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哀與無奈,恨泯盡天良的朱瘋子。 恨自己……沒用。 就在這時,門又一次被推開了。 杜亭的心一下提到高處,連滾帶爬的站起來貼在視窗往外看。 卻是一個高個白衣青年悠悠踱了進來,一手背在身後,像是提著什麼東西。 難道又是送吃食的?杜亭這麼想著,卻心灰意冷的沒有動彈,現在除了小鬼,沒人能教他上心。 第 24 章 沒人招呼,那白衣青年便似閒庭信步一般慢慢踱了進來,走步間自有方寸,直接就奔大屋而來,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杜亭再也呆不住,不顧腳軟腿軟,磕磕絆絆就迎出去。 “你……是誰?怎麼恁的無禮,不問問就往裡闖?”他在大門前張開手臂。 “哈哈,我就說有人嘛。”白衣男子也不嫌他唐突,像早知道會有人出來似的,見面先是一笑,抬起眼道:“在下姓獠名寅,就住在隔鄰的山上。” 杜亭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只無聲的與他大眼瞪小眼。 自稱獠寅的男子將背在身後的手抬起,杜亭這才看到他手上捏著一截紅色細繩,繩子大約一尺來長,盡頭綁著只紅殼烏龜,烏龜半個拳頭大小,看不出死活,但用紅繩拴著,恐怕是活的。 “一個朋友病了,這是最重要的一味藥引。”獠寅晃晃手裡的紅繩。 杜亭仍是不明所以,只覺這男子突兀又詭異,看他這身暗紋淺銀長袍配雲色軟衫,怎麼看也是個富家公子的打扮,何況又這麼風度翩翩的,卻拎著只烏龜逛來逛去,成什麼體統?! 但經過小鬼和黃鼠狼的洗禮,杜亭也見怪不怪了,當下回道:“烏龜做藥引?這味藥也太猛了。” “可不是。”獠寅露出懊惱神色,“猛病還須猛藥醫啊,都怪他,早叫他小心……唉,煩死了。” 說是煩,可是提到那人,神色間自有一股別樣歡喜。 杜亭聽得莫名其妙,又沒有下逐客令的立場,只嘴上支應著:“既然是病,那就早點醫唄。” “所以我才來這裡啊!”獠寅輕輕一笑,閃身向室內走去,杜亭在原地一怔,只聽那人邊向裡走邊道:“這裡應該還有一位吧,在裡面麼?” “你,你說什麼?!” 那人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面色半隱在暗處,似笑非笑道:“你曉得的,他和你我一樣,也只是個住客。” 杜亭的心都要蹦出來了,接下來的話哽咽在喉嚨裡。 那人見他這般情狀,也不再打啞謎,揚揚手裡的烏龜,道:“我要剝下這龜殼入藥,可是這東西背了個極大的孽債,須得解了這場恩怨才可入藥,否則沒用。” “你是說……” “我也不瞞你,我是個修道的,自有得窺天道的法門,這龜前世便是這宅子的主人,結下恩怨的地點也在這個宅子裡。”說罷,盯著杜亭的眼睛不可抑止的彎起來,似笑非笑:“方才見你攔住我的樣子,可見已經住了段時日,那麼另一位主人……可否請他出來相見?” 聽他說到天道二字,杜亭幾乎要匍匐跪倒。 總算來個懂的人了! 又看看他手裡的烏龜,怒氣無故飈出,忍不住破口道:“原來是他!原來託生成了個王八!真是罪有應得——” “哦?你果然知道。”獠寅露出願聞其詳的表情。 杜亭當下便火急火燎的將情況說了,末了十分無辜的問:“你說他日日住在井底,怎麼還會怕雨水?可是那天我是眼看著他身上流出水來的,然後……然後就只剩了一件衣服……”想起那夜的情景,再次講來,仍是悲傷難以抑制。 獠寅一語不發的聽著,最後才不緊不慢的應道:“你和那小鬼到底什麼關係?” “什……麼什麼關係?”杜亭一怔。 獠寅鳳目修長,眯起來有些斜吊:“若只是平常交情值得你這般著緊?還下井去撈……你告訴我實話,我就幫你。” 杜亭的臉騰的紅了:“哪,哪有什麼……關係,實話我都說了。你到底幫不幫我?!” 見他急了,獠寅也不再打趣,抬腳便往裡間走,邊走邊說:“現下不說就罷了,不過……遲早你要說。” 杜亭跟在他身後,巴巴的問:“你到底有沒有辦法?他……他到底去哪了?還有,還有,你會算卦?能算出他姓什麼叫什麼嗎?” 獠寅一路來到臥房,在門口站定,尚未推門,便道:“是這了。” 杜亭奇怪,這房裡只有一張大床以及一隻書櫃,還是散了架的。 第 25 章 獠寅從散架的書櫥裡撈出一沓泡湯的書,翻了翻,嘆口氣,放下,又繼而去翻下一個抽屜。 杜亭看得著急:“既然是找小鬼,費這勞什子工夫做甚?” 即使天已放晴,但因為長年被雨水洇潲,散架的木頭髮出陣陣潮溼氣味,更有靠近窗子的木框生出黴斑。 獠寅只看他一眼,不再辯駁,繼續慢條斯理在抽斗中翻找,動作雖慢,卻小心謹慎,有紙張粘在夾角里,就小心翼翼的一點點摳挖出來。 只略微靠近就能聞到那令人慾嘔的穢氣,杜亭看著獠寅的動作,忽的想到朱瘋子生前製紙成狂,心思電般閃過:莫非……這些紙張書籍和小鬼消失有關? “我來!”杜亭將另外幾隻抽屜拉開,無視的更濃重穢臭,將手探進去。 獠寅只叮嚀道:“小心拿,莫要遺失了一頁。” 抽斗內收藏的大多都是書籍,顯然獠寅要找的並不是這些,線裝的絕版的珍貴的古籍他連看都不看,隨手拋在地上。 直到翻出一沓宣紙。 “是了!!” 饒是獠寅也不由激動起來,杜亭的情緒也被他帶動,彷彿看到一絲希望,不由湊過去:“怎麼怎麼??” 可是一見就失望了。 獠寅手上拿的不過是一沓宣紙,因為被泡得糊爛,有幾張甚至還黏在一起。 ——如果只是找宣紙的話,書房不是更多? 獠寅見他失望,也不解釋,只是問:“你會裱糊嗎?” “啊??” 杜亭一懵,卻見獠寅神情肅穆,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於是便也端正神色,認真答道:“從前見人裱過,自己卻沒試過。” “那你得學了……”獠寅將手中紙張舉高,在陽光下小心展開,杜亭這才瞧見,這一張張的宣紙微黃髮漲,上面隱約帶有墨跡,原來竟都是畫著畫的。 “這是……”雖然泡了水,但仍能看出,每張紙上都畫著點東西,有的是一株樹,有的是一莖花,甚至有的只是一顆果子,“這是什麼意思?”要知道作畫講究佈局意境,
Loading...
未載入完,嘗試【重新整理】or【關閉小說模式】or【關閉廣告遮蔽】。
嘗試更換【Firefox瀏覽器】or【Chrome谷歌瀏覽器】開啟多多收藏!
移動流量偶爾打不開,可以切換電信、聯通、Wifi。
收藏網址:www.ebook8.cc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