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這麼晚還沒睡?”小春連忙陪笑。尷尬、真是尷尬啊!雖說從小就知道大師兄美,但大師兄以前可沒對他擺出這身蕩人心絃的姿態過。
“在我這裡唱十八摸,你當我這兒妓寨了嗎?”蘭罄說著。
“師弟我只是閒著無聊等藥好,便隨便哼哼了。”小春說。
“你的藥永遠都不會好了。”蘭罄突然燦笑。
小春頓時有種不好的感覺。
只見蘭罄走到爐邊掌力一擊,火爐砰地一聲,裂了,塌了、垮了。上頭的大鍋子也整個翻進燒紅的炭裡,藥全流了出來,被火給燒乾了。
小春張大嘴。
“若敢在我面前製藥給東方雲傾,下一掌,我就打在你的腦袋瓜子上。”蘭罄走了過來,拍拍小春被爐火映得發紅的臉蛋。
“我明明就不是在你面前,是你自己找來藥房的。”小春吶吶地說。
“都一樣。”蘭罄說。
“我其實也只是試試罷,”小春低聲說:“你師弟我根本沒把握解得了月半彎,師兄你太看得起師弟了……這毒……難啊……”
“難還試?白費功夫就算了,還為了個認識沒幾日的人和師兄過不去,現下外人比自己人還重要了是不?”
“我只是不想看見有人死在我面前。”小春說。
“那就把眼睛閉起來。”蘭罄振袖離去。
可是除了這些,小春還想著,讓雲傾少痛一些,讓雲傾多續幾日命。
什麼恩恩怨怨的仇恨廝殺,他管也不想管……
他只想雲傾好一些……
又悶了幾天,傷口似乎沒那麼痛了,小春咬著一節甘草在烏衣教裡晃來晃去。
雙眼所及都是黑衣教眾,這裡沒有他不能走動的地方,書房、議事房、藥房,甚至大師兄的“閨房”他都去過了,但只要他一靠近大門,就會有人拿刀架在他前頭,逼得他只能節節後退。
大師兄也不知哪去了,見不著他。他這會兒著實悶得很,只想要到外頭走走。
前方一個身影徐徐走來,小春定睛一看,唉,不就是他那個消失許多天的大師兄蘭罄嗎?
“師兄!”小春叫了一聲。
原本低頭沉思的蘭罄見著他,臉上沉靜的表情忽地變得似笑非笑,著實有些詭異。
“怎麼?”蘭罄問道。
“我知道你忙,所以不敢吵你,不過天天都待在這裡出不去,實在太悶了。”小春燦笑道:“不知道師兄能否通融一下,讓我到外頭走走透氣,否則我就算一箭穿心死不了,也會給活活悶死。”
蘭罄牽動了一下嘴角,從懷裡拿了副人皮面具扔到小春身上。“要出去也行,戴上它。”
“咦,要戴上這個?”小春拿著軟軟的皮面具,好奇地抓了抓扯了扯,人皮面具這種東西他只聽過,還沒見過。上次師兄居然用它變成了一個他不認識的人,讓他一時間也沒能認出來,真是不可思議。
“怎麼,不肯?”蘭罄挑了眉。
“不是,我是在想……”小春忽而咧嘴一笑。“師兄你有很多人皮面具嗎?能不能多給我幾張?”
蘭罄笑了聲,說:“跟我來吧!”
小春隨蘭罄回了他的房間,蘭罄自衣櫃裡拿出了幾張面具扔給小春,又朝後頭道:“靳新,我不在的時候,你跟著八爺。記著要好好看住,千萬別讓八爺不小心‘走丟’了。”
“是,教主。”門外閃入一個黑影,恭敬回答道。
蘭罄離去後,小春看了黑衣男子一眼,鷹勾鼻、方臉、闊嘴、黑得像木炭似的,看起來頗覺眼熟,後來仔細想了想,突然記起,鬼叫了聲:“你是那天的黑衣老兄!”
圍困雲傾的黑衣人首領,也是當日藥店門前堵到他,讓他沒命般繞涵揚城跑了七八圈的那位。
“八爺。”靳新朝小春點了個頭。
“真不好意思,麻煩你了。”小春尷尬地笑了兩聲,朝靳新回禮。
誰不好派,居然派個和他有過節的人來,師兄也對他這個師弟太好了點。
戴上人皮面具後,小春趕緊跑到銅鏡前照了照,只見自己覆上面具後的臉突然變得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平平無奇地,誰也不會多看兩眼的那類販夫走卒。
小春對著鏡子摸過來又摸過去,讚歎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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