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外面冷,人又多,不願意去湊那個熱鬧,雪舟覺得有哥哥在的地方,哪裡都一樣。
去年的這個時節,也是杜夢樓與雪舟兩人一起度過。
崔錦讓手下人送回了許多的禮物,自己卻被雜事絆在了外面。那些禮物中就有之後雪舟愛不釋手的碧玉笛,所以杜夢樓其實是第一個知道小傻子會吹笛子,而且吹得極好。
杜夢樓已經許久不曾想起過雲夢山莊時的往事,他覺得那簡直像是上輩子的事,如今他要想的就是怎麼讓日子好過些,要做的就是儘快攢夠銀子,帶雪舟遠走高飛。雖然劉蘭花對他們不錯,或許換做別人,就會生出些安逸的惰性,可杜夢樓原本就淡於人情,這世間除了雪舟,恐怕再也沒有任何事任何人能留得住他的心。況且,雲夢山莊、寧王府,對他和雪舟而言不是牢籠就是地獄,杜夢樓承認他怕,所以,一定要走!
雪舟不知道哥哥的心思,他“啊嗚”一大口吃掉個餃子,然後偷偷看向桌上的老虎。
那布老虎兩顆布貼的黑眼珠,在雪舟的眼裡竟然閃出了渴望的目光,他猶豫了一下,將一個快到口的餃子送到了老虎嘴邊。
雪舟以前見過寶生拿青豆往老虎嘴裡塞,可瞧起來,老虎好象不怎麼愛吃。
他在那喂老虎,杜夢樓也不管他,只是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
“哥哥,這個這麼好吃,它怎麼不愛吃呢?”雪舟舉得手都酸了,可惜布老虎不買他的帳。
杜夢樓抬起眼皮,看了那老虎一眼,道:“他不吃我吃。”
雪舟點點頭,撐著桌沿,探出半邊身體將那餃子餵給了哥哥。
杜夢樓隨即從碗裡撥了四、五個進雪舟的碗中,重新埋下頭,輕聲道:“趕緊吃。”
雪舟這下安心了,他想這布老虎真的是寶生的寶貝呢!跟寶生一樣,都不好好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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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第二十三章
杜夢樓收拾好碗筷,在膳堂的大鍋中燒了滿滿一鍋的水。等水開的時間裡,杜夢樓又將土炕燒得熱烘烘。
雪舟趴在被子上,歪著腦袋枕著手臂,和布老虎大眼對著小眼。有時候小聲嘀咕兩句,有時候嘻嘻笑個不停,也有沉默的兩兩相望,傳遞著只有他們才懂的話兒,感情儼然十分的深厚了。
“下來洗洗。”杜夢樓提著一桶熱水進了屋,頭也不抬地又去院裡端了個木盆。
兌出一盆溫度適宜的水,雪舟在哥哥的催促下從頭到腳地洗了個乾淨。
杜夢樓出出進進地換水倒水,等把雪舟光溜溜送進被窩時,人也累出了一頭的細汗。
熱水所剩不多,杜夢樓也不太講究,蹲在院裡用冷水就將雪舟裡裡外外的衣裳洗了洗。
雪舟沒別的衣裳可以換,再不情願也得乖乖地躺在床上。他難得的心情有些低落,盯著閉得嚴實的門看了許久,聽著外頭嘩啦啦的水聲,他將臉埋進了手臂裡,對著他的“知心夥伴”小聲道:“外頭多冷啊,我哥哥多冷啊……”
苦日子裡,他見得多了,知道得也多了,如今像個小大人似的,也有了煩惱,也開始給他哥哥操心了。
杜夢樓帶著一身的寒氣回到了屋裡,溼衣服搭滿了炕頭和桌凳,他不擔心衣服幹得慢,明日他可以把炕燒得熱熱的,讓雪舟在被窩裡待著。
剩餘的熱水被杜夢樓全提了進來,他重新掩上門,脫光了衣裳蹲在木盆前擦洗了起來。
雪舟悄悄往被子裡縮了縮,只把個腦袋留在了外面,尖下巴抵著枕頭,和他身邊的老虎一起靜靜地望著杜夢樓的背影。
杜夢樓也算是天生的白面板,只是與雪舟的凝潤光潔不同,顯得有些蒼白,這與他在寒玉潭的十幾年不見天日不無關係。只是如今在燈火的映照下,那蒼白中多了一些溫暖的顏色。
水從搭在肩頭的布巾上一滴滴淌了下來,順著光裸的脊背蜿蜒成小小的溪流,滑入了股間。
雪舟眨了眨眼,將前一刻還無話不談,感情甚篤的布老虎塞進了被子深處。他覺著可以跟老虎分享一碗餃子,但這個不可以。
杜夢樓回到炕上時,雪舟沒來由地有些心虛,他趕緊翻了個身,直挺挺地平躺著一動不動,心卻打鼓似的快要跳出了胸膛。
杜夢樓哪裡知曉他的心事,掀開個被角就躺了進去,還要如往日一樣將他摟在懷中。
雪舟這會沒有急忙忙地靠近,反而有些不自在地扭過了身體,背對著杜夢樓。杜夢樓以為他是怕壓著布老虎,所以就從後輕輕地環在了他腰間。
雪舟到底貪戀哥哥的懷抱,還是忍不住往後靠了靠,結果身下一熱,柔嫩的臀肉就貼住了杜夢樓腿間的事物。
他的臉轟得燒了起來,往日裡除了擦洗身子時,雪舟不曾和不著寸縷的哥哥如此貼近過,不知怎的,他腦袋裡全是寧王府溫泉池中的一幕。情事上,雪舟原本一竅不通,當初的經歷,到如今他仍覺得是那些人在“打”他,這跟他對杜夢樓的感覺是天上地下的不同,雖然這感覺折磨得他翻來覆去難以平靜,可心裡又隱隱的期待不已。
雪舟漸漸有些焦躁起來,像個不安分的小猴子在杜夢樓的懷中扭來扭去,每次都不輕不重地蹭過對方那裡。
杜夢樓雖是個不識風月情趣的人,可也不是真的木頭,此時便也發覺了雪舟的異樣。
他撐起上身,掰過了雪舟的肩頭。
雪舟的眸裡早已是一片春水,他輕輕哼唧了一聲,可也不知該如何表達,就在被子裡握住了杜夢樓的手。
杜夢樓瞧他這樣,已是猜得八九不離十,他與雪舟在一起,幾乎是從未想過這件事,或許因為情事於他全無美妙可言,或許他心底始終將雪舟當成個孩子。
可雪舟畢竟不同,杜夢樓覺得雪舟不能沒有他,他就是雪舟的全部。支撐起如此沉重關係的,往往並非愛情,而是“彼此的唯一”。杜夢樓甚至覺得雪舟是個傻子,並不是件壞事,這樣的雪舟是完全屬於他的。
“你想——”
杜夢樓的話還未說完,雪舟立刻重重地點了點頭。
一種奇妙的默契,無須再多說一字。
杜夢樓先是親了親他的唇,可雪舟對此已經不能滿足。杜夢樓安撫般地摸了摸他腿間早已挺立的慾望,換來雪舟極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