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來一個電話,說之前要找的資料已經全部整理好了。
第二天他就回了部隊。
調查的結果也不出他所料。這幾個營長和監獄的領導有賄賂關係,那些領導看自己的職位估計是快保不住了,那時候找出犯人的把握也不大,就想著讓那些營長放棄搜查,然後將責任嫁禍給宋文軻。
他一邊冷笑,一邊用力翻著那一頁頁的資料,臨了重重地將資料夾拍在紅木茶几上。
證據都蒐集齊了,要搞死他們還不簡單?
最後的結局是顯而易見的。幾個涉事營長被罷免職位、開除軍籍,剩下的交由法院的法官來解決。
等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都解決得差不多了,宋文軻才想起來之前林寬說他被自己打掉一顆牙的事情。
想來想去也不知道要怎麼表達歉意,宋文軻第二天跑去商場裡買了四排dutch lady,用紙箱裝好,馬不停蹄地送到了林寬家裡去。
他小時候就愛喝這種奶,沒什麼文化,也不知道dutch lady是給小孩子喝的,只想著掉牙應該補鈣,貿貿然便把自己喜歡的口味買下來呈到人家面前。
想法很美好,可惜沒注意課表。下午三點去的時候人林寬正在上課,宿舍裡沒人,他打了個電話過去,半天也沒人接起。於是宋首長就只能讓勤務兵先回車裡,然後自己一個人站在林寬宿舍門口乾等。
連他自己都對這難得的耐心驚訝不已。
林寬下午的課從兩點四十上到三點半,下課之後他習慣跑去操場邊心理老師的辦公室裡喝喝茶,於是又耗掉了十幾分鍾,直到差不多九個字才慢悠悠地踱回宿舍。
走到樓下的時候,他瞥見一輛熟悉的吉普車停在一邊,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已經有一個多星期沒見過宋文軻了,也壓根不太願意再見到他。
自從兩個人開啟天窗說亮話後,他就越發覺得自己不如宋文軻,再想到楚嶢為了宋文軻如此大費周章地拿他當炮灰,心中的不忿和自卑之情更甚。不巧,教導主任要他等下交過去的檔案還放在宿舍裡,不然林寬早便轉身離開了。
一步一挪地上到三樓,果不其然,宋首長人就直愣愣地杵在那,腳邊放著一個紙箱,不知道里面裝了什麼。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真正和宋文軻面對面的時候,還是有種難以言說的尷尬,林寬勉強地揚了揚嘴角,剛想叫“文哥”,卻發現自己的嘴像被上了蠟一樣,怎麼都叫不出口。
反倒是宋文軻,一見到林寬,整個人就跟被點著了似的,巴巴地迎上去:“小寬!……你上次不是說我把你牙打掉了嗎,我想來想去也不知道要怎麼補償你,就給你買了一箱牛奶。”他說著,就把地上那箱子搬了起來,捧在手上。
林寬有些受寵若驚,不尷不尬地笑了笑:“哦……謝謝。”
看宋文軻那一副迫不及待要獻寶一樣的表情, 他也有些好奇裡面裝的是什麼奶——居然需要用這樣漂亮的紙箱來裝。
於是他將宿舍門開啟,讓宋文軻進去了。待到對方把紙箱拆開,亮出裡邊裝著的奶時,林寬陷入了一陣沉默。
他還以為宋文軻要送他高鈣奶之類可以補鈣的奶呢,沒想到宋首長居然買了整整一箱的子母奶,包裝盒上拿著一桶牛奶的荷蘭母親彷彿在嘲笑林寬的自作多情。
“這個是我最喜歡的牛奶,只不過因為忙,有好久都沒記得買來喝了,你一定會喜歡的。”宋文軻笑得挺得意。
林寬無奈又遲緩地點了點頭:“那真是……謝謝你啊。”
作者有話說:昨晚忙到最後一看時間發現已經十一點了,於是我就愧疚地鑽進了被窩?_?
敬請收看宋首長如何追小寬~~~
☆、第三十章
雖說心底有些無語,但人家既然大費周章地給你送了禮,不請他留下來喝茶好像也說不過去,於是林寬還是讓宋文軻坐了下來。
上次去牙科醫院時帶回來的病歷沒有被收回櫃子裡,就放在茶几上。趁著林寬去廚房裡洗杯子、斟茶,宋文軻抓起那本病歷隨手翻了翻。
病歷裡的檔案都是計算機影印出來的,上面清清楚楚寫明瞭種牙需要準備的手續、金額以及流程。
宋文軻瞪著那本病歷認真地研究了幾分鐘,又上網查了查牙齒斷掉能不能再長出來,才發現原來自己究竟有多愚蠢。
他一張臉紅到了脖子根,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窘況,也終於明白剛才對方為什麼會笑得這麼勉強了,根本就是他自作多情嘛。
林寬從廚房裡端著杯子走出來,瞥見宋文軻急急忙忙把他的病歷放回茶几上,有些驚訝。
“呃……”宋文軻愧疚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小寬,對不起啊,我不知道原來牙齒掉了是長不出來的……”
林寬“呵呵”乾笑兩聲,心想你知道就好,將水杯放在茶几上。
“那個,要不我陪你去醫院吧,我看這種牙好像挺麻煩?”宋文軻急於要彌補之前給林寬頻來的傷害,絞盡腦汁也只能想出來這一條,“醫藥費我也會付的。”
“不用了吧……”林寬急忙拒絕。種牙的週期長達三個月,就算種好之後也需要每三個月複診一次,那可不是“麻煩”兩字能形容完全的。
但宋文軻堅持一定要陪他去。林寬想想反正第一次去殺神經也是下個星期的事了,於是就隨便答應下來,估摸著宋文軻那個時候說不定又有什麼要事纏身了呢。
於是,從那天以後,本以為自己會就此與那兩人斷掉關係的林寬反而愈加頻繁地與宋文軻見面起來。
這一切皆是因為宋首長實在太勤奮了。
牛奶既然買了,還是讓林寬放開來喝。就算回家以後發現與林寬學校的距離更遠,他還是每天早上五點起床然後跑到對方學校附近,就為偶爾一次的一同晨跑,還煞費苦心地編好路線——今天吃這一家早餐,明天吃那一檔包子,事無巨靡。所有的行動都是為了要和林寬恢復之前那種關係。
可惜林老師雖然好說話,卻不是傻瓜。他現在看宋文軻都能不由自主地想起之前那段可怕的遭遇,愈加放不開來了,甚至為逃避宋文軻的接近,硬是把晨跑改成在學校的操場裡進行。
宋文軻意識到林寬在躲他,自然有些傷心。但他仔細地思考了一番,覺得人家對他產生芥蒂也不是無緣無故,就狠狠地將心中那口氣嚥了下去,決心一定要重拾二人的“友誼”。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如此地鍥而不捨。
其實有幾個夜晚,宋首長躺在床上的時候,都忍不住想起林寬也是gay這件事,甚至還荒唐地覺得,其實他倆也不是沒可能發展一下感情……
可是他們明明就是情敵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