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哼唱,陽光從窗戶躍入,溫暖的照在臉上,哥哥的歌聲則溫暖的落在了心裡。 他時常點歌,我要聽這個,想聽那個。那人也是好脾氣,你點我就唱,有時還會調侃一句,點歌不給錢麼?他就循著聲音看過去說:“等我有了錢,我把這些年欠的一起給了。” 記得有一次,他試探著問:“哥,如果我做手術就能治好眼睛,你做手術就能治好腿,可是家裡的錢只能滿足一個人,你會怎麼做?” 何沁遠笑了笑道:“那就先讓你復明,然後再讓你去掙錢養家孝敬我,等你掙夠了錢,我在治腿。” 他問這問題的時候,兩人正在送餐的途中。去給一個工廠送飯,陌生的路程,何沁遠不放心,陪著一起出來了。 春日的暖陽帶著花草的清香,耳旁蟲鳴鳥叫,非常熱鬧。魏家承聽了那話,不管出自安慰也好,隨便說說也罷,就覺得那一刻花香深深地吸入肺腑,他的整個身子都充滿了幸福。 他又問:“若是我還有親人,找到了親人也許就有錢治病,但是也許會被害死,你說我怎麼辦?” 何沁遠偏頭看了看少年,笑道:“家裡才買了電視,你這才聽了幾天,就開始演戲了?” 他笑了笑道:“你說該怎麼辦?” 何沁遠想了想道:“你這一出是豪門恩怨呀,那我勸你還是別去淌那些渾水,一切隨緣吧,隨著你的心,做你想做的事,留在你想留的地方。” 魏家承恍然大悟,隨著他的心,留在他想留的地方,不就是有大哥的地方嗎? 想著這些點點滴滴,更是心跳如鼓,撞得胸腔發顫。 若是可以,他願意一直在這個巴掌大的小家,和何沁遠一起忙著小事業,互相扶持互相照顧。那人做他的眼,牽著他的手摸索著陌生的恐懼。他已經長高,可以隨隨便便背起大哥,他喜歡揹著他去菜地、河邊,碎石小路上。 他對自己說,大哥從未嫌棄過我,我也不能嫌棄大哥,我會試著學會幫他換洗尿布,清理身子,哪怕再髒再累,我要報答他,照顧他。 是的,他從沒想過分開,更沒想過會那麼突然,做夢也不相信他的大哥會真的把他賣掉。在現實面前,被背叛的屈辱,被拋棄的憤怒就像千年的寒冰化成了水,迎頭而下,澆滅了他所有的希望,也淹沒了剛破土的羞□□慕,連他自己都還理不清的那一份感情,就這樣灰飛煙滅,隨風而去…… ☆、11 11 魏家承印象中父親是不愛笑的,但是對他倒是心疼,能滿足的一定會滿足。他一度認為,天底下所有的父親都是這樣,很少回家,像匆匆的過客一般,定時定點來探望一下母親和自己。 威嚴肅穆不苟言笑,坐著豪華的轎車,永遠都是剪裁合體的西裝,有人幫著拿包,有人幫著跑腿,所到之處前呼後擁。 他那時候想,我長大了也要當這樣的男人,多麼的威武。 後來上了幼兒園,他就覺得不對了。原來別人的爸爸不是這樣的,他們可能很逗比,可能很內斂,可能豪邁而健談。他們會把孩子頂在肩上當馬,會到學校參加孩子的親子游戲,會嚴厲的批評孩子然後在拉著他們去買棒棒糖……最重要的是,那些孩子們說他們的爸爸會天天回家。 總之,和他的爸爸天差地別。 那時候魏家承小腦子就想,那是你們爸爸沒本事沒工作,我的爸爸是做大事的。 當然這些話都是他的媽媽對他說的。 不過他的父親和其他父親們還是有共性的,那就是疼孩子的。所以他無法相信世上有何田這種不知廉恥的男人。 何田是誰?何家兄弟的父親。 魏家承來到這個家都快半年了,才第一次遇到了這個傳說中的賭鬼爹。他無法相信,一個做父親的,怎麼忍心將殘疾和年幼的兒子丟在家裡自生自滅,不聞不問。 那天中午,魏家承如同往常一樣,去學校送了飯回家,剛進門就聽見一個陌生男子的呼嚕聲從屋內傳出。 屋裡充斥著酒臭味,聲音的方向來自沙發的位置。他皺了皺眉頭,強烈的地盤意識讓豎起了敵意。那是他的地方,什麼傢伙強行霸佔。 何沁遠推著輪椅過來,對他道:“我們出去轉轉吧。” 魏家承皺著眉看向何田的方向,何沁遠順著目光看過去,只見一個鬍渣滿臉一身酒氣的中年男人四仰八叉睡死在沙發裡。 何田在外面有一個女人,今早兩個人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爭吵起來,那女人將男人趕了出去,一頓數落咒罵。何田越想越氣,中午時候多喝了兩瓶,趁著酒勁準備回家鬧鬧,結果女人反鎖了家門,就是不讓他回家。屋外天寒地凍,何田晃晃悠悠邊走邊想,我不是還有一個家嗎?於是搖搖晃晃回到家,倒頭就睡。 魏家承推著何沁遠來到了河邊,冬日的午後有些睡眼惺忪的陽光,即便如此,畏寒的何沁遠還是冷的一下一下打擺子。 “那人是我爸。”何沁遠雙手抱臂,頗為無奈道。“若是可以,我願意沒有這樣的父親。” 魏家承經常聽何思源抱怨這個混賬老爹,真真的豬狗不如,就連何沁遠生病之初,完全不能自理的時候,他也是不聞不問的。那時候何思源太小,根本照顧不了他的哥哥,何沁遠躺在屎尿堆裡,差點腐爛。 多虧了陳睿的媽媽,一個樸實的鄉下婦女實在可憐這兩個孩子,每天來給何沁遠換尿布擦身體翻身餵飯,若是沒有陳媽媽,何沁遠早就化為了白骨。 何沁遠把這感情牢記在心,若是有朝一日他能飛黃騰達,他一定要把陳媽媽當做親生母親伺候。 “一個人有很多選擇,但是自己的父母是選擇不了的,他給我命,我就認他,就當我認命。”這句話從一個年僅十七歲的少年口中說出來是,在這嚴酷的寒冬,多少是淒涼的。 魏家承站在一旁,低頭道:“可是我不想認我的父親。” 何沁遠第一次聽見魏家承聊起自己的父母,有些驚訝看向他。 魏家承道:“我早就當自己無父無母,孤身一人。” 他們在河邊坐了好久,回家的時候,那個醉鬼已經離開,廚房裡一片狼藉。 這三年賭鬼父親回來的次數寥寥無幾,後來他們生意好了,那人回來要過幾次錢,打發著也就走了。 何沁遠沒想過何田會去借高利貸,借的錢輸了一個精光,更沒想過會在他身上發生如此可怕的事情。 很多事情就是這樣的巧,事情發生之前,有一天晚上陳睿來了。 “咦,你不是上大學去了嗎?怎麼回來了?”何沁遠趴在床上,偏著頭驚訝地看著陳睿走進來,趕忙用手肘把身子撐了起來。 他的身子幾乎反折九十度,腰身塌陷,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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