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開學的第一天,安長溪冷漠而又頹廢的走進教室。低著頭,誰也不看,找了個角落隨便坐下就開始睡覺。昨天一宿沒有睡覺,今天一大早就被抓出來送到學校,他累的要死。
迷迷糊糊的聽到一陣騷動,然後就是許多女生的驚歎聲。一個女生的聲音格外的突出:“辛諾,能跟你分到一個班級真是太好了,以後還請你多多關照……”
一個男生的聲音回答到:“嗯,又見面了……”後面是什麼長溪已經聽不到了,只記得嘰嘰喳喳的都是說話聲。
長溪趴在課桌上,頭特別的重,沉沉的睡著了。感覺過了很久,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長溪睜開眼睛看到一個男生的臉,那張白淨的輪廓分明的笑臉,“同學,上課了,老師都來了哦。”長溪看了他一眼,把頭扭向另一個方向繼續睡覺。
他感覺有人在他腰上輕輕的撓他,他睜開眼睛,又看到那張笑臉,笑的很純粹,又有那麼一點邪惡。長溪面無表情的盯著他看,一直盯著,不說話,那個人還是那樣的笑容望著長溪。
那個人中長的碎髮蓬鬆清爽的垂在眼前,濃黑的眉毛有點叛逆的上揚,一雙清澈通透的黑色眸子,眉宇間都是瀟灑通脫。高挺的鼻樑,粉嘟的薄唇微微上挑,尖削的下巴帶著些許張揚。光潔白皙的面板,雕刻俊逸的五官,清晰完美的臉型。帥氣的臉龐加上眉宇間的那抹放蕩不羈,白皙的面板加上嘴角的那絲慵懶的笑意,讓一個乾淨漂亮的臉可愛而有生機,漂亮卻絲毫都不女氣。
那張純粹張揚的笑臉就湊在長溪的跟前。長溪的劍眉微微皺了一下,冷漠的盯著眼前的這張臉,意思很明顯:你打擾到我了。
那個人絲毫也不在意長溪眼裡的那份嘲弄,依舊是一張迷死人不償命的笑臉。
這時耳邊出來一個女聲:“大家好。”
長溪抬起頭來看了看老師,一個年輕的女老師,樣子長的還不錯。長長的頭髮,淡淡的妝容。長溪呼一口氣,用胳膊勉強支撐起腦袋來,不讓自己的頭掉下去,但是眼皮實在重的受不了,慢慢的合上了。模模糊糊的感覺有人把自己的支撐胳膊的那隻手給放倒了,沉沉的頭沒有了支撐點就順勢倒了下去,頭就倒在了桌子上繼續睡覺。
睡醒一看周圍,教室裡已經沒有什麼人了,陽關透過窗戶照進來,有點刺眼。他想抬起胳膊,可是胳膊已經麻的像木頭一樣,沒有辦法挪動。
看錶,已經放學了啊。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個上午的記憶很是模糊,好像是生活在夢裡一樣。他把頭靠在靠背上,雙手抱在胸前,身體只有沉痛的勞累感,一點也感覺不到飢餓。
感覺到手機在震動,他接住以後就冷冷的說道:“把車開走吧,我吃過飯了,中午不回去了。”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電話再打過來就直接關機了。
他舒了一口氣,又默然的保持著這個姿勢。感覺有個人走到他旁邊,在他前排坐下,直直的看著他:“要不要一起去吃點東西?”
又是上午那個人!長溪不回答,那個人就一直盯著長溪。
長溪很不耐煩的起身往外走,感覺身體一陣虛軟。自己從昨天開始就一點東西都沒有吃,身體有點撐不住,而且睡了這麼久都沒有活動。
長溪站穩後,向外面走去。他站到教室外邊的陽臺上,冷漠的看著校園裡的人群。那個人也跟著出來,站到他旁邊,兩個人就這樣站了好久,誰也沒有說話。
長溪面無表情似乎壓根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來來往往的女同學偶爾會停下來給那個人打招呼,“辛諾”這個詞刺耳的迴響了很多遍,那個叫辛諾的人也會笑著跟大家說笑,能聽到走過去的女生興奮的竊竊私語聲。
長溪百無聊賴的回到教室裡去上課,呆呆的聽著課,但是老師的話語半句沒有進入長溪的耳朵。
放學的鈴聲一響,長溪就走出了校門。好多車,都是來接孩子的,閒人還真是多呢,長溪想著,看到自家的車,頭都不抬就上了公交車。
長溪到家以後就被吳媽劈頭蓋臉的訓了一頓,中午聯絡不到人,晚上擅自坐公交回來,長溪一邊聽著訓,一邊向自己的臥室走去,關上了門。
他什麼都不想聽,與其說是任xing,還不如說他想成為透明人,自己不要注意到任何人,也不要被任何人注意到。長溪坐到電腦前,又開始看恐怖片,巨大的恐懼向他壓來,但是他習慣了這樣的恐懼,而且故意讓自己生活著這樣的恐懼裡。這樣以後,就沒有什麼事情讓自己害怕了吧。看著看著他就睡著了,太累了吧,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
第二天又被塞進車裡去上學,窗外的陽光照射進來,一如昨天,沒有什麼變化。
長溪還是那樣坐著,沒有表情,也不跟任何人說話。前排的女生回頭跟他搭話,他頭也不抬,只是嗯或者乾脆不說話。長溪冷漠的萬年冰山臉讓周圍氣溫都低了好幾度。
那個女生悻悻轉過頭不理他了。旁邊的辛諾那裡倒是很熱鬧,經常一圈男女生圍著,女生下課後就往他那裡瞄,還有人給他帶點心過來,果然是很受歡迎呢,長溪看了一眼,還真是有閒人呢。
中午剛放學,辛諾問長溪:“要不要一起去吃飯?”長溪不說話,起身就往外走。辛諾一笑,快步走到長溪的旁邊,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不由分說的就拉著他一起走。
長溪眼神裡有一絲的憤怒,面無表情的樣子死盯著辛諾。辛諾湊上自己完美的笑臉。清澈的眼眸和高挺的鼻樑,還有揚起的嘴角,讓這個微笑更加純粹。上身的白T恤讓風揚起,還有淡淡的香味。
辛諾身材修長而勻稱,卻一點都不柔弱。加大力度,用自己的胳膊圈著長溪的脖子向食堂走去。
辛諾知道這種人感情跟行動無關,他們會討厭周圍一些人,但不會抗爭。抗爭就等於把周圍的存在當回事,可惜全世界在他們心裡都一文不值。他們把自己當作無意識的木偶,只是存在著,別無其他。辛諾知道對付安長溪這種冷漠又有點孤傲,想要要無視掉所有人,然後被所有人無視掉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強迫。
吃飯的時候,辛諾什麼都沒有跟長溪商量就替他點了餐,笑著對長溪說:“你可以不說話,乖乖吃飯就好。”
長溪沒什麼反應,自顧自的吃著,辛諾笑了。
“我下午要去買東西,沒有人肯陪我,咱倆一起去吧。”辛諾想著只要長溪沒反應就是最好的反應,只要放學的時候硬拉他去,應該都是沒有什麼問題的。這種人,連反抗都覺得無聊。可辛諾偏偏很有興致跟這樣的人在一起。第一次看到他趴在桌子上旁若無人的睡覺,全身那份落寞而又疲憊的氣息就讓辛諾為之動容,很想接近。那張冷漠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臉,卻讓辛諾覺得很安心,不知道為什麼,辛諾就是想要賴著他。
但是長溪突然說話了:“不去。”
辛諾吃了一驚,冰冷的聲音讓他的身體瞬間僵硬了一下。但隨即笑了:“放學的時候我叫你。”對待這樣的人,就是要軟磨硬泡,完全忽略掉他的情感就好了。
放學了,好幾個女生湊到辛諾跟前問他要不要一起上街,辛諾說不去,然後快步走到正外走的長溪身邊。還沒到長溪跟前,幾個男生過來問辛諾要不要一起去打球,辛諾說下次再去的幾秒鐘的時間,長溪已經走出了教室。辛諾急忙向外走去,轉眼就看到長溪已經到樓下了。
辛諾一邊快步向外走,一邊打電話。長溪討厭逛街,討厭人多的地方,都是些無所事事的閒人。他剛到校門口,就有兩個人過來攬住他,長溪繼續向前走,那兩個人就拉住長溪的胳膊,長溪就站著不動,冷漠的盯著那兩個人。
背後是辛諾的聲音,讓放開他。
辛諾走到長溪的旁邊,一隻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摟住他不讓他逃走:“抱歉,一起去買東西吧。我剛好有看上的衣服。”
長溪把辛諾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拉下來:“不去。”
辛諾又湊上去,長溪冷冷的盯著他,周圍都是低氣壓,空氣都要結冰了。長溪轉身往站牌的方向走,辛諾剛想跟上他,無奈家裡的司機已經過來了。老爺讓他放學後直接回家。
回到別墅,辛諾悻悻的上樓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傭人拿了點心過來,辛諾也不想吃。
“少爺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從樓上下來一個穿著很講究的女人。長長的頭髮挽在腦後,恬淡自然的容妝,再搭配一襲黑色長裙,高貴而典雅。
“沒有,夫人。少爺在學校裡很受歡迎,朋友處的也很好。”一箇中年男子回答道。
那位夫人不再說話,兒子的事情就讓他自己做決定吧,只安排傭人送點心給少爺。
接下來的日子,辛諾總是有事沒事就湊到長溪跟前。長溪依舊視他如無物,辛諾也不介意,笑眯眯的搭理長溪。
長溪有些不耐煩,但是長溪前面的女生倒是很開心,一下課就把辛諾叫到跟前聊天,辛諾自然樂意,馬上也就有男女生圍過來,湊成一個圈。
辛諾總是會出現在長溪的周圍,讓大家很不理解。不過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所以高一3班就出現了這樣一幅怪異場景:一下課,一圈人就圍在一起,大家嘰嘰喳喳鬧個不停,儼然一幅普天同慶上下歡騰的熱鬧景象。圍在圈中間的永遠是那兩個人,一個陽關燦爛的無敵招牌笑臉,迷死人不償命,讓周圍都是陽光因子,閃啊閃啊閃。另一個人從來一句話也不說,面無表情,酷若冰霜,周圍氣溫永遠在零度以下,冷漠的眼神讓周圍人都想逃到西伯利亞取暖。周圍人暖風和冷風交替吹著,寒暖不定。
長溪經常頭自然的下垂,細碎的劉海遮住了半張臉。但是長溪那張冰山臉,只要你敢直視,就會深感驚訝(就像辛諾最早發現時那樣),那張俊朗的臉龐一點都不輸給辛諾。兩個人是不一樣的氣場,但臉龐都帥氣的無可挑剔。
兩個月就這樣過去了,大家已經適應了新的節奏,新的生活。長溪依舊是早上被扔到車裡送到學校,中午被脅迫著跟辛諾一起吃飯,晚上坐公交回家。
有次辛諾跟幾個哥們兒約定一起打檯球,放學了在校門口集合。長溪從校門口出來的時候辛諾就看到他了,心想這人到底是什麼家庭啊,男生還每天按時回家。
本來想著目送他上公交,但是這次長溪卻並沒有上公交,而是沿著路一直往前走。嗯?有情況!辛諾心裡一陣好奇,跟哥們兒說了一聲不去打檯球了,下次他請客就落跑了。
小貓有話說:第一章出來了,撒花……這是小貓的第一個孩子,大家看了是什麼感覺呢?留言給小貓吧,小貓想知道大家的想法
如果您喜歡本作品,請記得點下方的“投它一票”,以及多發表評論,這是對作者最好的鼓勵!