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二十多次,更有幾次領軍直搗突厥王帳,俘虜過突厥的左賢王和十幾個部的統領。劉毅當權之後曾罷過莫翟的官職,但是換了的人根本鎮不住突厥,還讓涼州險些陷落,最後只好又讓莫翟官復原職。好在莫翟雖然有軍功,但是是寒門出身,家族沒有多少勢力,又無心名利,劉毅對他也沒有多少忌憚。
這時小高已經拿碗過來,李承勳到也不客氣,先給莫翟倒上酒,之後給自己滿上,舉起酒碗,對莫翟說道:“我敬莫將軍。”
莫翟有些拘謹的端起碗,看了一眼李承勳,而後低下頭:“多謝殿下。”
李承勳見他情緒有些低沉,想找些話來聊。剛巧看到莫翟手中的羌笛,便笑著說道:“莫將軍剛剛吹得曲子,蒼涼中帶著幾分靈動,甚是新奇,不知是什麼曲子?”
莫翟聽了,指尖輕輕的摸過笛身,道:“這曲子,叫做《涼州》。”
“涼州?那不就是河西道的治所嗎?”
“正是,這首曲子,是臣的夫人,初到涼州時所作。”
“哦?是尊夫人所做?”李承勳看著對面的莫翟,略微想了想,問道:“是夫人與將軍的定情之曲嗎?”
“是。”莫翟到是絲毫沒有猶豫的回答。
李承勳把兩人的酒碗倒滿,兩人一乾而盡,之後李承勳又將酒到上,說道:“莫將軍是在擔心莫夫人的安危?”
莫翟沉思了一會兒:“入關之時,夫人對臣說過,她一定會守住河西。”
“莫夫人,守河西?”李承勳吃驚的看向莫翟,“莫夫人她……”
“臣的夫人當年,曾帶著三千騎兵,深入突厥王帳救過臣。這些年臣在河西北御突厥,也多幸有她,屢屢出奇制勝。”
“突厥王帳?”李承勳略微思索了一下,問道:“可是十四年前莫將軍斬殺突厥左賢王那次?”
“正是。”
“我聽說那次,是有一位周參軍,違抗軍令,搶了吳克禮的軍符,去了突厥王帳。那一戰之後,周參軍戰死,莫將軍身受重傷,卻一戰成名。難道那位周參軍就是莫夫人?”
“太子殿下果然聰智過人。”
“我只是隨便猜猜”李承勳喝了一口酒,說道:“大唐出過女皇帝,女宰相,如今,竟然又出了一位有膽有識的奇女子。”
莫翟亦道:“這些年臣在河西北御突厥,也多幸有她,才能屢屢出奇制勝。”
“所以這次,將軍也是相信尊夫人一定平安無事,會奪回河西嗎?”
“是。”莫翟毫不猶豫的回答,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臣相信她。”
“哦?”
“事在人為,夫人她要做的事,從來沒有做不到的。”莫翟頓了頓,“而且,士氣與信任,乃用兵作戰之所備。”
李承勳的秀眉微微舒展,之後嘴角輕輕勾起,說道:“我今晚本是想勸慰將軍你,卻不料反被將軍一番話安慰了。”
“臣,臣並沒有做什麼。”
“這些日子,我一直為戰事所擾,雖一切謀劃妥當,卻仍然有所顧慮。擔心朔方軍能否平定杜預之亂,吐蕃突厥能否驅退,六詔之亂何日能平。”李承勳說道,“如今聽了莫將軍一番話,豁然開朗。將帥之間,最重要的又何嘗不是一個信字。我應該,更相信各位將軍的。”
李承勳將兩人的酒碗滿上,舉起酒碗接著說道:“這碗酒我一敬莫將軍你,二敬素未謀面的莫夫人,祝她順利收復河西,而你們夫妻也可以早日團聚。”
莫翟不好意思的舉起酒碗:“謝殿下。”
忽而有寒風吹進亭子中,有什麼冰涼的東西打到了李承勳的臉上,看向亭外,不知何時竟然下雪了。
莫翟知道李承勳身體一直不好,忙說道:“夜色已深,又下了小雪,殿下還是回去歇著好。”
“哦?”李承勳這時才想起他來後院是為了見雲陽,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我來後院其實是與人有約,所以他不來,我還不能走。”
莫翟見李承勳的樣子,猜想李承勳這樣,要見的恐怕是哪位姑娘。自己在這坐了半天,恐怕那位姑娘來了也不好意思露面,忙不好意思的說道:“可能是因為臣在這裡,佳人不敢露面,臣就先告辭了。”
“佳人?”李承勳聽了,低下頭,偷偷的笑笑。
“殿下,那臣先走一步。”
“莫將軍一路小心。”李承勳勉強恢復常色,站起身送莫翟走出亭子。
莫翟走後,李承勳就一個人在那喝剩下的酒,誰知還未喝到第三碗,就忽然被摟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轉過頭,雲陽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自己身後。
“等了很久嗎?”雲陽問。
李承勳搖搖頭:“剛好遇到莫將軍,與他說了會兒話,心情愉快了不少。”
“嗯?”雲陽笑著問道:“那你們聊了什麼。”
“聊了莫將軍的夫人。”
“只聊莫夫人會這麼開心?我看是你這個小酒鬼喝了不少酒,才會心情愉快吧!”說完雲陽便抬手捏了捏李承勳的鼻子。
李承勳像一隻剛被人抓了現形的偷魚小貓,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小聲嘀咕道:“這層原因,只有一點。”
雲陽笑了笑,牽起李承勳的手,說道:“外面太冷,我們還是進到屋裡去說!”
“好。”李承勳站起身,這時看到一旁站著半天沒說話的小高,道:“小高,你先回去吧,今晚我住雲陽這兒。”
小高:“……”
章三十
雲陽給李承勳繫上裘衣上的帽子,之後兩人便一同往雲陽的住處走。
“我已經與五哥說好了,這次去回紇,我會去送你。”雲陽忽然說道。
李承勳轉過的頭,有些詫異的看向雲陽:“你來這麼晚,是去與你五哥說這件事?”
雲陽點了點頭,笑而不語。
李承勳嘆了口氣,又走了一段路,猶豫一會兒,開口道:“你父親他,似乎,不喜歡……”
“嗯?”雲陽劍眉微蹙,問道:“今日,我父親與你說什麼了。”
“到,到沒有什麼……”李承勳想了想,“只是隱隱覺得,似乎不是很喜歡……”
雲陽抬手揉了揉李承勳的小腦袋,溫柔的笑道:“我一家人都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