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到處透風的,穿在身上實在讓他彆扭,左拉拉右拽拽,感覺好像跟光著身子似的。
“怎麼會。”陳凱翔好心情的把帽子套在邵航頭上,“航航這麼打扮挺不錯,看起來像高中生!”後面的話題顯然跑偏了,不等邵航黑線的把衣服往下扒,陳凱翔已經好心情的拉著人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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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凱翔真拎著邵航跑去公路上找車攔了。
其實邵航之前也就是覺得新鮮,說說看罷了,真被陳凱翔拎到公路上,整個人都慫了,一個勁兒的往回縮,覺得丟人的可以。
“別跑啊,過來過來。”陳凱翔看著邵航害羞,覺得好玩兒,專門拉著人往過來。邵航窘的整張臉都通紅了,不過這下他倒是感謝陳凱翔準備的這些行頭,有這麼一個大鴨嘴帽,能把自己的臉蓋個大半,現在邵航整個人都恨不得能鑽進自己的帽子裡。
“咱們還是去租車吧,買大巴票也行啊,這樣不太好吧?”
“有什麼關係,反正是旅遊樂趣嘛。”陳凱翔看著邵航紅彤彤的臉,笑的很是開心,兩個人就在公路口邊上拉拉扯扯的鬧騰,沒想到還沒等兩個人折騰出個一二三來,一輛大卡車在兩個人旁邊停了下來。
“喂,小夥子們,你們是不是要搭車呀?”
“是呀,大哥,能讓我們搭一段麼?”陳凱翔倒是毫不認生,露出一個微笑。
“你們要去哪兒啊?”
“隨便哪兒都行,你們這個車是去哪兒?”
“往雲南去嘞。”司機點上一支菸,“往雲南送貨!”
“那能帶我們一段麼?”
“成,上車吧!”司機很是爽朗,打開了車門,陳凱翔感激一笑,拉著邵航爬上了車。車上還有一個年輕點兒的男的,瘦猴似的,正靠在副駕駛眯著眼睡覺。聽到動靜睜開眼,通紅的眼看著陳凱翔和邵航,點點頭,又睡過去。
“你們是學生吧?”司機倒是精神,一邊抽著煙一邊開車,“這條路上學生仔多喲。”
“是呀,我們是出來遊中國的,隨便走的哪兒是哪兒。”陳凱翔很是善談,嘻嘻哈哈的跟司機扯開了。
“你這位小兄弟怎麼不說話呀?”
“啊,這是我弟弟,他害羞的很,不太敢說話。”
一路上司機就跟陳凱翔嘰嘰喳喳的聊天,邵航則默默的看著窗外。滇藏線修的很是驚險,路只有兩輛大車並排過那麼寬,還經常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不少地方甚至沒有反光鏡,一到拐彎司機就要大按喇叭,每次跟旁邊的車擦著邊兒過去,都跟做過山車似的讓人心驚不已。
而這種路況下,這種卡車則讓人感覺更是捏了一把汗,為司機的技術驚歎不已。
邵航做的心驚不已,整個人都是緊繃著的,看著面板黝黑的司機哈哈大笑著,叼著煙拐過一個又一個驚險的轉彎。
陳凱翔好像完全感覺不到這種驚險似的,一直跟司機談笑風生,但是他還是很體貼的感覺到了邵航的全身緊繃,一隻手一直緊緊握著邵航的手。
這慢慢的讓邵航安定了下來。
當年旁邊這個人,就是跟著那個隊伍在這條路上走過。邵航有點兒出神。當年志願組織的活動,邵航並未跟著走完全程,只是跟旅遊似的,跑來呆了幾天又走了,也並沒有真正度過他們最辛苦的部分,其實對於他們的生活並不瞭解。
想想看,身邊這個人,走過三分之一個地球,去過各種各樣的地方,比這都要艱苦的、沒有公路的地方,只是完全不求回報的為了去給那些需要的人帶去幫助。
這才是醫者之道,這一瞬間,邵航覺得萬分敬佩,又覺得無比驕傲。
身邊這個人……是這麼優秀的一個人。
邵航覺得心潮澎湃,好像突然面前被打開了一扇窗。行醫行醫,何苦拘在那麼小小的一塊地方呢?這個世界上還有無數的人需要得到幫助,無比廣闊的空間可以讓他去給那些真正需要的人提供服務。他何必糾結於那些瑣事,把自己困在小小一方天地之中呢?
這一瞬間,邵航那種文人氣節突然就爆發出來。
醫者之心,醫者之心,到底是自己想片面了,他能做的事情還很多、很多。
邵航的眼神越來越亮,陳凱翔當然注意到了自己戀人的變化,悄悄地抬起胳膊,搭在邵航身後的椅背上,把人半抱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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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車下了公路,停在了一個小村莊。
司機應該是總跑這條線的,這個村子應該也是平時的落腳地,跟挺多人都慣熟的。車子停在村外,司機帶著邵航和陳凱翔進村子。
“走吧,今天中午飯我請。”
“那怎麼好意思啊?”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那個瘦猴似的年輕人似乎終於補好覺了,此時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們城裡人,總愛搞點兒藏民家訪什麼的玩兒。這去的可是正兒八經的藏民家,你們也算沾了福了,你們就是想掏錢還吃不到呢。”
“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啦。”陳凱翔笑著,跟著兩個人進了村落。
藏民的房子有點兒陰暗,黑洞洞的屋子裡,還晾著陳年的整隻豬,大概是用製作臘肉之類的做法進行過製作,才能夠儲存這麼久而不腐爛。中午飯也不是什麼山珍海味,就是普通農家飯,藏民口味偏重,肉不知道是不是醃製緣故,鹹的很,但是乾糧——就是青稞做的類似於餅啊發糕之類的東西,卻淡的可以,乾巴巴沒什麼味道。
還好兩個人都不是嬌慣的人,邵航本身並不嬌氣,而陳凱翔曾經已經見慣了這種山野味道,反而吃的津津有味,讓兩個司機很是讚歎。
吃了飯,兩個人到院子裡透氣,兩個司機要在村子裡賣點兒東西,估計要等一會兒才能走。村子裡偶爾有路過的小孩子,玩鬧成一團,有個□□歲模樣的小男孩兒路過的時候,突然站定了,死死的盯著兩個人,或者準確來說盯著陳凱翔。
兩個人不明所以,然後就聽到那個小男孩兒好像對旁邊的孩子嘰裡咕嚕的開始說藏語,旁邊的孩子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然後看向陳凱翔就好像是……一臉驚歎樣子了。之後,最先的那個孩子突然對著兩個人嘰裡咕嚕不知道說了什麼,飛快的跑了。
“這是怎麼了?”邵航呆呆的看著這情況,腦子有點兒不夠用。
“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