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往王八公子後頭看去,瞧見個約莫十四五歲的稚齡少女,長得雖不算國色天香,但倒也算清麗秀美小家碧玉。
只見那姑娘一張圓圓的臉蛋沾著淚痕,身子不住瑟縮抖著,抖得小春心裡又連喊幾聲“造孽”。姑娘家還這麼小,這王八羔子未免也太急色了些。
“公子救命!”那姑娘噗通跪了下去,淚水如斷了線,不停落下香腮。“我爹病還沒好,我得留下來照顧爹爹,請公子莫讓王公子將我帶走,否則就算有了銀子,沒人照料之下我爹也將凶多吉少。”
小春望了那小姑娘一眼,道:“敢問姑娘,令尊是患了什麼病?”
“我爹本是染上風寒,後來因為沒銀子請大夫,竟就病得越來越重,如今高燒不退,還不停咳嗽,氣若游絲,幾乎已經快不行了。”小姑娘哭得慘兮兮。
“小姑娘你放心,我就是大夫,你帶我進去給你爹看看,我醫術很高的,你爹讓我看了以後三帖藥內絕對會好,不必擔心。”小春笑咪咪地往那姑娘走了過去。
王家公子大怒,“混帳,這丫頭我已經買下了,你最好招子放亮點,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王公子拔了護衛腰間的刀,就要朝小春砍來。小春近日受了重傷,雖有好轉,但身體仍然稍嫌笨重,眼看就要躲不過,後頭一直靜立的靳新突然出了劍。
刀光一閃,小春連忙打出顆碎銀子將靳新的劍刃彈開,免得靳新將王八公子的手給整段削下,於是靳新的劍只劃過王八公子的手,割下一塊血淋淋的肉。
王八公子殺豬似地哀號,倒在地上不停滾動。四周看戲的人有的叫好、有的拍手,說是惡人終有惡報,這回被教訓了,真是大快人心。
小春則是皺眉,他不喜歡見到血。按著因方才逞強動氣而扯動的傷口,連連吸了幾口氣,孃的,疼啊!
“別在我面前殺人。”小春說:“砍手也一樣。”
“屬下的職責是保護八爺,其餘一概不管。”
“唉。”小春知道這人和他沒關係,自然也不會聽他的,於是便跟著那小姑娘去了她家,替她老父看病去。
床榻上躺了個五十來歲的老人,說老人是因為那張臉和滿頭白髮,是貧苦人家日夜操勞早衰所致,否則照這小姑娘的年紀推算,他爹最多不過四十來歲吧。
把了脈,那脈浮而弱、血氣不通,是風邪入體之象。
“這簡單,”小春胸有成竹地說:“我開張藥方,小姑娘你照著藥方去抓藥,你爹不會死的,有我趙小春在此,閻王要收人也得看我三分薄面。”
小春說話挺是大氣,開好兩張不同的藥單之後又拿了張一百兩的銀票給那姑娘,跟著悄聲說:“你爹喝了第一副藥之後,不消片刻便會醒來,等他醒了你和他立刻離開這裡,我瞧那王八羔子不會那麼輕易放過你們。找個地方安定下來,跟著用第二副藥好好調養你爹的身體,這些銀子拿去做些小生意,若是找著好人家,就趕緊嫁了,以後也不怕別人再欺負你們。”
“恩公!”小姑娘跪了下來。
“唉,別跪我啊!”小春有些為難地扶起她。
結果這天,小春囑咐完後即走,但逛完大街又忍不住回到穆家來看了看,見那姑娘忙裡忙外又要煎藥又要收拾行裝,便到廚房幫忙熬藥去。
這舉動惹得那姑娘又是一陣淚漣漣,直說從沒人對他們父女那麼好過。
那小姑娘拭了拭眼淚,問:“敢問恩公高姓大名。”
“敝姓趙,妹妹你叫我小春行了。”小春咧嘴一笑,笑得灑脫。
“小春恩公。”小姑娘又是一陣淚如雨下。
那晚,小春不知道的是他的名號與英雄救美事蹟已經由三姑六婆們在里巷中傳開,本來熬好藥就打算走人的,哪知夜裡突有幾名莊家打扮的漢子抬了個老人來——斷了腿的;再過一盞茶時間,一個小孩被抱了來——誤食巴豆不停瀉肚子的;跟著又有誰家的四嬸五姨羞答答地跑來問——
不知大夫治不治那不行的?
不行?
喔,小春會意過來,治得治得。
這兩天為雲傾那毒鑽研不少壯陽的方子,不行變成行,小事一件。
然而整夜忙了下來……
奶奶的……
夜裡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
穆家窄門裡擠滿了人,他不收諺費又大方贈藥,幾乎整個城東的病號都來看他問診,人直直由東大街排到西大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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