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硬是把他從市集抓來我的住所,還有他拿翹的奴隸,通通一起下跪在我的面前。
「冤枉啊,小人冤枉,小人並非故意抬高價錢……」
我冷哼一聲,注意頭低到裹身破布裡的奴隸,再瞥向塔拉丁見風轉舵,又磕頭又喊冤的,完全沒有我之前聽過的囂張?這倒奇怪了,我開口就罵:「你他媽的渾蛋,不過是小小的奴隸,又不是會噴火的龍、維納斯女神手上的金蘋果,你很敢啊,金幣都不收,胡亂哄抬到無價?」
「請、請城主聽小人說,小人並非故意抬高價錢,而是不敢販賣,小人也是剛剛才知道,這孩子不是普通的奴隸,城主大人沒看見這孩子一站上臺,突然冒出好多病的髒的窮人圍過來,都喊著他不是奴隸,是應該待在阿黛菲神殿的聖潔侍者,有恩於他們,都急著救他,把我的拍賣會場搞到一團亂,怎麼趕都趕不走,害小人必須提早結束拍賣,把商品藏起來,甚至小人叫身邊的十個隨從拿棍子打,折騰了好一會,才把那些又病又窮的人群打跑……」
「打跑那些窮的病的,還有好多人擠過來,不惜重金,爭著想買下這孩子。我塔拉丁買賣奴隸這麼多年,沒碰上這種的怪事,要發財啦,想說乾脆等到一個天價,再賣掉這孩子大賺一筆……小人從來都不敢在城主大人面前拿翹,若是小人早點曉得,是您派人過來詢問,小人一定交出這孩子,所以請您務必原諒,千萬不要增加小人的稅額、撤消小人進城作生意的許可證,請您務必原諒!」
原諒嗎?奴隸販子跪在我面前,變成縮頭烏龜似的,愁眉苦臉的衰樣,就算要懲罰也沒勁了,更何況我新上任不久,還要靠這些進城繳稅的商人賺錢,實在沒必要隨便的開罰……於是我決定了放過塔拉丁,把他趕出我的住所之前,讓他挨幾棍子,再扣留他的奴隸,以示他對我無禮的警告。
突然被抓被打,又憑白無故的損失一個超級金雞母,塔拉丁必然十分不爽……我看得出來,那傢伙強忍氣憤,臉上笑著,對我准許他在城內繼續作生意,不停道謝,其實心裡很不滿我搶走他的商品?
哼,我才不管呢,我自認對塔拉丁已經寬宏大量,先前我要付金幣去買,是他拒絕的,捱打也是應該。此時,我得到想要的,更想快點知道珍珠和強盜的訊息,急問跪著的奴隸,他縮成鵪鶉蛋似的小小一個,我看不見他的臉和身形,叫他卸下裹布、把頭抬起來。
脫掉髒灰灰的連帽麻布,露出雪般白皙的肌膚,連發色也是銀白的,劉海蓋著額頭,長髮像天上的行雲、溪中的流水,輕輕軟軟的披散過肩,只是有些凌亂,抬起的臉面清麗細緻得勝過淑女,一雙翠綠眼眸剔透無瑕,怯生生的,藏不住恐懼……
我瞠目結舌,忍不住的猛盯著奴隸,即便奴隸渾身的沙塵髒汙,仍舊不掩驚人的美貌,也發現奴隸脖子套上鎖鏈的鐵項圈,手腕跟腳踝殘留綁痕?我不禁吞嚥一口,再向身邊的手下確認奴隸名字,還有塔拉丁說過的,我開口詢問:「你就是沙夏(Sasha),阿黛菲神殿的侍者?」
奴隸點頭回答,柔柔美美的嗓音使人愉悅,又讓我驚訝,難怪許多買家搶著要,讓塔拉丁藉機哄抬價錢,把漂亮的商品藏起來不見客?
此人太令我意外了,只想把他一身的破舊衣服換掉,好好的梳洗打扮起來,有什麼事情,晚一點再問也不遲。
我讓僕人帶沙夏去浴間清洗,既然沙夏服侍於神殿,我準備了代表潔淨的白色綢緞長衫,叫人送進浴間。
等待的時候,我跟老婆兒子一塊用晚餐,為了排解蘇珊娜的無聊煩悶,我叫幾個羅馬來的雜耍人,讓他們變戲法、說些逗趣的家鄉故事,哄蘇珊娜開心。
搞定了蘇珊娜,我中途離席,僕人來告知,他們已經將沙夏整理好了,放在會客室裡面……
「沙夏的項圈不是塔拉丁裝上的,沙夏說以前就有。我們看它已經鎖死,最好找到鑰匙開啟,怕硬拆的話,可能害他受傷,請問城主大人應該怎麼處理?」
「既然硬拆可能受傷,就暫時別弄了。」我指示僕人,等不及的快步前往,踏進會客室,再看見一身潔白的少年,乾乾淨淨,雖然沒有任何的珠寶首飾,卻美到不可用言語形容,也害我突然產生奇怪的心情,急忙壓住,向沙夏介紹我自己,也叫他不必擔心會被當成奴隸拍賣,在我的住所,他可以平安無事。
「我真的……不用再回去市集?太好了……一定是阿黛菲神保佑……原來您是馬哈城的新任城主……我真的多謝您……多謝城主大人的救命之恩……」
我聆聽不停的感謝,這讓好聽的嗓音更加悅耳了,明明是男孩,卻聽得我十分舒服,他很擔心那些因為他而被打的窮苦人,希望我幫忙探望他們,我說好,只是隨口敷衍,那張漂亮的臉蛋幾乎要喜極而泣了,比起之前的恐懼緊繃,要順眼得多,我便藉由沙夏的感謝,向他詢問外號沙漠之鷹的強盜、還有神殿珍珠的下落,他先是呆愣,緊皺眉頭,好像有口難言,過了一會,他深深的吸氣,似乎覺得我是幫助他的恩人,願意向我坦白……
「您要找的『沙漠之鷹』……是的……我認識他……他的名字是……凱爾羅斯(Carlos)……神殿的珍珠……已經在五年前給他奪走……我也在那時候被他囚禁……三天前才逃出來的……」
「我原本想回去阿黛菲神殿……卻在沙漠迷失方向……然後碰到塔拉丁的商隊……我就是弄不開凱爾羅斯套在我脖子的鎖鏈……奴隸販子才會誤認……我是從別處逃亡的奴僕……塔拉丁他們……他們把我抓住……不管我怎麼解釋……他們還是把我關在籠子裡面……運送到奴隸交易的市集……就到今天了……所以現在……我不曉得凱爾羅斯……他和那一群盜匪去了哪裡?」
美麗的白子語氣虛弱、雙手抱著微顫的身體,那項圈、留在手和腳上的綁痕,再再訴說過往的遭遇,也驚得我脫口而出:「你是說……你曾經被那個強盜頭子囚禁五年?那豈不是在你十二歲的時候?」
沙夏困難的點一點頭,我再問他發生了什麼?他不願意講下去,可是我很想知道啊,當時的強盜頭子多大年紀?為什麼擄走神殿的侍者?縱然沙夏嘴巴緊閉,垂下頭去,我還是被內心一股莫名的異色躁動催著急著,怎麼都要逼沙夏講出來!
我用救命恩人的理由、用城主職權的勢力,想方設法、無所不用其極的,甚至提到奴隸的市集,塔拉丁可能再來,嚇唬沙夏,迫使他屈服,終於肯張嘴,對我說出……
五年前,沙夏十二歲。從他有記憶以來,都是住在神殿裡面,自然視天泉之神阿黛菲為他的母親,視掌管智慧之珠、照顧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