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新年伊始,因為非典的原因學校準備的出國工作時間推遲,連聚會也少了很多。幸好我們這邊影響並不大,兩位母親大人趁著新年時期在我們家舉辦聚會,一起來的,還有許多她們共同的朋友,甚至有她們的追求者,注意了下來的人都是熟人,我只在初始時出來禮貌地打了個招呼,便再次回到房間裡繼續我的賺錢大業。
你跟著我偷偷摸摸地進來,站在我的身後,直愣愣地盯著我的背,不知道在想什麼。我在心裡長長地嘆了口氣,你難道不知道電腦螢幕會反光嗎?你在這裡站了這麼久,我怎麼可能靜心工作?你似乎下了什麼決心,深深地吸了口氣,我也“恰好”地轉身看你,你楞了一下,眼圈忽然紅了,“哥……”
依然是軟軟的聲音,信賴的表情,似乎站在我面前的依然是小時候那個信賴我的小傢伙。我衝你張開雙臂,你撲了上來,力氣大得讓我撞到了身後的桌沿,疼得我不禁悶哼了一聲,你把頭從我懷裡探出來,急忙地要看我的背,我笑著搖頭,摟著你,不讓你動。
你將頭埋進我懷裡,懷裡忽然傳來一陣冰涼,你的聲音漸漸的響起,我聽著,心中剎時柔軟起來.
"哥,對不起......我再也不任xing了."
怎麼是任xing?你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每個人年少時期幾乎都經歷過的輕狂.而且,無論你做什麼,都由我在默默縱容,任xing的人,是我才對.
沒有說出我的想法,只是將你擁進懷裡,恨不得時間凝固.
而那個女孩的事,你沒有說,我也沒有主動詢問,如果我問了,也許此刻的氣氛將不復存在了吧?
一切又恢復到從前的模樣,你又開始膩在我家,在我工作時呆在一邊做作業或者發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你有時候看向我的目光意味深長。
你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
我總在偷偷的想,轉眼又在你的燦爛笑容下喪失思考能力,陶醉在這久違的溫馨氣氛裡,我幾乎忘記自己原本的決定,但也只是幾乎。
六月份,非典的風波已經淡去,只告訴了母親,我便在大清早帶著通知單和學校的教授搭上了去美國的飛機。這個時侯,你應該還在睡吧?
看著飛機外的白雲,想到你,臉上湧起一股淡淡的笑意。
吳宇坐在我身邊,忽然開口道,“我們現在私奔,你的小果實會不會氣炸,來個千里尋夫?”
......果然跟吳宇這個偽君子教授出來是個錯誤.
我面無表情的抬腳,狠狠地踩下去。
在美國的日子並不好過,每天在各種治療和藥水中度過,即使閒下來,還要幫吳宇處理工作:這次助手的名額被我拿走,繁複的工作大部分不得不由他來自己完成,雖然他並不介意,我還是不喜歡欠人情。
“程諾,你就是算得太清這點討人厭。”看到我又一次從醫院溜出來,吳宇火冒三丈,“我明天叫白木和他家大塊頭過來,你好好管自己就行!”
我面無表情的整理好手中的藥劑,“你想辦法再延遲倆個月回國,我要時間恢復。”
“……算你狠。”
唔,事實上,我計劃很久的事也不過是來這邊治療而已。拜遺傳基因所賜,我不僅遺傳父親那超強的記憶力,連心臟也和他的幾乎一樣脆弱。慶幸的是我運氣比他好,起碼,我還來得及。
治療過程不好受,尤其我還要求效率,吳宇在以快吐血的速度解決好分內工作,又申請了倆個月延遲迴國,然後和來到美國的劉承翎一起想辦法加快恢復程序。
似乎時間總是太少,如果不是吳宇堅持,我幾乎想要他們立刻開始手術。
已經一個月了,還有倆個月,我才能回國。
"程諾,你的電話,好像是你的小果實哦~”
“……喂?修修,恩,還有倆個月……試驗出了點意外,延遲迴國。啊,來的時候太匆忙,所以才沒有告訴你的,恩,回去的時候請你吃飯作為補償好了……”
面不改色的說著謊言,吳宇原本的“我怎麼可能試驗出意外”的不滿表情漸漸變成了“你簡直就是個大騙子”的敬佩表情。白木和劉承翎相視偷笑。
我扶了下眼鏡,衝他們冷笑,三人立刻閃出門。
“你快放暑假了?……想要過來?”我楞了一下,幾乎想立刻答應,可是還是開口拒絕,“這邊試驗很忙,我可能沒辦法顧及到你,下次、下次好不……下次我們自己出來玩。”
【“……好吧,說話算話哦。”電話旁的於修手指頭繞著電話轉圈,嘴角掛著狡黠而柔軟的微笑,“那,我明天再打電話給你,不會打擾到你吧?”】
“怎麼會?”我失笑,眼角看到衝我晃手錶的白木,皺眉,語氣仍是溫柔的,“我要試驗了,明天記得打過來哦。”
【“恩~哥……”】。
“……”我沉默的等待你的下文,空氣忽然變得粘膩起來。
【“我掛了!”】。
“嘟嘟……”
這是什麼情況……我啞然的看看話筒,很有撥回去的衝動。
“程諾!到時間了檢查了!”
吳宇不滿的吼著,聲音震得我有些頭痛。
還是算了,明天再問問為什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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