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的陪笑
「哎~你,算了,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張雲白又露出那種無奈的表情,就像他媽又叫他幫他妹洗澡。
其實不只張雲白不懂,我也搞不懂,為什麼張媽媽那麼愛叫張雲白幫他妹洗澡?張小妹都快十二了,上次看到已經是個很萌的小蘿莉,而張雲白快三十了,難道張媽媽不知道現下正流行年下或亂倫嗎?
呃?
我又想到那裡去了?快回來,趁張雲白沒發現前。
「嗯,嗯。」我馬上大口吃了起來,發出嗯嗯的聲音。
而張雲白卻看著我笑了,他的笑容裡有寵溺,有疼惜,有無可奈何,看著他的笑,有那麼一舜間,我幾乎覺得他是愛我的,可,張雲白泛紅著身子,忘情的呻念扭動,一聲一聲喊著「阿純」的樣子,又在我眼前播放了起來,我就是想騙自己也沒有辦法。
張雲白!張雲白,你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為什麼要對我這樣笑?為什麼要一直陪在我身邊?為什麼不去找令你魂牽夢縈的阿純呢?
難道,她不愛你嗎?
我是不是跟那個阿純有那麼一點像,所以你才對我好,才對我笑,可是,就算是這樣,我還是希望你能留在我身邊。
張雲白,你說,我是不是個可悲至極的人?
那麼可悲的我,怎麼能像你愛的阿純呢?我好想知道。
可是,我但願一輩子都不知道。
「幹嘛?吃個宵夜也難過的像死了狗一樣,有那麼難吃嗎?」
「呃~我是在想宇風的提案啦!」
「誰叫你要接宇風這個案子。」
「呃?啊~。」張雲白的中指又招呼上我的額頭,不是有句話叫「滴水穿石」,我總覺得有一天我的額頭上出浮出張雲白中指指節的指模。
作家的話:
☆、九
「你~你,哎~你別再放於莉的照片了。」張雲白離開我小套房前又對我說。
「也別再她照片前插花,已經夠了吧!」他見我沒反應又說,事實上他已經說了不下百次,每來一次就說一次,每次都露出像滿肚子大便,可坐上馬桶卻連半顆也拉不出來的臉。
我不知道要怎麼迴應他,我想說的,絕不是他想聽的,所以我沈默。
當張雲白反手關上門的那一剎那,我馬上跳起來,連滾帶爬跑去陽臺,把於莉的照片和花瓶拿出來,一放定位,我就直挺挺的跪下,就連過年拜祖先也沒那麼虔誠。
我雙手合十,不斷跟於莉說。
於莉,求求你!別生氣!我明天買一百朵蓮花給你。
張雲白他只是可憐我才道我回來,你我都明白,他愛的不是我,他只把我當朋友,我還是一個人,沒有跟誰在一起,我會一直一個人到死。
於莉,你是希望我痛苦的吧!你要我痛苦,就要讓我活著,讓我活著痛苦。如果連張雲白也離開我的世界,我會活不下去的,於莉,求你了!
不知怎麼的,我居然就這樣跪著睡著了,隔天醒來時,我用身體體會了什麼叫痛不欲生,媽呀!簡值像被火車撞過,全身痠痛個不行,整整在地板上躺了快二十分鐘後我才有辦法起身,又在床上坐了躺了好一陣子,才能起床刷牙洗臉,而我的膝蓋不只紅腫,活像戴了兩個紅肉護膝。
接下來的日子我儘量不加班,寧願中午啃麵包也要把工作做完,而且絕不讓張雲白送我回家,我不想再挑戰於莉的底限,我膝蓋真的很痛。
週末,我花了半個月的薪水,搭了七趟公車,才從建國花市買回一百朵蓮花。看著滿屋子的蓮花,我累攤在地板上,笑了。
我想這樣應該可以彌補一些我先前的貪歡,而且我口袋裡的錢已經告示著我接下來的一個月只能吃滷肉飯,或不加蛋的陽春麵。
這樣應該可以了吧?於莉。
「這是搞什麼?」張雲白平靜的,甚至帶著笑問。
「呃!」我真是喝昏了,我居然忘了這一屋子的蓮花,讓張雲白送我回來就算了,還讓他送我到房間裡。
「你是要改行做花卉事業了嗎?」一點都不兇,可是這樣的張雲白最令我害怕,這是他氣極的表現,我嚇得手都不知道該往那裡擺,只有一直抓著頭,發出「呃~呃~」的聲音。
「嗯?」眉毛微挑,語氣柔軟,甚至還在笑,這下我連腳都不知道怎麼擺,所以當張雲白進一步,我又退一步時,我直接摔到地上,還撞倒了一堆蓮花。
「說話。」
「呃~那個~我,嗯~就是~啊~就是那個花店突然清倉大打折,所以,我一不小心就買多了,不過真的很便宜,而且這樣房間裡也變好香,嘿嘿。」張雲白有張雲白式淺笑,我也有李漱石式傻笑,以前通常我露出這種笑容總會過關。
可惜這次並沒有!
張雲白只是抓著我,把我從花叢裡提起來壓到床上,他俯視著我,左膝壓在我的腹部上,雙手壓住我的,我的肚子很痛也喘不過氣,張雲白直直的看著我,我不敢說話,有一刻我覺得張雲白就要揮拳打我,但是他沒有,他只是低頭閉上眼睛,再抬頭,身體已經離開我的身體,一貫雲淡風輕的笑了。
「李漱石,我認輸。」張雲白笑著說完就走。
可是我不懂,他跟我認什麼輸?我認識的張雲白從不認輸,就算當年他老爸威脅他,如果敢跟我去唸二流大學就不支援他學費和生活費,他也是笑著跟我在車站合會,那麼自信,那麼討人厭的閃眼。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他跟我認輪?張雲白輸的是什麼?我不懂?
張雲白,回來,我真的不懂?
但是,我明白,張雲白再也不會回來,張雲白將離開我的世界。
為什麼呢?於莉。
我明明就買了一百朵蓮花給你了。
是不夠嗎?
我拿了提款卡,提出所有的錢,在十一點半的夜裡跑遍臺北市,可是時間太晚,沒有一家花店還開著門,我大部份的錢都耗在計程車上。平常我很少坐計程車,因為我覺得計程車費高的嚇人,每次坐只要聽到哩程表「答」的一跳,我的心就跟著一跳,這晚我倒一次過足癮,我幾乎跑遍了臺北大街小巷,只買到一朵蓮花。
我從來不知道臺北的夜裡是那麼美,臺北有那麼多人晚上不睡,坐在張雲白的車上我通常都在睡覺,不然就是跟張雲白亂哈啦。回到房間裡已經三點,我把手裡的那枝蓮花插在我平常用的那個杯子裡。
然後,我又跪下和於莉賠罪。
然後…我就忘了,我想不起來。
我再次醒來是因為隔壁媽媽又在趕她小孩上學,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屋子的蓮花倒成一遍,玻璃碎了一地,我的手腳和身上有被割傷的痕跡,我趴在於莉的照片上,臉對著她的臉。
我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