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
“叔,我忘不了你帶到醫院的那壺雞湯,我喝得很乾淨很乾淨,我想你可能沒有注意,我揹著你悄悄拂去的、眼角的一抹淚光。”
“在我從出生到成長的歲月裡,我一直是一個靈魂孤單而寂寞的孩子,有人給我吃、給我住,給過我關心和幫助,可是沒有人給過我愛,給過我像你一樣的愛,暖暖的,把那顆孤單冰冷的心靈悄悄地照亮。”
“叔,當我知道你愛我就如同我愛你一樣,當我知道那個青松般挺拔堅貞的男人會把自己當做他的心上人的時候,你知道,我下了多大的狠心,咬破多少次嘴唇,給了自己多少個耳光!”
“因為我想逃開你啊,叔,你知道嗎!”
“因為你是象徵著正義的警察,而我呢,我是滿身瘡痍、心肝爛透的罪犯,我既害怕你認真尋找罪證,苦苦查詢真相的態度,更怕你會發現自己追蹤的物件就是你心尖上的愛人時那種失望,不,應該說是絕望,真的,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我真的不想讓你來品嚐。”
“可是,可是我又是這樣自私的一個孩子,因為我從來沒有擁有過這樣的愛啊。從我被人扔到江邊那時起,從我在鏹褓中便被一家又一家人接納又推開時起,從我在孤兒院早早就學會察顏觀色看人臉色時起,我就渴望能有一個人,一個像爸爸又像哥哥的人,能夠把他的肩膀給我依靠,能夠把他的懷抱給我溫暖,叔,那個人就是你啊!”
“所以,所以我還是走近了你,走進你的心,也走進了這一世唯一讓我感覺幸福和懷念的那些日子。”
“可是,可是我知道,這一切,終於……終於還是要結束的。”
“叔,我犯的罪,我殺的人,沒有別的辦法,只有我自己來承擔後果。我不能讓你包庇和對我放手,然後永遠在愧對正義的高臺上折磨自己的靈魂。我不能讓自己的罪玷汙了神聖的正義,面對這一切,我已經別無選擇,只能以死謝罪。可是我的愛人,我真的愛你,愛到你永遠無法想像。我可以為了你死,不管再擋多少次槍,只要為了你,我都無怨無悔。為了你,我希望即便我的肉體粉身碎骨,我的靈魂卻可以永遠在黃山間縈繞,等你,來看我。”
“叔,你我初相遇的那一天,萬仞天都之上,雲霧茫茫之中,有緣千里,才得一見。而今我要去了,天下之大,我不選他處,依然還是在這天都絕頂,青松如蓋,絕谷為墳,就拿它做我的葬身之地。在此相逢,在此分離,讓我在這可以成仙飛天之所,永別人世,我相信,這裡可以埋葬我的肉體,也一定可以拯救我重生的靈魂!”
“叔,如果有來生,一定要記得你的小蘿蔔頭兒,記得你的洛兮,我將永遠永遠地……愛你!”
第54章 長睡
新任京北市公安局刑偵大隊副隊長林梵的辦公室裡人影穿梭,直到中午將近午飯時分,才落了個難得的清靜。
他“咕嘟咕嘟”灌下大半杯開水,在椅子上直了直腰,忽然間想到了什麼,將桌子上的手機抓到了手裡。
他想起早上手機裡好像閃過好幾個熱點新聞的提示,雖然只是一閃而過,卻給當時正在繁忙狀態的他留下了強烈的印像,在大腦皮層裡刻下了空閒時一定要馬上去查閱一下的特殊印記。
新聞找到了,林梵慢慢地翻閱著手機頁面,一雙漆染般的濃眉一點點皺了起來。
“當紅巨星葉歸舟昏迷數日,專家推測已瀕臨腦死亡!”
“娛樂圈新人‘小葉歸舟’洛兮離奇失蹤,經紀人稱苦尋無果已向警方正式報案!”
兩條新聞的內容和爆點並不多,除了標題吸引眼球外,並沒有什麼可看性的獨家題材。
只不過這兩個藝人獨特的關聯性以及葉歸舟的知名度在這擺著,還是吸引了大量的閱讀人群。
短短一上午,這兩條新聞已經飛速成為了網路熱點。
新聞下有大量的網友留言。
這其中,既有葉歸舟和洛兮的粉絲在為偶像擔心和憂慮,也有很多路人根據新聞標題展開八卦,或腦洞大開,或冷潮熱諷,甚至還有相當一部分網友認為這兩個人可能是在為新戲炒作。
因為目前由他們分別擔綱主演的古裝大劇《歸去來兮》和《回龍轉鳳》正在兩家衛視集中播放,正處在如火如荼的宣傳期,網友有這樣的聯想,倒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林梵感覺自己當下的思緒,卻不在情理之中。
因為除了這兩條新聞之外,對於他來說,還有一條在公安系統內部已經炸開了鍋的新聞,更讓他心思鬱結,煩燥不安,覺得事事都不合情理。
那就是自己現任職務的前身,自己的學長傅辛東,在前些天已經正式向警隊辭去了公職。
傅辛東二話不說遞交了辭職報告的當日,林梵幾乎在傅辛東家和他磨了一個晚上,讓他趕緊收回這個決定。
開始時傅辛東還勉強和他說上幾句,說一些自己想重新整理人生、不想受制於體制等不著邊際的話。
到後來,他乾脆連這些廢話似乎都不想再說了,整個人毫無精神頭兒地在床上懶著,任林梵在一邊說幹了喉嚨也是無動於衷。
他的人躺在那裡,冷眼看去,倒像是一條被剔了骨的魚。
一雙失神的眼睛直愣愣地望著屋頂,一頭很多日子都沒剪的亂髮篷松著,亂糟糟的鬍渣子佈滿了瘦得癟下去的兩頰,和原來那個威猛整潔的漢子看起來判若兩人。
林梵急得兩眼冒火,嗓子不知道是說多了還是怎麼,吞嚥口水時都開始變得生痛。
他在客廳裡來回走了幾圈,牙咬得咯吱吱地響,終於還是按捺不住性子,衝到傅辛東床邊。
“頭兒,你要是拿我當兄弟,就把憋在心裡的話說出來,別壓著,行嗎!”
“我知道你今天這舉動肯定和那串殺人案子有關,跟…他有關,可是頭兒,咱們以前說過,這世上的事兒再大大不過一個死字,人活著,有什麼關是過不去的?情也好,法也罷,都越不過一個理字,還至於你整出辭職這樣的事兒嗎?”
傅辛東的臉一直平靜地仰視著屋頂雪白的牆壁,當聽到他說出“死”字的時候,嘴角不自禁地抽動了一下。
“他死了。”
傅辛東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角落裡傳來。
“人是他殺的,他用自己的命頂了罪。”
他的聲音裡似乎聽不出明顯的情緒,就像是一杯隔夜的白開水,曾經有多麼滾燙,現在就有多麼的平淡。
“我不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