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吃了一頓排頭。
不過好處也有,副管事如此好歹算是安穩下來,短期內不再作妖。
等副管事失魂落魄的出了門,封擇懶洋洋的身子陡然繃直,就像是蓄勢待發的豹子,連細細眯著的眸子都帶了幾分暗沉的攻擊性,他咬了咬呀,像是憤恨的咀嚼著什麼。突然,他站起身,叫上隨侍的小廝,也不管身上還發著熱,只氣勢洶洶的出門去了……
你問他幹嘛去?
自然是抓姦啊……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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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院,日光漸斜。
清凝歪在養了一窩錦鯉的池子邊,有一搭沒一搭的撒著魚餌,那群紅白相間的錦鯉白日裡許是吃撐了,竟沒有一條肯丟個尾巴過去,只互相嬉戲著,完全無視飼養者掉的心情……
“這人吶,一旦時運不濟了,真是連魚都嫌。嘖,愛吃不吃吧,姑奶奶還不伺候了!”哼著聲灑下最後一把魚食,清凝接過圓臉小丫頭遞來的乾淨布巾擦擦手指後,又風風涼涼道,“自從後院裡進了那個姓沈的小妖精,你瞧瞧你瞧瞧,公子這自己不往後院跑了不說,還也不讓咱們出後院一步了!你說這是軟禁吧?是吧?哎,就說那姓沈的小妖精長得也不怎麼樣啊,你說她到底是怎麼把公子迷了個三葷五素,還是說他其實就是個掃把星,弄的一群人都烏煙瘴氣不得好了?”
“姑娘,您好歹小聲點兒啊。如今各院裡火氣都打得很呢。”圓臉丫鬟肩膀一縮。
清凝一向不愛關心那些俗事兒,聞言只是好奇,“怎麼說?”
圓臉丫鬟戳了戳清凝的手腕,示意她湊近了,然後壓低了聲音說,“今早不知前院發生了什麼,隔壁幾位公子回來的時候臉色都特別難看……還有,剛剛您說話的時候,沈公子……剛從廊道下走過去……”
“什麼?你怎麼不早點跟我說?”清凝同樣壓低了聲音,瞪了圓臉小丫鬟一眼。可她又後知後覺,自己不能就這麼弱氣了,只又放大了聲音,跟故意似的朝沈念遠離開的廊道上大聲道,“說了就說了,我還怕人聽不成?難道我剛說的話有假,嘁!”
“姑娘……”圓臉丫頭無奈的遮住臉,真是臊得慌啊。
沈念遠自是聽見了,可他這種冷嘲熱諷受的多了也就有了免疫力,並不放在心上。古越只跟在他身後,兩人保持著一段疏離的距離,防備而又互相警惕。
“喏,就是這個了。”從屋裡拿出刻著繡紋的玄色錢袋,沈念遠掂了掂,扔給古越,“裡面的銀子我一釐也沒動。”也不只是在解釋什麼,又是向誰解釋。
總之古越知道,這份解釋不是給他的。
錢袋的繡紋的確是跟他的衣服配套,這沒有什麼好疑惑的。古越確定了這一點,就要拿著錢袋離開。
沈念遠也不攔他,只是靠著門框,倏爾道,“古越,你的存在只能帶給他無盡的麻煩。你在他身邊只會要了他的命。”身為一個從現代穿到古代的人,他的視野並非一如當地平民百姓們狹窄到只剩下對自己門前一畝三分地的瞭解,為了在這個世界安身立命,他對這個朝代的認知,在某一方面要比所有人都清晰。
“是不是麻煩,我說了算。”古越沒回頭。
“你說了算?你算個屁!”沈念遠終於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他單手抵著屋門,指著古越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皇帝指婚了,當朝十二皇子!你說了算,你牛逼,那你去跟皇帝退婚啊,你抗旨啊!只要你抗旨,信不信第二天世上就再也沒有封氏一族了?”
古越腳步頓下。
“還是說,我們的古大將軍其實是想要坐享齊人之福?府裡娶上一個皇子媳婦,府外在養上個封家家主?對啊,總之公子是個男子,再怎麼荒唐,也不會給你弄出個私生子來。”沈念遠不無惡毒的拿在現代時他聽聞到的那些渣男作風,強按在古越的身上,“算我求你了,古將軍您發發善心,離得公子遠遠地好不好?”
“不。”古越轉過身,漆黑的眼底是誰也看不懂的瘋狂,“他是我的。”
“你!”沈念遠心頭堵了口氣,他瞪大眼,怒不可遏,“簡直無可救藥!你這是在害他,到底懂不懂?!”而不待古越有反應,沈念遠忽然指了指自己道,“古越,我告訴你,我沈念遠可以為他生兒育女,甚至隨便一個女人或者雙兒都可以,但是你呢?你能嗎?”
再多話的威力似乎都及不上這一句,古越站在原地,腦中只回蕩著那句“我能為他生兒育女,你能嗎?”
他能嗎?
他不能。
他的青年想過要有自己的孩子嗎?
他不敢想。
他甚至不敢去想青年擁有一個孩子的模樣,那隻會讓他瘋狂,瘋狂到想要殺盡天下人,讓這個世界只剩下他和他。
皇帝算什麼?十二皇子又是什麼東西?
他只想要他,只要他。
封擇啊……這個名字滑在唇齒間,輾轉反側,如珠圓玉潤般美好,每感念一次,便像是含在嘴裡最溫柔的喟嘆,饒舌卷腹,恨不得吞入心底,讓伴隨這份名姓顫慄入魔。
甘願入魔。
“唔——你瘋了!”雙手用力掰著眼前宛若一座巨山的手臂,沈念遠臉色發出一陣不正常的青紫,肺腑間的空氣像是在一瞬間被抽空,剩下的只有身體應激反映下緊促的喘息與識海中鋪天蓋地的缺氧感。
“瘋了?”古越的聲音一如平常般冷凝,只是細聽他語調,卻是讓人不寒而慄起來,“不,我只是做好了一個打算而已。”
……什麼打算?
封擇進到後院裡,便是這麼一幕。他一時愣神,竟忘了上前拯救主角受那比誰都要金貴的性命。
只是看著古越,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很想很想。
其實封擇早也想過,既然古越很可能就在近期恢復以前的記憶,那麼他是不是也該放棄了?畢竟那個喜歡自己的,是眼前這個失憶的男人,他的眼裡也滿滿皆是自己,深情亦皆為自己一人。他不是那個名為古越的朝中大將,不是那個摯愛主角受的主角攻,他只是他。
或許自己應該學會滿足,他該放他離開的。
他娶他的皇朝子,我當我的封家主。
瞧,任務這麼輕而易舉地就能完成了。
“如果所有人都反對他跟我在一起,那我就殺遍所有反對者。”平靜的聲音像是混著濁濁的西北風沙,還夾帶著鈍刀子磨人時的粗糲與觸目驚心的撕扯感,“你是第一個。”
纖細的脖頸隨時都有被眼前男人輕易拗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