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的墨痕。 哪來的? 張子堯仔細回想了下,昨天他倒是沒碰畫筆……難道是在書墨坊問東問西時不小心碰著硯臺了? 正當他困惑不已,身後又傳來燭九陰特別操心的提醒:“穿鞋,穿鞋,呀,病了還赤腳……” “地上不涼。” “地氣陰寒,狗屁不涼,穿鞋,你死了我白陪你遭那麼多罪了。” 張子堯又被糊了一臉粗話,卻不反駁,乖乖“喔”了聲跳回床邊穿上鞋,還扯過衣衫披到自己肩上,轉過頭笑著對燭九陰說道:“這下好了麼?” “……”見那張病怏怏的臉上暖洋洋的笑,燭九陰就像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上,坐立不安的感覺又來了,畫中男人英俊的臉上囂張一掃而光,悶悶道,“小蠢貨,你到底怎麼回事?” “哈?” “萍水相逢,”燭九陰說,“你那麼在意那個子湖死活,為她那叫個鞠躬盡瘁,別真的是……” “那夜聽了子湖的歌聲,我發現她的歌宣告明勝過雪舞芳菲,偏偏因沒有華麗衣衫配飾,被人硬生生壓過一頭,替她不值。” “本君不記得你是這樣的正義之人。” “後來忍不住同王爺多八卦了兩句,沒想到談話的內容傳了出去,眼下第二次選拔還未開始,子湖已經被紛飛的謠言壓過一頭,我感覺對她不住……” “……所以才來問我能不能偷王母的衣裳穿?” “嗯。” “你這講八卦的代價有點貴,答應本君,下次彆嘴碎了,這次是衣裳,下次怕你要跟嫦娥借月亮。” “……喔。” 一人一龍話題暫告一段落,生了病的張子堯蔫了吧唧的不僅安靜還特別乖巧,這讓燭九陰有一種再奚落下去就是在欺負小孩的錯覺……閉上嘴考慮再三,最終他還是嘆了口氣,突然沒頭沒腦道:“昨晚沒及時發現你病倒也是本君對不住你。” 張子堯抬起頭:“啊?” 一句“同你有什麼關係”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便看見畫中的人突然抬起了右手,寬大的黑袍滑落至他手腕,露出一小截結實的手臂,順著那手臂向上,只見在他修長的指尖出現一團暈染開的濃墨,燭九陰手腕一轉,濃墨散開,下一秒一隻精緻的狼毫筆出現在他手中。 張子堯微微瞪大眼。 燭九陰挑起眼角瞥他一眼,似很滿意他這樣的反應,同時左手一撩,一個長長的空白畫卷出現在他手中。 “王母娘娘的外袍仙器又喚九露浣月衣,採集月光精華,由千年冰蠶絲所制——” 燭九陰右手一揮,在左手攤開的畫卷上勾勒出一條飄渺的墨線。 張子堯反應過來,驚喜叫道:“九九!” “閉嘴。”男人輕哼一聲,頭也不抬地繼續道,“九露浣月衣其狀輕如羽質,冰涼貼膚,此乃‘九露’,尋常水火利刃不可輕易損傷也。曾經把孫猴子的雙眼燉出火眼金睛的太上老君藥爐也奈何它不得,實乃……” “你們為啥把這麼好的東西放藥爐裡燒?” “就是比喻,要個響亮頭銜,你閉嘴不閉嘴?” “喔。” “實乃居家旅行宴會亮相之大器。又因其本沐浴月光而生,夜晚時此衣猶如打碎的月光傾灑於羽衣之上,星光銀河,美輪美奐,又為‘浣月’,九露浣月衣因此得名。” 燭九陰言罷,手停頓下來,欣賞了下自己的作品後,輕輕一甩袖袍,將那畫卷掉轉過來,同時轉開自己的臉作傲慢狀道:“拿去,照著畫罷,就當本君未照顧好你的賠禮了。” “九九你就是太客氣了……” 張子堯一臉期待地湊上去,然後在距離那畫卷約三指處停下,臉上的驚喜凝固,他微微眯起眼,又湊近仔細看了看—— “如何?”燭九陰問。 張子堯大驚:“這不是七仙女的飛天羽衣嗎?” 燭九陰也驚了,將畫卷轉回來自己打量:“如何像?你見過飛天羽衣?” 張子堯擺擺手:“不是啊,民間小本里說了,那董相公頭一次見飛天羽衣,就以為是一塊尋常尿布,給自家孩子裹屁股上了,沒想到那孩子居然就騰空飛了起來,後來……噗!” 話還沒說完,自己先哈哈哈哈樂彎了腰。 燭九陰越聽越覺得哪裡不對,最後反應過來這是張子堯在嘲笑他畫的九露浣月衣像尿布,頓時臉如鍋底般黑,奈何此時在他腳下,黑髮少年扶著桌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這什麼啊這!哈哈哈哈哈你這破水平憑什麼嘲笑我畫的翠鳥像片皮鴨,當真沒有臉皮!” “……” 在張子堯愉快的笑聲中,燭九陰陰沉著臉一揮手,那畫卷立刻“嘶拉”一聲碎成千萬片飄散於風中。 “哎呀,別撕呀。”張子堯見他真的生氣了,連忙停止了笑,湊上來用手指戳戳畫中男人的腳,“雖然畫得不怎麼樣,但還是可以留下來做個參考的……” 燭九陰晃了晃腿躲開他的手:“九露浣月衣長得本就平淡無奇!說它是尿布有何不可!你這是沒見過世面只管嘲笑本君……” “像不像尿布,借來便知。” 張子堯笑眯眯地鋪開了畫卷,開始研墨。 燭九陰閉上嘴,萬分不爽地垂下眼看著又站在桌前的少年,見他肩膀瘦弱想來想去最後道:“借不來便算了,好歹是仙器,你也莫要逞強……不過是說了幾句八卦,用不著把自己的命都搭進去。” “畫一會兒畫,倒是死不了的。” “那是。”燭九陰不爽道,“你死不死同本君何干?” “知道你關心我。”張子堯笑得眼成了一道月牙,他輕輕解下腰間那支精緻的筆,沾墨立於紙上,當一點墨暈染開來,他笑容微斂,“九九,開始吧。” “……九露浣月紗,形如流水,薄如蟬翼,質地輕軟,墨太濃,線條太硬,不對,重來。” 於是。 一盞茶時間過去了。 兩盞茶時間過去了。 一個時辰過去了。 兩個時辰過去了。 當太陽逐漸落入天與地的漸近線,整個天邊滾滾的雲朵被燒成了一種好看的深紅。少年始終保持著白日站在桌邊的姿勢未動,唯獨不同的是此時堆積在他腳邊的廢棄畫紙已經數都數不清了,他整個人幾乎都要被淹沒在那些畫紙裡。 在他身後牆上掛著的畫卷裡,高大的男人雙手攏著袖子,腦袋一點一點地打起了瞌睡,整個房間裡安靜得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一般,唯獨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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