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悄悄話。
至於那些悄悄話都是什麼,那聲音太輕了,以至於一出口就被散在了風裡。
不過那一定是很甜蜜的言語吧,因為你看啊,那個原本在哭泣的孩子,很輕鬆地就能被逗的破涕為笑。
有多久沒有見過衛夕的臉上出現此時這樣的笑容了呢?
衛夕也不是不會笑,只是他從未像任何人展露過這樣的笑容,因為能讓他如此會心一笑的人只有一個人,而這樣明媚的笑容也永遠只能屬於那個人。
於是兩個人就這樣,在這個第一次相遇的地方,緊緊地相擁在了一起。
……
紀子洋守在病床邊,眼也不眨一下地看著昏迷中的衛夕。
有人推門而入,紀子洋看了許飛一眼,依然毫不在意地轉過頭,繼續攥著衛夕的手看著他。
“所以你就把季長思喚醒了?”
許飛看了看昏迷中的衛夕,然後略帶責怪地衝紀子洋說道,“你有沒有告訴衛夕真相?那你這樣做又是圖什麼呢?這樣讓人格的相遇有意義嗎?”
“對治療來說沒意義,但是對他們來說有。”
“…啊?”
紀子洋輕聲說著,“我知道那傢伙是誰了,季長思。”
許飛側了下頭,略帶深意地瞧了紀子洋一會,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什麼。
“…那既然你知道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考慮一下怎麼給衛夕說清楚這件事吧?”
“我會的,但是現在先等一下。”
“等什麼?”
“等…他們一下。”
紀子洋說著,又看了看昏迷中的衛夕。
許飛驚訝地看了看紀子洋,又看了看衛夕,“這又有什麼意義嗎?直接告訴衛夕然後你來好好和他談個戀愛不是更方便點?”
“是…但是先等一下,”紀子洋攥了攥衛夕的手,“這事得慢慢來。”
許飛皺著眉頭滿臉問號地看了看紀子洋,然後翻了個白眼轉身走了出去。
臨了還甩了一句,“真有毛病。”
可能吧。
身為一個心理醫生,竟然鼓勵起兩個人格之間的戀愛了,傳出去不知道會遭到多少恥笑。
他可能真的有毛病。
紀子洋自嘲般的笑了笑,又輕撫了一下衛夕的臉頰,然後他看到了,那個昏迷中的傢伙呢喃了幾句,接著在嘴角掛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瞧,就是這種幸福的笑容,任誰看了都沒辦法抵抗,更何況是紀子洋呢?
吶,嘉樂,那個夢中的“紀子洋”,是不是能讓你更開心點呢?
第44章 第 44 章
新的一天,陽光明媚。
衛夕站在窗前伸了伸懶腰,雖然外面已是一片銀裝素裹,但是室內的氣溫宜人,完全感受不到冬日的嚴寒。
尤其是他的心裡也是一片暖洋洋的,他已經有了一個比任何取暖裝置都要管用的能源,就被他印在胸腔內,時時刻刻溫暖著他的心靈。
房間的門被推開了,衛夕回過頭,看到了按時回來的紀子洋。
他衝他笑了一下,紀子洋也衝他笑了一下。
這裡是他的家,但是紀子洋卻得到了他家的鑰匙,那是從之前住院開始就留給他的那把,方便他隨時過來“監視”自己。
本來衛夕以為或許可以結束這種與紀子洋半同居的生活了,然而之前出了一點小意外,他又開始出現那種擾人的“時間遺失”和“嗜睡”狀態了。
所以紀子洋需要再陪他一段時間,衛夕對此也有些忐忑。
不過那份忐忑很快便被看穿了,紀子洋拍拍衛夕的肩膀,“不過沒關係,不用吃藥了…他,一樣可以見到。”
衛夕看了看紀子洋,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微笑。
但是藏在微笑背後的是深深地疑慮,衛夕總是隱約覺得有什麼不對。
在別人看來,他可能遲鈍了點,但那並不代表他是個傻子。尤其是在發生過這麼多事以後,或許是生活所致吧,衛夕覺得自己變了。變得比過去敏感了,也比過去多疑了。
其實從很久以前就曾對一些事感到疑惑了,為什麼自己無法正常的想起過去,為什麼在夢裡他能以旁觀者的角度看著自己的身影,想要靠過去、卻又總是被那個自己狠狠地推開。
或許那些都不重要,因為那畢竟只是夢。
可是又為什麼,與季長思的重逢也是發生在分不清現實還是虛假的夢中。
他原本以為那是一場夢,可是從那以後,季長思真的回到他身邊了。
然而如果那不是夢,又怎麼解釋那說不清道不明的場景變化、和身上衣著的改變呢?
衛夕咬著手指思考著,有些事情不對,真的不對。
可是他又不敢對任何人提起,甚至包括此時身邊的季長思。
季長思像是注意到了他臉上的不安,笑著湊了過來,衝他伸出雙手。
於是衛夕便順勢窩進了季長思的懷裡,一遍遍地撫摸著季長思的背脊,像是在確認著什麼。
他真的不敢把心底的不安說出來,雖然說不上為什麼,但是他總覺得如果要是說出來了,有些事情就會變得天翻地覆。
負責為衛夕進行心理輔導工作的人不再是紀子洋了。
衛夕不知道許飛和紀子洋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做了什麼樣的溝通,他只知道會為他進行心理治療的人已經變成了許飛。
許飛的手段很凌厲,雖然他不像紀子洋那麼溫柔,但是也沒想象中那麼恐怖。
只不過那人太專業了,衛夕也是透過這樣的對比才能感覺到紀子洋之前對他的好,單純作為一個病人來講,他本來是不會得到醫生那麼多縱容的。
不過許飛直接給了衛夕這種想法一個致命的重擊,“他那是溫柔嗎?他那叫任性妄為、不負責任,對你根本沒有一點好處。”
許飛按下了錄音筆,然後揉了揉手腕繼續說道,“接下來說一下之前恢復起來的記憶吧,大概是什麼時候?當時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
每次衛夕都會被問到很多問題,其問題的繁瑣程度不亞於樹木的每一根枝杈;接著他又會被引導著進入被催眠的狀態,有時候會重複出昨日的夢境,有時候會重現出一段不堪回首的記憶。
那是一段很疲勞的經歷,但是衛夕卻沒有任何怨言。
反正這樣的治療也不會耽誤他和季長思的見面,只要能保證這點,他一點都不在意別人需要他做些什麼。
只是很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