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於是他就開始打電話，楚嶢的手機被放在客廳，又設定了靜音，所以林寬打了十幾個電話來他一個也沒接到，後者緊接著又發了好幾個簡訊問他在哪，以為楚嶢遭遇了什麼不測，但都沒有得到迴音。

宋文軻今晚表現得相當亢奮，抓著楚嶢連做上好幾個小時不放，幾乎什麼花樣都試過了，足足將一個月的空缺全部補了回來——興許還有多。等他做完最後一次，才發現楚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過去了。

本來以為自己是慾求不滿才反應怪異，可是生理上滿足了之後，宋首長心裡還是覺得悶悶的。他走進浴室洗了個澡，將一身的汗洗掉，只穿上長褲便踱回了客廳。他打算去陽臺再抽一支菸。

路過茶几的時候，桌面上楚嶢的手機好死不死震了一下，他聽見異響，轉過頭看向手機螢幕，一長串的未讀資訊。

心下起疑，宋文軻把從兜裡掏出來的煙盒丟到茶几上，坐進沙發裡，皺著眉頭打開了手機。

他雖然沒有楚嶢家的鑰匙，但總是知道對方的手機密碼的——所以楚嶢才會將手機資訊刪得如此乾淨。楚嶢平日裡總是獨來獨往，沒有什麼朋友，除了和宋文柯在一起，他通常只會呆在家裡，或者出去看看書，這些宋文軻還是知根知底的，所以當他突然發現一個人給楚嶢打了十幾通電話外加幾條“你在哪裡”的簡訊，頓時便火冒三丈起來了。

然而，向來有話就說的宋首長今日真的遇見這樣的事情，反倒出奇地冷靜了。他將未接來電和資訊都消掉，然後點進了通話記錄和資訊欄裡，沿著未讀的記錄往下翻，卻沒發現今晚之前的任何記錄。

這個號碼也是沒有備註名字的。

他越瞧這陌生的號碼，便越覺得眼熟。

作者有話說：

☆、第十三章

晚上十一點，林寬依舊坐在倒三角酒吧裡，都快和酒保聊熟了。他不知道楚嶢家住哪，也不敢貿貿然跑出去找他，只能在原地乾坐著等。

今天一天他從六點半睜著眼到現在，沒一刻闔上休息過，其實早就困得不行了，可是楚嶢既不出現，又不接電話，甚至連資訊也不回。他心裡存著疑，便連走也不能走了。

這讓他想起了兩人還沒正式交往的那一次見面，楚嶢亦是毫無原因地遲到了一個多小時，而這次更久。

上了個廁所，回來的時候酒保又給他續滿一杯酒，林寬剛來得及說聲“謝謝”，兜裡的手機便傳來了震動。

以為是楚嶢終於聯絡他了，林寬趕緊掏出手機，沒成想顯示的卻是宋文軻的來電。

宋首長大半夜的給他打電話？這事情可有點玄幻了……他回想了一遍今天自己都幹過什麼沒有妥善手尾的事情，但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手機又響了幾次，他趕緊按下“接聽”鍵，將聽筒湊到耳邊：“喂？文哥，怎麼這麼晚打電話來……”

***

宋文軻盯著那串電話號碼看了足足有五分鐘，就快沒把手機螢幕盯出個洞來，才慢吞吞地拿過自己的手機，翻開通訊錄，順著名單一個一個往下翻。

許是因為最近他老和林寬聯絡——其實也並不經常，故而隱約地似乎記住了對方的手機號碼，但他的記性一向不好，所以壓根不能確定……

心中怪異的感覺在點開名為“小寬”的聯絡人頁面之後，升到了最高點。

他還特意將兩部手機舉到眼前，仔仔細細地對了三遍，直到確定上面的數字真真一模一樣才罷休。

他不相信。

不是不相信楚嶢真會做出背叛他的事情，是不相信林寬會真的和楚嶢扯上關係。

這是不可能的。

右手腕一轉，楚嶢的手機被丟到沙發深處，甚至陷進了沙發坐墊的縫隙裡。宋文軻顫抖著手點燃了一支菸，深呼吸幾次之後，才按下了撥通鍵。

電話響了四五聲，終於被人接起來，是林寬的聲音。他凝神聽對面的背景音，只有一些似有若無的薩克斯風樂聲，不知是在酒吧還是餐廳裡。

“喂？文哥，怎麼這麼晚打電話來……”

“小寬，你在外面呢？”宋文軻的聲音出奇地冷靜，他默默地聞著空氣中濃郁的尼古丁氣息，只有自己才聽得見牙根“吱吱嘎嘎”的悶響。

林寬的語氣聽起來很平常：“啊，對……我在酒吧裡，怎麼了嗎？”

“和誰，你女朋友？”他猛然地記起林寬今天下午接的電話，對方確乎對他說過——女朋友有約。

“……本來是的，但是……她一直都沒來，我等不到她，也聯絡不上人。打電話又不接，發簡訊又不回……”電話另一端的男人的聲音是迷茫的，但宋文軻卻終於如釋重負地舒出胸中的那股悶氣了。

他將燃至一半的煙攆熄在垃圾桶裡——楚嶢家裡沒有菸灰缸，只問了一句：“你是不是發錯號碼了？”

心中壓著的秤砣似從來沒這麼飄忽不定的沉重著。對面的人又說了幾句什麼話，他好像已經聽不清了。等回過神來，線路早就被自動結束通話。

宋首長不蠢，但也著實不十分聰明。他以為這一切只不過是個巧合，說不定林寬女朋友的電話和楚嶢的差了一兩個數字，他一輸錯便只打到這邊來，也無怪乎一直聯絡不上對方了。

只是他忘記了一件事。

這興許是因為他被反覆的怒火和焦慮弄昏了頭腦罷，不然怎麼會如此簡單的一件事情都想不明白呢。

女朋友的手機，怎會不存好號碼，偏偏今天就輸錯？

女朋友不出現，怎會不主動聯絡，讓男朋友漫無目的地擔心？

宋文柯心底的迷障說服了他這一個明顯就漏洞重重的事實，因為他根本不願意相信另一個結果。

***

“你是不是發錯號碼了？”

聽見宋文軻的話，林寬感到很奇怪。他將楚嶢的手機號碼存在通訊錄裡，一直沒有動過，下午還剛透過訊息，怎麼可能會發錯號碼呢？

他剛想問宋文軻為什麼要這樣問，聽筒裡卻傳來“嘟”的一聲，這回他又以為是楚嶢打來的，也顧不上問了，匆忙對宋文軻說：“啊，文哥，可能是我女朋友打過來的，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說好嗎？”

對面卻出奇地沉默了五六秒，一句話也沒回。聽筒裡“嘟嘟”的響聲越發急促，他只能自顧自說了句“那我先掛了”便切斷電話，直接接起插入的來電。

“喂？”

“喂，寬子嗎？你在哪呢，怎麼我敲你宿舍門沒應啊……”

聽見是季桂棠的聲音，林寬頗為失望，只簡單回道：“我在酒吧呢，小嶢今晚約我出來，但是兩三個小時了，怎麼也聯絡不上他，我沒敢走。”

“什麼？！”季桂棠的嗓音瞬間吊起八度，“在哪，那個什麼三角形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