的表情?」

羅布扭曲著姣好的嘴形,看起來就像是鴨嘴一樣。

「真希望他不要把個人好惡放到公事裡頭。」

柯魯布斯至今引起的連續炸彈攻擊事件,彼此間沒有任何共通點,因此FBI認為,這些地點是隨機挑選出來的。可是柯魯布斯無意間洩露了下次的鎮定地點「α」,尤特標出犯桉場所時也發現到那是烏鴉星座的形狀。

根據星座圖上「α星」的相對位置,下一波的炸彈攻擊目標有可能是紐約。但海丁表示,就算把尤特發現的事情向上呈報,由於無法縮小犯桉時間及範圍,想靠有限警力去預防,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羅布,柯魯布斯所做的事算是恐怖攻擊嗎?」

尤特喃喃低語,而羅布似乎也抱著相同的疑問,點了點頭說:

「這很難下判斷。一般說來,恐怖攻擊是以暴力行為引發社會恐慌,強制完成組織的目的。但實際上恐怖攻擊的定義卻沒那麼容易。對某國而言是恐怖攻擊的犯罪行為,對另一個國家來說,可能是正義之舉。就這次事件來講,如果柯魯布斯率領的白色天堂是狂信組織,應該可以把他們的犯行當作恐怖攻擊吧?」

「可是柯魯布斯的目的完全不明,也有可能是個人因素引起犯罪動機。」

「就算這樣,FBI是以恐怖攻擊為前提進行調查的。到頭來,到底是不是恐怖攻擊,還是得由第三者來定義才行……你很在意柯魯布斯的動機?」

看到陷入沉思的尤特·羅布下了自己的判斷,他說的一點都沒錯。

「嗯。我心裡總是有一種無法抹滅的奇怪感覺。為什麼他要犯下這麼多炸彈攻擊事件,在美國國土上刻下自己的姓名?單單只是為了炫耀嗎?」

「確實有這種可能,不過在逮捕柯魯布斯前,恐怕誰也不瞭解他的目的與動機。話說回來,犯下這麼大規模的罪行,絕不可能只是為了自我滿足吧?」

就算知道柯魯布斯的動機也無法結桉。尤特雖然明白,但心中對了解柯魯布斯真正想法的渴望卻愈來愈強。

車子進入九十五號公路,距離費城大約還有一百三十英里。如果一切順利,在日落前應該可以抵達目的地。

羅布跟著收音機流瀉而出的音樂哼起歌來。由於沒有被跟蹤的跡象,尤特緊張的情緒也漸漸放鬆下來。一邊望著窗外飛逝而過的風景,他一邊提醒自己,不要無意義地繃緊神經。要是不能因應各種場合巧妙地切換心情,只是徒勞消耗掉精神力而已。人無法長時間集中精神,因此在沒有急迫危機的現在,必須儘可能放鬆才行。

尤特將頭靠在副駕駛座椅枕上,有如深呼吸般沉重地吐了口氣。羅布開車雖然小心,卻也不是那種只顧著開慢車的人。他保持一定的速度,如果碰到前車太慢就守規矩地超車;如果後方來車跟得太近,就自然地變換車道讓對方先行。保持適當車距地穩穩開著車,看上去雖然簡單卻意外的困難,尤特覺得可以從開車看個性的說法一點也沒錯。

在羅布流暢舒適的開車技術下,尤特在腦海中的角落思考起來,如果人生能跟開車一樣就好了。就像開車時能自行決定目的地、速度、休息地點、同車的人一樣,如果這種如天方夜譚般的想法能實現,那麼活著該會有多輕鬆啊?

尤特從沒想過要輕鬆過活。環境所帶來的強大壓力,總會讓人感到懦弱膽怯。

尤特現在的人生,就像是看不到下一秒會衝往何方的雲霄飛車。在不知道終點站的情況下,以極快速度不斷勐衝,沒有時間慢慢欣賞風景。話雖如此,這卻是尤特心甘情願的。離開傑魯卡監獄時,尤特本來有機會可以下雲霄飛車,但他卻刻意放棄了這個機會。

尤特的立場,在短短時間內產生了極大改變。從搜查官、殺人犯、囚犯、一直到FBI探員;跟演員在電影中扮演各種角色不同,尤特的立場與生活環境變化之快,令人眼花繚亂,有好幾個瞬間他都覺得無法調適自己的心態。

為了追殺柯魯布斯,迪克從監獄逃亡飛向外面的世界。描繪著與迪克再度相會的夢想,尤特進入FBI追捕柯魯布斯。

結束實習成為探員的尤特,為了調查化身成尼杉·克拉克的柯魯布斯來到LA。在那裡,與過去曾數次幫助FBI的羅布·柯納斯相遇。羅布雖然年輕,卻有著豐富知識與敏銳觀察力,是一名優秀的犯罪學家。

結識知道尼杉過去的羅布,讓尤特獲益不少。除了得知白色天堂的資金來源是,以及成員人多是MSC的實習生外,隨著調查的進展,甚至發現柯魯布斯與經營傑魯卡監獄的美國最大矯正企業——史密斯·巴克斯公司有很深的關係。

尤特與羅布緊急動身前往DC,以學者與其助手的身分訪問史密斯·巴克斯公司的社長伊凱。訪談雖然順利結束,但在那之後,尤特卻在伊凱下榻的飯店意外與迪克再度相逢。

與伊凱侄女潔西卡一起行動的迪克,把那一頭耀眼金髮染成濃濃的茶色,名字也換成史蒂夫·穆拉。雖然裝作不認識與迪克道別,但無論如何都按捺不住心中思念的尤特,還是跑了回去。雖然成功再會,但現在的兩人為了不同目標在追捕柯魯布斯。FBI以逮捕為第一優先,相較之下,CIA則是企圖暗殺。完成身為探員的使命,等於是妨礙迪克復仇,這跟在監獄時互相吸引的情況完全相反。

不管彼此立場是多麼不同,無法壓抑彼此愛戀的兩人不在乎天長地久,任那泉湧而出的愛意與慾望支配互相索求。一邊分享再會的喜悅與離別的痛苦,短暫時間內激烈又甜蜜地交纏身軀。尤特與迪克分別後獨自思索一整夜,終於決定自己該走的道路。就算必須阻止迪克賭命也要達成的心願,也一定要親手逮捕柯魯布斯。一方面是因為身為探員的自尊,更重要的是,不能讓迪克的手染上柯魯布斯的鮮血。

但對一心想跟迪克相見,而不顧一切勇往直前的尤特來說,這卻是個痛苦的抉擇。本來應該是最瞭解迪克心情的自己,卻成為他復仇道路上的妨礙者。

對宣告要親手逮捕柯魯布斯的尤特,迪克表示能夠理解。不,所謂理解也許不過是敷衍罷了。迪克只不過是說,要以FBI探員的身分達成任務是你個人的自由;換句話說,也就是指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所以迪克其實明確表達了此後互不干涉彼此行動的意思。

——走自己相信的道路就行了。

看不透的蔚藍眼眸與澹泊口吻。將一切情緒深埋內心的迪克,看起來就像是陌生人一樣。

尤特雖然不後悔下了這個決定,但思念迪克的鬱結心緒,仍是讓心靈受盡折磨。尤特還感覺得到迪克殘留在身上的體溫,唇瓣重迭的觸感、緊抱自己的強壯臂膀、還有因苦悶而眯起的火熱眼神……

「尤特。迪克不是說過『真正的敵人躲在白宮』,對這句話你有什麼想法?」

迪克的名字突然從羅布口中迸出,讓尤特有如被看穿心事般倏地一驚。為了不洩露內心情感,尤特刻意以平板音調答道:

「我不知道。如果指的是柯魯布斯或伊凱背後,還有政府相關人士在操縱,我就能理解。」

因冷戰結束造成國防預算不斷削減,因此軍火企業紛紛轉型成經營監獄之類的矯正產業——史密斯·巴克斯公司便是其中一例。

史密斯·巴克斯公司與母公司馬斯通用公司,應該和許多家都有深厚的關係。

「沒跟海丁提這件事,是怕他的立場不穩定?」

一針見血的意見流瀉而出,羅布似乎看透海丁的人格與尤特心中的想法。

「嗯。海丁的野心很大,應該會盡可能避免自己的經歷染上汙點。如果他知道這些事的背後,有政府相關人士在運作,有可能會更加慎重而使我們無法自由調查。」

「也就是說,趁現在多蒐集一些情報的意思吧?如果能從梅爾那邊聽到一些有用的情報就好了。」

「就算白跑一趟,也比坐在原地什麼都不做要好多了。」

羅布瞥了尤特一眼。察覺他意味深遠的目光,尤特問道:「怎麼了?」

「不要太勉強自己哦。」

「什麼意思?」

「昨天晚上你回來的時候,臉上掛著一副深受打擊要死不活的表情。不但這樣,早上還被身分不明的傢伙追殺,而你卻表現得跟平常一模一樣。」

尤特輕輕搖了搖頭回答:

「我沒有勉強自己,其實我只不過是膽小而已。因為我想在還有行動力之前,能夠不要灰心地拼命努力。」

面對羅布,可以不用逞強吐露心聲。羅布昨晚溫柔迎接與迪克分離、傷透心回到飯店的尤特。但他給予的不光是柔情撫慰,還給了良藥苦口的意見,要尤特好好思考身為探員,以後該怎麼做。

羅布雖然說自己對尤特抱持著特殊情感,卻仍然明白說出身為友人的意見,絲毫沒有刻意討好的想法。雖然認識他不過短短數日,但是愈瞭解羅布的個性與人格,就愈信賴他這個人。

「你想努力是很好啦,可別把自己逼得太緊了。」

「嗯,我瞭解。但是我有一種不一直行動就會崩潰的感覺。」

尤特說不上來是什麼樣的事物,帶給自己這種沉重壓力。壓在尤特心上的重擔實在太多了。與迪克決裂後的關係、逮捕柯魯布斯的壓力、悄悄籠罩的權力陰影。這些事物複雜地糾結在一起,如同一條巨蛇般,緊緊纏繞住尤特疲憊不堪的精神。

「我覺得自己好像一直在追求某些事物,藉此來保持內心平靜。這就叫做逃避吧?」

「也許吧。就心理學而言,接近壓抑、補償及逃避這些情感。不過這沒什麼好在意的,只要是人,誰都會想在不安或不愉快的情緒中保護自我,下意識逃避現實,企圖維持一時的心靈平靜。」想逃避的現實——首先浮現在尤特腦海中的,就是迪克的事情。雖然與迪克朝著同一個方向前進,卻像並行線般毫無交集。兩人在剎那間雖有短暫交會,卻又以昨夜為界線分隔開來,今後將會漸行漸遠吧?

「還能冷靜分析自己的精神狀態,就用不著擔心。不過千萬不要太過勉強。所謂極限這種東西,跟在遠方的終點可不一樣,它就像是絕崖峭壁,是會突然出現在面前的。一旦到了這個地步,就會發現自己無路可逃。當你覺得已經撐不下去時,有時候已經太晚了。」

精通心理學的羅布,說出來的話格外有分量。

「如果有煩惱或是壓力,不要客氣盡量跟我說。現在的你比你自己想象的,承受的壓力更大。如果不偶爾發洩一下,身體會撐不下去哦。」

「謝謝你,羅布。」

尤特衷心感謝這番充滿安慰的話語。

羅布繼續說道:「你慾求不滿時也可以跟我講,我可是隨時全副武裝,準備在床上取悅你——要是想來個車震我也無所謂啦。」

這名英俊的犯罪學者,有時會毫不在意說出與俊臉完全不配的下流玩笑。

「……你這個人啊,老是會說出這種沒必要的話呢。」

尤特單手撐著臉頰,冷眼側目羅布臉上得意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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